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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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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大皇子把眼一瞪,气恼极了,他何曾把那些虚名放在眼里过,现在却被一个太监戏耍:“哼,今日家中有事,不送!”大皇子扭头回去,什么喝酒的心情也没有了。那公公早就听说过大皇子性格直爽,不拘小节,可没想到却这么冥顽不灵,不识时务,心下自是不痛快。

大皇子重新返回,气愤难平,一路走过廊亭,渐走渐慢,气逐渐消了些,才感觉到自己过于冲动,这不是和皇后过不去嘛!

“来人,快来人!”听到大皇子焦急的呼喊,下人急急跑来,忙问:“大皇子,什么事?”

“你快去拦住那宫中来的公公,只告诉他们,皇后的懿旨,本大皇子定会遵从,好好去办,决不让皇后娘娘失望。”

“是!”下人刚跑了几步,又被大皇子喊住:“拿些银两,好好打点一下。”下人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下去了,大皇子略微迟疑了会儿,思来想去只觉此事需及早准备,他踌躇着来到内院,站在院子中苦苦思考,是去找夫人商量,还是直接去吩咐女儿,不管哪一边,他都似乎拉不下面子来。

想想还是羞愧,自觉没脸见女儿,大皇子正要转身离去时,忽听得屋内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大声读书:“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这是木兰诗?大皇子放慢脚步,细细品听着,越听他越感慨,犹如被一语惊醒的梦中人般,彻底醒悟了,顿时他再不管什么面子,甩开膀子,几步就跨到房门前呼拉把门推开。

襄阳正拿书靠在窗边诵读,忽见有人进来,以为又是娘亲来检查功课,忙坐直身体,不想进来的却是爹爹,她不由愣了,刚才爹爹都懒得和自己说话,现在却又亲自登门,这让她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爹爹,连问候都忘记了。

大皇子本来就性格豪爽,不在意这样的礼节,他上前腾地抱起女儿,细细打量起来,只见她白皙的脸蛋粉扑扑的,两只眼睛大大圆圆,长长的睫毛卷翘修长,漆黑的眼瞳透着阵阵灵气,好一个漂亮的女娃,大皇子越看越喜爱。

襄阳被突然抱起,不觉害怕,可是又不敢表露,爹爹突然的举动让她不明所以,而一旁陪伴的丫鬟小羽此刻也还没回过味来,同样只定定的望着,心中想,如果这样的情景被夫人看到,不知该有多高兴啊!夫人?想到此,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急急奔出门去,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大皇子粗声问,他没有为孩子起名字,自然也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襄阳。”襄阳怯怯回答。

“嗯,襄阳,不错。”大皇子哈哈大笑:“你刚才读的是什么呀?”

“木兰诗。”

“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知道,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襄阳奇怪爹爹问的问题。

“你想当花木兰吗?”大皇子盯住女儿问。

“我……”襄阳迟疑了,她的迟疑让大皇子很是不悦,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襄阳见着,忙灵机一动,说:“想,只是怕自己比不上那女中豪杰的花木兰。”

“哈哈哈!”大皇子放声大笑:“放心,世上无难事,我的女儿肯定不会弱,从明天开始,爹爹就教你如何杀敌,定也让你成为真的花木兰!”

皇上的寿诞来临,举国上下一片欢腾,长年战乱的压抑心情,此刻才稍稍有了一丝放松,虽不能亲眼见着皇上,感受皇宫里的热闹,但朴实的老百姓还是早早跪拜街头,为皇上祈福。

襄阳天不亮就打扮一新,和爹爹娘亲进了皇宫,走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看着雕龙刻凤的楼台,襄阳恍恍惚惚的,这便是皇宫了,此时来拜寿的大臣们都还没有来,只有满院的太监和宫女忙忙碌碌,做着最后的准备。

走了很长一段的长廊,全家小心翼翼的随宫女来到了皇后居住的中宫殿,这里又与外面截然不同,质地坚细的方砖上铺就着一层厚实而华丽的地毯,走在上面人顿觉轻飘飘,没了声音,在偌大的房间正中放置着一鼎紫檀香炉,腾升着袅袅雅香,令人心旷神怡,小小的襄阳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稀罕物,便是东瞧瞧西看看,满心好奇。

走进内阁,襄阳便看到了那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虽然已经面容老去,但较好的保养还是让她看上去高贵美丽,襄阳被她与身俱来的高贵气质所吸引,目光一转不转的注视着,只觉这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皇子大声的叩见让发愣的襄阳猛然惊醒,慌忙学爹娘一样跪地叩拜。

“起来吧!”皇后娘娘的声音轻盈好听,襄阳刚抬起头,皇后娘娘便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来:“你就是襄阳?快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果然长的灵秀可人。”皇后娘娘拉住襄阳上下打量着,眼眉间满是喜爱:“今年多大了?”宫里的孩子着实的多,对于这不受恩宠的大皇子的孩子,皇后还真是不太知道。

