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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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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真让人往库房里放了几个箱子的事儿,苏嬷嬷很快就知道了,当她从库房那里知道,素真吩咐放的,既没上账也没说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深觉不妥的苏嬷嬷前来询问素真,一走进屋内,苏嬷嬷就吓了一跳,虽说在先帝的孝期,这屋子里都要恨素净,可是素真房中也太素净了,而且苏嬷嬷眼尖地发现,这里的很多摆设都不见了。按说这些摆设,就算是孝期内都可以摆放的。

素真已经看见苏嬷嬷,指着旁边的账本对苏嬷嬷道:“嬷嬷来的正好,这些账本我都整理出来了,嬷嬷过来看看。”

“王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素真知道这件事迟早要告诉苏嬷嬷,而自己也会在今日进宫,此刻告诉苏嬷嬷也不算早,于是素真对苏嬷嬷微微一笑:“好叫嬷嬷得知,也许我今日进宫之后,就不会回王府了。”

不会回王府?苏嬷嬷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对素真道:“王妃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苏嬷嬷!”素真说着就对苏嬷嬷拜下,苏嬷嬷急忙扶住素真:“王妃这是为什么?”

“苏嬷嬷,这下日子的流言想来你也听说了,陛下已经在那要求王爷把我送去出家,再另立一位王妃。苏嬷嬷,我和王爷虽成亲只有一年,夫妻之间尚称得上恩爱,我若走了,王爷一时也会伤心,我只求苏嬷嬷,能在我走后,好好地安慰王爷!”

素真的语气很平静,苏嬷嬷眼中的泪却已经滴落:“王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您不清楚,王爷对您,恩爱情重!”

“就是因为我知道,王爷对我,恩爱情重,所以我才求苏嬷嬷,在我走后,安慰王爷。”素真的语气清冷,然而这话,却不容苏嬷嬷拒绝,苏嬷嬷一颗心此刻在那左右为难,她明白陈士允,更懂陈士允,素真若真走了,以陈士允的脾气,怎会再娶新人?

然而苏嬷嬷心中,也晓得素真走了,对陈士允要好许多,从此之后他就安全了,以他的功劳,皇帝一定会对他很好。

“苏嬷嬷!”素真又叫了苏嬷嬷一声,苏嬷嬷哽咽着道:“老奴在!”

“我走了,我已经吩咐他们,说我今日进宫,要朝见陛下,陛下已经允许了。苏嬷嬷,您对我的照顾,素真心中感激。”素真说着,就对苏嬷嬷行礼,苏嬷嬷急忙扶起素真,然而苏嬷嬷不知道自己该对素真说什么。

素真已经走出屋子,此刻早已不是桂花开的时候,素真却觉得有桂花香味在鼻尖萦绕不去。素真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天空很蓝,一丝云也看不见,这样的好天气,决定自己的命运,也是不错的。

素真扶着红鸯的手一步步地往外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红鸯轻声道:“王妃,您不再回头看一眼?”

“不看了,我怕回头看一眼,自己会心软!”素真的话语很轻,却让红鸯又要流泪,素真一步步往外走,每一步仿佛都踏在自己心上,踏的心那样痛,痛的快要忘记了自己。然而素真一直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自己深爱着丈夫,怎么忍心让丈夫因为自己为难,他的前程大好,他这样温柔的人,该有如花美眷,该有儿孙满堂,该在荣华富贵之中,过此一生。

素真一直到上了马车,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并不知道身后的春英已经泪流满面,她被要求留在王府,而不是跟随进宫,因为素真不愿意让陈士允有听到一丝风声的机会。

只有等到旨意降下,那时木已成舟,那时候,才可以,丈夫才算真正的安全。

皇宫到了,这座在民间人心中神秘莫测至高无上的宫殿,在素真眼中已经很熟悉了,上了软轿,一路往皇帝的殿阁行去,素真的面色都很平静,路遇的宫女内侍,都对素真恭敬行礼,也许等到自己从殿中出来,一切都不一样了。素真心中暗自想着,就看见那座殿阁在素真眼中浮现,素真深吸一口气,扶着红鸯的手走下软轿。

殿阁内的陈设和上次素真来的时候一样,皇帝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素真在内侍引导下走进殿内,按照礼仪缓步走到离天子三步的地方跪下行礼:“妾,临淄王妃顾氏,参见陛下!”

