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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夜行千里不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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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来到南市,人牙市自然是客流量最大的,黄田坝却拒绝了凡凡去看看人牙的提议,别说见到可怜兮兮的小姐姐小妹妹,就是那些瞪着大眼睛,含着脏兮兮的手指看着你的小孩子黄田坝都不忍心,可是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他不可能把全汾阳的奴籍都买下来,即便他有这个财力,但是下面呢,买了以后呢,不能带着几千几百人到处晃悠吧,人家要吃饭穿衣,说个题外的,他就是把这些解决了,那他带着这些人本身就是罪过,朝廷会说了:你想干啥?聚众造反啊?带着这么多人,灭了他!

不是说不可以聚众,那些有身份的大佬、豪客动辄举办什么宴会,诗会,集会。借以彰显身份,人来的越多越好,朝廷视若无睹,说破了就是人家是自己人,士大夫、乡绅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他们再怎么作,只是内部的事情,除去这个圈子的做什么人家都要想想,有没有威胁他们的利益。仅此而已。

所以黄田坝只是让车把式来到骡马市,这里地方很大,近千亩空地上全是围桩,牛马骡驴有的绑在木桩上,有的圈在围栏里。一来到这里,凡凡就皱着小眉头捂住鼻子,一副厌弃的神色。

这里最起码聚集着几万头牲畜,粪便的气息因为天热更加浓郁。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黄田坝来这里只是看看,他们都有毛驴做脚力,自然不会再买马匹。但是缘分偏偏这么奇妙,刚进牛羊市,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大帮人,吵闹呼和着,许多人还拿着棍棒刀叉,显然是打架。凡凡正百无聊赖的烦躁,见到这么热闹,立即兴奋起来,爬到大车顶上,也不顾脚下踩的是什么,抻着脖子往里面看。

牛车来到人群外就走不动了,黄田坝下了车,问一个围观的瘦汉子:“大哥,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打架啊?”

瘦汉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是刚刚跑过来,也不清楚,不过我认识这些都是苏三炮的活计,大概是老苏和人干仗。”

旁边一个瘦小的老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苏三炮的马场,老苏今天吵吵着说那匹邪马又咬死了两匹好马,其中一匹还可以做军马,这已经是被它咬死的第五匹马了,老苏气疯了,召集人非要宰了那匹邪马下汤锅。这不,正闹腾呢。”

黄田坝听了就是心里一动,他们这种人都对强势的物种特有感触,大概本身就很强势,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分开人群走进去,里面却是一个围栏围起来的马圈,里面只一匹黑马,却赤红了眼睛,大概也懂得了众人的恶意,好马通灵,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不时地冲撞着围栏,喷着响鼻踢跳靠近的人。看它矫健的动作,黄田坝毫不怀疑,如果真的危机降临,它会轻盈的一跃而出。任性而高傲的绝尘而去。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汉子还在指挥着:“嘎子别怵,拿杆子套住它,胡老二你丫的手里的叉子是摆设啊,插住他的脖子!你个怂货!人居然被一个畜生吓尿了?还是憨老五!你们学学人家!我靠!憨五你找死啊,绕道马后面偷袭?”果然,一个黑胖的大汉被一脚踢飞,真的是被踢飞,黄田坝敢说,即使自己也不敢被这一脚踢实,大汉被直接踢出围栏,啪的摔在地上,只能看到两个小腿直抽抽。

这一下子人群被镇住了,苏三炮有些傻,马上让人抬了韩老五去寻医生,这马场倒是有两个,却是兽医,跑过来看了,说是没救了,被踢破了肚子,肠子都断了。赶紧料理后事吧。

苏三炮气红了眼,看着那匹马几乎咬碎了牙,这平白的被踢死一个人,要赔多少银子?连带着以前死的四匹好马,这邪马几乎糟蹋了自己几十两银子。不由一连声的喝骂:“弄死他!弄死他!”只是众人却不敢再靠近了,一个背着粪筐捡粪的老头说:“老苏啊,这马邪性,咱们这些怕是弄不住,只有请了杀牛的马屠户来,人家有杀气呢,一来这马牛都吓尿了,听凭他捂住眼睛用一根大棒,一棒子下去,多健壮的畜生也会倒下。那才叫本事呢,等闲的谁会这个?”