“六岁。”襄阳据实回答。

“一会儿要为皇上表演,害怕吗?”皇后担心的问,看眼前的孩子太小,她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不怕。”襄阳闪烁着自信的眸子,肯定地回答,看的皇后更是喜欢:“好,那么你和我一起走吧,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说罢,皇后拉起襄阳的小手,转头对大皇子和夫人道:“你们自顾去找了地方坐吧,散了的时候,哀家自然会将女儿奉还。”

瞧皇后如此喜欢女儿,皇子妃自是欢喜,哪有说不的道理,点头同意后,她和丈夫便退了下去。

襄阳和皇后及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后花园,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很是热闹,见着皇后驾到,所有人停止了喧嚣,慌忙跪拜,襄阳便和皇后在众人的礼拜下,缓缓走上了高坐,皇后站定后,松了襄阳扬手颇有威严的说:“众卿平身吧,今日是皇上的寿诞,大家不必拘泥于小节,只放松了去玩吧!”

在皇后询问内务大臣情况时,无聊的襄阳又东张西望起来,这后花园确实魅力,亭多为四角攒尖顶式样,金灿灿的顶子,红通通的柱子,周围种满了各种树木,大簇的花朵环绕期间,亭下泉水成潭,碧波涟漪,远处垂柳轻拂,流云缥缈,湖光山色,清幽爽心,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襄阳看得如痴如醉,正独自感慨的时候,却听得耳边有清脆的声音传来:“孩儿见过母后娘娘。”

襄阳顺着问候的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身着锦衣玉带,丝嵌宝紫金冠束于头顶之上,两缕发丝自两鬓飘然而下,潇洒飘逸,自成风流,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孩子,眉宇冷淡,眼眸冰冷,他的穿着与周围人截然不同,像是蛮人的打扮,身穿圆领窄袖紧身银色长袍,足登高皮靴,腰间束带上还挂着一把嵌着宝石的精致弯刀,这一切都将他衬托得愈加气宇轩昂。

男孩见襄阳盯住自己不放,转过脸来,漆黑的眸子透出阵阵凉气,襄阳一怔,忙避开了那幽深的眼眸。

“皇儿,你从哪儿来呀?”皇后疼爱的抚摸着那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柔声问,男孩子淡淡笑着回答:“从父皇书房来,正好等着了班羿和他父亲来祝寿,便一起把他带了来。”

“班羿?”皇后把眼光投向那俊俏少年,眼中掠过一抹不可捉摸的尘雾。

襄阳的才艺表演如期进行着,她先演奏了一段高山流水,幻真幻梦的悠扬琴声震撼了在座的所有人,皇上更是乐弯了嘴,不住说好,皇后听后微微笑了,看襄阳的眼神更多了一份赞赏。

“母后,那个女孩是谁?”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对襄阳的精湛表演颇为喜欢,皇后轻轻答:“襄阳!”

“襄阳!”皇子点点头,看得更加目不转睛,叫班羿的男孩子也吃惊着,自是无法移开视线。

当琴声渐渐淡去,人们还久久陶醉在其中,慢慢回味着,皇上呵呵笑了起来:“好,这个节目好得很,只那么大点儿的女娃,却如此本事,实在难得!”皇后连忙接口说:“皇上不知,这孩子除了弹得一手好琴,其他女儿家的东西也样样不差呢!”

“噢,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皇上被皇后挑起兴致,来了精神:“女儿家这舞蹈可没几个人能跳得好,今天不如也表演了,正好让大家都开开眼界。”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襄阳自然不敢不从,她甩开衣袖,像蝶一般的飞舞起来,刹时眩了所有人的眼目,纷纷惊叹,一个小小未长成的娃娃,却能掌握舞中的精髓,跳得丝毫不比曼妙少女差几分。

襄阳跳完一曲后,细碎的汗珠已经沁满额头,原本粉粉的脸蛋晕上一抹红,让人不觉更加怜惜,皇后浅笑起身,亲自出去将襄阳拉着回了位置,皇上呵呵笑望着她,竟然不管上下之分,亲自为她斟水,襄阳有些不敢受用了,拿着白玉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轰隆隆!”铿锵有力的鼓声擂响为襄阳解了难,几个束腰的男子上了台来,他们的穿着和冷漠男孩子一样,都是外族打扮,随着鼓声他们轻轻摇晃着身体,表现着男子特有的豪迈,人随鼓动,既表现出力气,又展现出灵活,突然间鼓声停了,一个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手臂一挥,鞭子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脆响,众人被吓了一跳,不明白这是哪一出。

“朕早就听说这契丹人的鞭子是一绝,能指哪打哪,想必这就是了。”皇上见多识广,这个自然知道一些,听皇上这么解释了,众人才重新兴趣盎然地观看起来。

只见一个男子拿了苹果顶在头顶之上,而拿鞭人抖落着鞭子,似乎蓄势待发,人们顿时紧张,屏住了呼吸,鞭子忽然扬起,几声惊呼后,再看苹果早变成两半掉落在地上,而拿苹果的人却没有受任何伤,哪怕一道浅浅的印子。

小皇子看的血脉盆张,忽地站起身,向皇上请命:“父皇,孩儿也愿表演一段为父皇助兴。”皇后想要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皇上点头:“去吧!”

