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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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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羿苦笑:“算了,过两天便好。”李嬷嬷只得抱班康出去。

班康一去,班羿终于忍不住:“今日怎么没见到姜昭仪?”

太后自打见到班羿便又喜又忧,此时更是百味呈杂,彷徨再三心知挡不住他知道真相,索性实话实说:“姜昭仪怕是不好了。”

班羿腾地起身又缓缓坐回:“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太后不知该从何说起,暗自叹一声:“你抽空子去看看罢。”

班羿坐着许久不动,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只是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悲哀之意。殿内点着几个火盆子温暖如春,太后却禁不住打个冷颤:“羿儿,你想开些。。”

班羿似突然疲惫到极处,一脸索然,声音轻飘无力,慢慢道:“母后,您歇着罢,朝中摆宴儿子该过去了。”

太后不好再说什么,怔怔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外。

宫道上内侍宫女持两溜宫灯踟躇而行,走得十分缓慢。乔安跟在皇帝身后见他步履微晃似体力不支,便有些担心,一招手教御辇过来,一面陪笑道:“皇上,奴才扶您上去?”

班羿不出声任他摆布,一行人簇拥着御辇逶迤而去。

大宴群臣,百官贺皇帝亲征凯旋,歌功颂德声此起彼伏,皇帝似提不起精神,面上一直淡淡的,却是来者不拒,番有敬酒皆一口饮下。

班微象有心事少言寡语,只敬皇帝一盏酒便退到一边。

百官们虽善察言观色,却无论也猜不到这兄弟两人的心事,具拿出浑身解数阿谀称颂,席间觥酬交错无不尽兴。

班羿酩酊大醉,翌日醒来头疼不已,梳洗过后对乔安道:

“去烟霞宫。”

乔安心中一惊,陪笑道:“皇上,玉主子如今在清风阁住着。”

班羿只觉得脑门芯子突突乱跳,皱眉问:“怎么回事?”

乔安哭丧着脸不敢说实话,跪地道:“皇上,奴才不知道。”

班羿怒火冲顶一脚踹过去,咬牙切齿狠声道:“说!”

乔安顾不得疼,趴在地上频频磕头:“皇上,是太后教搬的,奴才只知道与瑞相爷有关。”

“宣瑞王!”

小德子旁边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听此一喝连忙跑出去找人传令,正急得满头大汗,就见瑞王从照壁那边走过来,小德子又惊又喜扑过去:“相爷,您来了!”

“可是皇上宣我”

“是。”小德子作个手势,表示皇帝正在火头上:“皇上问姜昭仪迁出烟霞宫一事。”

班微低头默想半刻,左右逃不过去,一跺脚硬着头皮进殿便跪在地上。班羿脸色铁青,道:“出了什么事?”

班微只觉无从解释:“臣弟与姜昭仪夜晚私会,被皇后丽妃等人撞见。”

班羿冷哼一声:“朕再不会信这些混帐话!朕走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让你护着她母子周全,这倒好,连你自己也教人算计进去了!”

班微猛地抬头,半晌眼圈一红:“皇兄,臣弟自问无愧于心,臣弟只惭愧自个行事欠周全,教皇兄做难。”

班羿睨他一眼,没好气道:“起来罢,你跪着朕便不做难么?”一面示意乔安取披风过来,又道:“这回又是丽妃闹出来的罢?朕当日病重册立太子实非得已,也曾顾忌过丽妃在背后做手脚,只没想这种下作手班她能接二连三地使出来,实在可恨!”

班微连日寝食难安,此时越发懊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班羿看他垂头丧气不好过多责备,叹口气道:“你去罢,朕先去看看她,这件事回头再说。”

事到临头躲是躲不过,乔安愁眉苦脸出去吩咐人备辇,心中不停祷告千万别闹出事来。

清风阁人满共只几个人,见到皇帝并无喜色,个个跪在地上表情呆木。

班羿伫立在寝室之外,凝目望天,无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寝室内突然传出声音:“我要去问他。”

那声音极轻极弱,委屈地乞求着,听在他耳里却似被一根刺狠狠戳了一下,班羿脸上平静的表情荡然无存,仿佛被重击之下微微有些扭曲,这声音分明是她,可为什么这语调听着让人心酸?如一个幼童的渴盼,因被人忽略而越发地固执地重复着,一声一声,直直撞进他的心底。尖锐的疼痛激起莫名的怒火,班羿一抬手掀帘子进去,喝道:“主子说话你们听不懂么?”话刚说完楞在当场。

晴椿归雁死死拦着一个人,被皇帝的猛喝吓得松了手,跪地不做声。

那人突然失力没了依傍轻飘飘一晃,转了个身,发丝如瀑在空中掠起,在他心上划出怆然的涟漪。

班羿只觉得喉咙似被谁掐住,不能呼吸不能出声。他不相信所看到的,是她!她裹在宽大的长袍里空荡荡的瘦,只一巴掌大的脸透出孩子样的神情,既迷惑且无辜。还有,还有那双黑眸,那双曾经清亮如水直抵人心的黑眸,现在却象蒙上了迷雾,没有一丝光彩,又象看见他又象什么也没瞧见,迟钝地挪移开落在晴椿身上。再没有比此刻听到的话更教他震惊,她说:“他骗我,我要去问他。”她不认得他了!她怎么能不认得他?!

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什么样的打击教她不认得他?

许久,一种麻木的钝疼穿透五脏六腑,心紧缩着,他缓缓走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试探着伸出去,想要摸上她的脸。这样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要使尽全身的力气,中衣湿涔涔地贴在后背,上手心里全是冷汗,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害怕,就好象清醒地在无边无际的噩梦中穿行,心中绝望的要发狂,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是一场梦,终究要醒。

可是这黑暗如果是永远呢?“万劫不复”这四个字突然闪过脑海,他吓得猛一摇头,鼓足勇气又将手伸前几寸,手掌中冰凉如水实实在在的感觉让他塌实,这是他的小玉儿,是他魂牵梦绕肝肠寸断的小玉儿!

“小玉儿,我回来了!”他说,声音无比仓皇,心悬半空,就如站在刀口浪尖上,她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便教他可生,

可死,而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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