苏三炮立即叫:“老梆子!老梆子上柜上拿几百钱,去请马屠户,就说杀了这死马,马肉都归他了。”

黄田坝一听就知道该自己出手了。这马别说脚力如何,只这股子凶气,就很对自己胃口啊,黄田坝朝着苏三炮一拱手:“苏老板有礼了。”

苏三炮看到这么精神的一个小哥朝自己行礼,连忙回礼:“小哥什么事啊,现在俺还有急事,有啥事能不能以后再说?”

以后?黄田坝一乐:等以后都晚了,不是这马变成一锅马肉,就是这马逃出去成了野马,那真和自己没啥关系了。

“就和这马有关系。”黄田坝一指黑马道:“小可和这马有点缘分,想买回去当脚力,不知道苏老板可肯割爱?”

苏三炮吃惊的瞪大眼睛:“小哥你也看到了,刚刚这马有多凶,俺倒是想把它卖了,可是它会害人啊,俺卖出去不是做虐吗?小哥算了吧。”黄田坝道:“什么东西都要有自己的机遇,自己的缘分。在这里它可能是一个祸害,遇到对的人,到了对的地方,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好的也说不定。”

苏三炮点点头:“小哥既然说这话,应该是有本事的,如果你真能降服这匹马,俺就收一两银子,算是交了你这个朋友。”

黄田坝抱拳一礼:“那就多谢苏大哥了。”回身招呼众人:“都离远点,我看看这匹马。”慢慢向黑马走去,这时候黑马的情绪依旧激动,说不定就会伤人。

苏三炮忍不住提醒:“小哥小心些。”

黑马见黄田坝来到近前,忽的调转身子,苏三炮急忙叫道:“小哥快跑,它要踢你!”

却见黄田坝不急不忙,轻盈的一跳,竟然在黑马抬脚之前跳上马背,手一捋马鬃,黑马本来一声长嘶,想跳起来把背上的人颠下去,不想脚下一软,身子几乎趴下,急忙奋力踏地,踉跄几步,才险险站稳,众人大都是懂行的,不由赞了一声:“好身手!”

黄田坝一拍马脖子:“走两步,让某看看你的脚力!”

黑马打个喷鼻,刚一抬腿,脚下就是一软,踉跄了几步,四腿分开,柱子一样扎在地上,甩头长嘶,却再也不敢举步,眼尖的分明看到四条修长的马腿突突颤个不停。连马身上的毛发都湿透了,宛如这短短的一刻,跑过千山万水,长途跋涉过一般。

黄田坝摇摇头,拍拍马头笑道:“也是个装腔作势的,马马虎虎勉强可以用。”说着抛给苏三炮一块银子,看大小最少也有半斤。道:“调教一下,说不定就是一匹良驹。不能亏了苏大哥,就给个本钱吧。”

苏三炮却像手里捧着个火炭,欲待还回去却有些舍不得,叫道:“小哥真是贵人,也只有这样的贵人才能享有这样的良驹。”回头吩咐:“老梆子,老梆子,把新制的那一套马具拿来,给这马套上。”

黄田坝这才跳下马背,黑马登时一挺身,神色居然欢快了很多。也温顺起来,大概是察觉没了危险,毛发都顺了下去,不再是刚刚毛发直乍的暴怒。就连老梆子给它套马具都没拒绝。

凡凡看到黄田坝骑了黑马,觉得很是羡慕,自己非要寻一匹同样的骏马,两个人就在马市游荡,黑马拴在车厢上,车老板赶了牛车在后面跟着。

这汾阳虽然是京都的北大门,但是马市的牛马大都是从定远城转过来的,品相好的都被军队征用成军马,所以转了一圈下来,凡凡很失望,紧促的小眉头满是阴郁,不时飘向黄田坝的眼神很凄怨。

黄田坝有些纠结,这被女孩子埋怨的感觉不好,很不好,即使这埋怨是隐晦的。于是黄田坝很是用心的重新巡查一番。

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真找到一匹马,一匹大红马。

这匹马很高大,足足有一人高,和其他的马相比几乎能装下别的马,只是很瘦,瘦的几乎是皮包着骨,宛如饿了半年没吃饱过。瘦的凡凡看着都难受。

卖马的是个黄脸汉子,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如果不是穿着西北的羊皮袍子黄田坝还以为是遇到了落难的秦二哥。

很直接的问:“这马多少钱?”