“弟妹请起。”皇帝的语气很柔和,素真并没站起身:“妾今日前来参见陛下,是想请陛下允许妾出家修道。”

高坐上方的皇帝久久没有言语,素真觉得隔着衣料,殿内的金砖似乎在磨着自己的膝盖,然而素真并没觉得这样很痛苦,此刻,对素真来说,最痛苦的是这颗心。

“为何?”皇帝过了很久才问出这么两个字,素真早就知道皇帝不会立即答应,于是把早已想好的话对皇帝说出:“妾自嫁于临淄王,临淄王待妾很好,然而……”

陈士允从远处走来,今日的事完成的早,他想着先来和兄长说一声,然后就出宫回家,这些日子,似乎素真总是有事瞒着自己,陈士允想回去好好地问问妻子。

来到殿前,陈士允见殿门紧闭,以为皇帝在召见什么重臣,于是陈士允询问旁边的小内侍:“陛下在召见谁?”

“陛下在召见临淄王妃啊?王爷难道不是来接王妃的?”小内侍十分惊讶地问,陈士允觉得不好,妻子并没说过今日要进宫,怎么这会儿又进宫了,于是陈士允把耳朵竖的高高的,想要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如此,妾以为,妾不足以为临淄王妃,妾恳求陛下,许妾出家修道!”素真准备的长长一篇话终于说完,对着皇帝再次恭敬地行礼下去。这就是皇帝想要听到的话,他满意的点头:“很好,你既有这样的心,则朕不能拦你,朕……”

殿门从外面被推开,陈士允已经顾不得失礼了,直接就走进殿内:“可是我不许!”皇帝和素真都没想到陈士允会突然出现,素真惊慌地看着陈士允,皇帝瞪了眼旁边的内侍,不是早和他说过,这件事,要等结束后才能告诉陈士允吗?怎么这会儿陈士允就出现了?

那内侍也急的不得了,明明已经和管事的说过,要他今日早早地把陈士允放出宫,怎么陈士允这会儿就出现在此处?

“二弟,这件事,你的王妃已经决定了,你又何必来横生枝节?”皇帝不悦地对陈士允说,陈士允已经上前跪在素真身边:“陛下,王妃的苦心臣已尽知,既然陛下决定答应王妃出家修道,那臣也愿意跟随王妃一起出家修道。”

这?素真抬头看着陈士允,眼中的泪落下:“你又何必如此,何苦如此,不值得啊!”

“为了你,什么事都值得。”陈士允没有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是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素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丈夫什么好,只对丈夫轻声地说:“我早就和你说过,这红尘之中,原本就不该有我的位置,是爹爹不忍,外祖母怜惜,我才能继续在这红尘之中,过这荣华富贵的日子,又所幸得配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可是你这会儿说的,是要我百死不能赎吗?”

“你我是夫妻,你去哪里,我就要跟着你,我的妻子只有你,你怎能抛下我走了?”陈士允的语气很坚定,素真的叹气声更重,皇帝坐在上面,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皇帝不由轻咳一声,陈士允这才转身对着皇帝:“陛下,臣意已决,若您决意让王妃出家,臣就陪着。她到何方,臣就到何方。”

“你这是何苦?”皇帝反问陈士允,陈士允直直地看着皇帝:“臣自然知道臣所为何事,臣只求陛下允臣所请!容臣,能陪着臣的妻子。”

皇帝被噎住,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内侍犹豫着道:“陛下,您瞧,临淄王都这样说了,那……”

“他是要挟朕,朕难道也要听他的要挟吗?”皇帝气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内侍也不敢再说话了,陈士允已经对皇帝再次行礼:“臣并不敢要挟陛下,臣这一生,只动一次情,即为臣的妻子。别的人,纵然是如花美眷,也比不上她的一个笑。”

素真跪在那里,看不到丈夫的面容,但素真知道,丈夫必定是一脸郑重。这是自己的丈夫啊,是自己托付一生的人。素真从没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幸运,那道圣旨给自己送来这样一个丈夫。一个知音,他给的,何止是一个家啊!

素真眼中有泪流下,她抬头看向陈士允:“王爷,妾……”

“你不要说话,一切都听我说。”陈士允打断素真的话,再次转向皇帝:“陛下,臣不敢要挟陛下,只求陛下看在臣这些日子的辛劳上,收回这道命令,臣愿不要王爵,觅一山清水秀之地,和臣的山妻,了此一生。”

得一知音人,在山清水秀之地,过此一生。这是他在践行这一句吗?素真不敢抬头,在皇帝面前哭成这副模样,是会被视为御前失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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