站在台上的小皇子自信满满,手拿一把弯弓,随手将膝前的衣边插入腰带,回眸他又望望父皇和母后,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襄阳的脸上,看襄阳瞪圆着眼睛细瞧着,他满意的转回头,眼望前方,拉弯了弓迅即松手,箭咻的一声飞向箭靶,直中箭心,整个过程干净利索,皇上皇后和众大臣都纷纷拍手,赞叹之词自然不绝于耳。

得意的小皇子还没炫耀够,他指了指一旁闷不吭声的班羿:“你来,这射箭你们也是强项,我们就来比试比试,看看谁更了得。”皇子话一出口,大家都突然住了声,瞬间气氛僵硬,皇后责备的看着小皇子,小皇子却不以为然。

众所周知,这班羿并不是皇上的亲子,而是当年对皇帝又救命之恩的人的儿子,皇帝为表恩泽,便收了那家唯一的血脉作为大皇子。

皇上略微沉思后,既然点点头道:“嗯,比试一下也好,让两个孩子都知道对方的能力,日后好有个比对,这样才能更加勤奋,你说呢,班微。”皇上把目光投向下面不住擦汗的一个大汉问,这大汉便是班羿的父亲,他面露难色,迟疑了很久,才堆笑道:“全听皇上安排。”

班羿厌恶的看着父亲,眼中满是不悦,但他还是迈上了台子,和得意的小皇子面对面地站着,“你我一人三箭,看最后谁中靶心的次数多,怎样?”小皇子问。

“随便!”淡然回答。

“好,我们下个赌注怎么样?”皇子继续挑衅着,班羿不屑笑了笑,说:“怎么个赌法?”

“输了的人要为父皇唱一首祝寿歌,这应该不难吧?”班羿一愣,他什么都不怕,唯独这唱歌,他可是五音不全,唱起来难听得很,只怕到时把狼都招来了。

“怕了?”皇子挑眉问,班羿豁出去了,把心一横道:“怕就不是人!”

“痛快!如果你赢了,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好!”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啊!好!”人们欢呼,小皇子又一箭射中了靶心,再有一箭,他便射得完美了,班羿也两次轻松射中靶心,两人相视一笑,有了君子协定,便都坦荡荡了,最后一箭,皇子格外谨慎,他紧紧盯住箭靶,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拉满弓又是迅即松手,人们不由站起了身热切张望,箭飞快的插向箭靶……

只差那么一点点,这回射出的箭既然离箭心差了一指,人们愕然叹息的声音顿时迭起,皇子自觉面子扫地,低垂着头早没了刚才的得意,班羿为他可惜的同时,还是全神贯注的瞄准了靶子,他认为只有全力以赴的应战,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敬。

“啪!”一声,箭丝毫不差的正中红心,没有欢呼,没有赞叹,人们的脸色异常难看,班羿望着人群,掌声没有如期而至,但是巴掌却如期而至了,他的父亲气急败坏的一掌将他扇倒在地,大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和皇子比赛不知死活,我今天就宰了你,免得你日后得意忘形。”说着,他一巴掌便又要落下。

行了,班微,孩子比赛认真对待这无可厚非,你用不着过分指责,朔,你呢,你愿赌服输吗?”皇上制止了班羿的父亲,把问题抛给了皇子,皇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心情极差,哪儿还有唱歌的心情。

见皇子没有表现出皇家该有的大气,皇上眉头皱紧,脸色沉了下来,皇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就知道不该有这场比赛,一旁的襄阳观察着人们表情的变化,心中虽不是十分清楚事态的发展,但却知道眼下如果不赶快解开僵局,必然惹得龙颜大怒,到时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襄阳站起身,抬起水雾迷茫的大眼睛,用天真稚嫩的声音问皇上:“皇上,请问我可以也参加比赛吗?”

皇上和所有的人都愣了,不知道这个小女娃娃又添什么乱,心烦气躁的皇上摆了摆手,意思让襄阳自己随便,襄阳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上了台,来到台上她从容站定,向皇子伸出手去:“把你的弓借我可以吗?”小皇子迟疑的把箭和弓都递给了她,襄阳用力拉弓,瞄好靶子,便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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