黄脸汉子伸出一根手指:“不二价,十两银子。”

凡凡瞪大了眼睛:“你想坑人啊!”一般的牛马,即使再健壮,也大都是三两上下,即便是神骏的军马,也不过七八两的样子。十两银子,那是千里马的价格。在这一户人家一天只能挣几文钱的时代,花十两纹银,也就相当于十几贯钱,一万多铜钱去买一匹马,也只有拿钱不当钱的大佬才能做。

黄脸汉子弯腰施个礼,倒是很有礼貌,挽挽袖子,天气这么热,他居然穿着那么厚的袍子,还脸色如常一点汗水都没有,显然是习惯了,黄田坝怀疑这厮是武学高手,而且练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黄脸汉子道“额是宁远宣元铺的,额来求老韩相公的,带了十匹良驹当做礼物。”

黄田坝奇怪了:“韩相公?是不是军机院枢密使韩欣枯?他不是在京都吗?你在这汾阳干什么?”

黄脸汉子道:“对对,就是枢密使韩欣枯相公!额们老爷是宣元马场的厂主,经营着三个马场,自然和那些草原部落有些往来。被人诬陷抓到京城,听说韩相公是最明事理的,所以家里来让额打点一下,最好是救出额们老爷。”

凡凡道:“可是这里是汾阳啊,韩相公在京都。”

黄脸汉子道:“这不是额们遇到骗子了,也是额们这一趟太招摇了,让一伙骗子盯上了,就找到额,说是朝廷里兵部侍郎的什么亲戚,和韩相公有交情,可以牵线搭桥。额一听自然欢喜,就让他打点,他说额去京城太扎眼,会被什么皇城司的密探盯上,万一这事情落到皇家耳朵里,是为韩相公招祸呢,额想想也是,就在这里等着,不成想这都几个月了,千把的银子都没了,也没个着落,人却不见了。额只有把马一匹匹卖了,这是额们挑选的马王,据说韩相是个肥大的,一般马匹载不动,所以挑了这匹马来,不想没钱了店家也懒得招呼,把马饿成了这幅德行。估计韩相也是瞧不上了。所以卖十两银子额回去报个消息。”

黄田坝挠挠头,想不到居然捡了个漏,居然是马王!这可不常见,马王,顾名思义,就是一群马里面最优秀,最杰出的,也就是在前面领跑的,它去哪里,马群就跟在后面,脚力好坏先不说,这马一定特有灵性。最少有见识,有气魄,不然那么多马凭什么跟着它跑?

这就是缘分!

黄田坝刚刚买的大黑马就几乎掏了半斤银子,以一斤十六两算,半斤八两,也不算低了,这是马王,当然更划算。只是黄田坝不懂马,如果只是凭着人家说就完全相信,那就太傻了,钱多少不怕,怕的是背上一个人傻钱多的败家子前缀。

黄田坝招手叫来赶车的汉子:“大叔,麻烦你给看看。”

这汉子常年侍弄牛马,自然是行内人。最起码知道这马的好坏。果然车把式抠开大马的嘴巴看看牙齿,再看看马蹄。点点头:“公子放心,这是匹好马,三岁口,只是饿的久了,要好好养养,而且这蹄子有些长了,再长就不敢跑了,有时间多遛遛,把蹄子磨下去一些最好。”

那黄脸汉子道:“额们宁远人不会骗人滴,额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田坝努努嘴,凡凡掏出几块银子:“这是十几两碎银,你去找秤称称。多余的就给你了,也挺可怜的。”

汉子用袖子擦擦脸,重重做个揖:“小娘子真是菩萨啊,额也不称了,这就算了店钱回去报信去。”说着来到马面前拍拍马头:“小红你也算找到好人家了,这小娘子这么好,估计待你一定不错,好好的,”那马喷了几个响鼻,用头蹭蹭汉子的胸脯,眼睛里居然滚出一颗巨大的泪珠。

这是一匹好马,绝对的!

有了这匹马,凡凡明显的兴奋起来,坐在车上时不时的看一眼拴在车后面的红马,因为怕两匹马打起来,而且红马这么虚弱,万一打起来有危险,黄田坝骑了黑马,在车旁边不紧不慢的随行。路上又买了许多东西,几乎把牛车装满了,才回到店里。

薄荷、草莓本来等的气咻咻的,可是看到一牛车物品,立即欢叫着帮着卸车,不用凡凡招呼。

凡凡定了两间客房,相邻的,一间是黄田坝的,一间是凡凡他们的,货物自然堆放在凡凡他们那间,凡凡随草莓她们乱闹,自己牵了红马来到马棚,让伙计细细饮喂。那匹黑马却不敢和它们拴在一起,它太暴躁,喜欢吃独食。就单独拴在一个马棚里。也是精料细喂。

薄荷草莓高兴劲头过去,这才发现黑马,红马的存在,登时不干了,吵吵着也要去马市。黄田坝装作没听见,给车把式多给了一百文打发走。就叫来小二:“今天爷高兴,去酒楼叫一桌上等酒席送来。”直接把一块大银子丢过去。小二大喜,捧着银子连连点头,后退着走出去,出门时险些跌倒。

听说有好吃的,又被凡凡瞪了两眼,薄荷、草莓乖觉了很多。很懂事的把各种货物归类分开,用包袱包起来,方便以后赶路。黄田坝却有些头疼:明天赶路是不是要雇一辆马车,不然这大包小包的搬家似的,没法子赶路啊。

于是,在酒楼送来饭菜,黄田坝只是吃了几口,就擦擦嘴:“这饭菜不对胃口,口味太重了,你们慢慢吃,我去雇一辆马车,不然明日没法子动身。”

草莓吃的兴高采烈的,左手一只鸡腿,右手的筷子还夹着一只大虾吃的满嘴是油,唔哝道:“蛮好吃的,怎么不好了?大少稍等,我吃完了我和薄荷去吧,大少走了这一路还不累?”

薄荷符合,吐出嘴里的骨头道:“大少赶了这一路,进店都没歇一会,现在还出去,让我们当奴仆的情何以堪,这让老祖宗知道了,不打断我们的腿呀。”

黄田坝只当这是反话,笑道:“没办法,你们少爷是奴才命,就喜欢跑腿,跟着这样的主子你们落得安逸还不好?”最后留下一句:“吃不完打包放在桌子上,等谁饿了当宵夜。”

出门唤了小二备好黑马,一路来到城西的小件市场,这里是家居饰品,,自然路边有很多牛车马车等着雇主,时近黄昏,这时节买家不多,所以车把式不多,大多都回家了,只有极少的几个还在抱着希望遇到一个买家具的。

黄田坝下了马,把大黑马栓到一颗杨树上。还没等他招呼,就有两个车把式凑过来:“小哥是不是要雇车?”

黄田坝点点头:“我要去京都,随身有不少小件物品,我的看看你们的车行不行。”

一个年轻人急道:“大哥雇我吧,我的马车是新做的,马也是小口,而且我去过京都三次,对于道路很熟的,放心吧,不多要,只五钱银子就行。人吃马喂还都是我自己的,可以吧?”

另一个中年道:“大侄子,你这是亏本赚吆喝啊!不成,以后都像你这样我们赶车的没法活了,小哥,最少也得一两银子,这是行价。不然就是白跑,人家这一路上人吃马喂,去要钱,回来要钱吧,看你小哥也是明白人,肯定不会坑人对不对,老汉主持个公道:八钱银子,再不能少了,你得让我侄子有个利钱啊。”

还没等黄田坝回答,年轻人道:“叔别逼人家,出来的都不易,咱们体谅人家,七钱银子,再少一钱。不只是马车,就是我这个人也是你的,有什么搬搬背背的,自然有我来做,不加钱。咱燕小乙就是这么实诚!”

黄田坝瞪大了眼睛:燕小乙!这不是那啥,那啥吗?玉麒麟在不在?高俅蔡京呢?想到这里黄田坝道:“对了,你们赶脚的走南闯北,一定走过不少地界,往东去谁最出名,往西去谁最出名?”

中年人道:“西边延边的孟达孟老爷,东边青州杨冠泰杨老爷都是一方霸主,不只是镖行武师,就是当地的官员上任,都要前去拜山,游走江湖的摆摊卖艺的就更不能少了这个理,东西不在多,就是一个态度,你得认这个理,他们就是理,不然在那里你就寸步难行。连卖煎饼的都不敢卖给你。”

黄田坝悻悻的咕哝了一句:“看来以后去了青州,还就得去拜拜这个杨冠泰。”

中年人附和道:“是啊,在外面出门在外的就是图个安稳,一定得拜,一定要拜,这个少不得。”

黄田坝问了一句:“杨老爷住在哪里?好找吗?”

年轻人道:“杨老爷青州哪个县城都有产业,不过主宅在青州郓城,城南最大的那一片宅子,号称杨园,我去年跟着师傅去过,好大一片宅子,咱没见过京城官家的皇宫,想来和皇宫查不了多少吧。”

这话放在某些人耳朵里,这就是忌讳,黄田坝自然不在意这些,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年轻人:“这是定钱,明早去新悦客店门前找我,完了车钱另算,多少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也不管两个车夫如何目瞪口呆,径自解开大黑马,轻盈的跃上去,一抖缰绳,大黑马放开脚步,出了东门。

一上官路,夜色迷蒙,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黄田坝轻轻一拍马的屁股,笑道:“现在看看你的成色,别只会欺负马,自己连马的基本功都不会。”

大黑马一声长嘶,身子一挺,放肆的奔驰而去。

马背上很颠簸,这和大黑马没被调教有关,军马所以安稳,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调教的,包括控制手段,奔驰的姿势,一匹战马和主人充分糅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的速度,人借马力,马借人力,这样才越跑越有力气,越跑越兴奋。

黄田坝起先还暗暗使力气压抑着大黑马,毕竟两个还生疏,他得知道大黑马的实力,等跑开了以后渐渐放开,甚至帮着大黑马控制速度姿势。

大黑马只觉背上越来越轻,跑的越来越轻松,越来越畅快,足下更是轻捷,不由声声长嘶,放开力气,几乎要刺破这黑夜,穿越到另一处地界去。

前面灯火辉煌,几乎把夜空照亮。这是一处城镇,黄田坝不知道是哪里,最起码是一座县城。拍拍马脖子,慢下步子,黄田坝在路旁找到一堵地名碑:阳谷县界。

阳谷到了,阳谷县和郓城相邻,到了阳谷几乎就踏进了郓城的大门。黄田坝只是信马由缰的往前走,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郓城高大的城墙。

郓城作为青州治所,自然城高池深。但是黄田坝不担心这些,因为杨园没在城里,而是城外,那一片占地近千亩的大宅子,黄田坝再眼拙也看得出来。

说没有心理压力那是假的,毕竟自己和杨家面都没见过,这就杀进去,而且是灭门,傻子也知道那不叫残暴就没有残暴这个词了。

只是黄田坝明白,这么大的宅子,本身就是杨家穷奢极欲的写照。外表的慈善世家,淑良门第,暗地里那个不是一肚子龌龌龊龊,男盗女娼?不说别的,就这么大一个家族的日常消耗,就不是其他几十户几百户人家所能承担的。从哪里来?不言而瑜,所以越是体面名声好的家族,就越是不堪,就所谓的车船驿店牙,人人皆可杀。杀了也不冤,因为他们做的都是超出了底线的龌蹉事情,坐在他们的位置,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做这些是天经地义的。就像虎狼吃其他草食动物,这只是维持它生命的本能,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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