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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墙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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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那双冷着的眼睛,分明就是不傻的人。

我哆嗦着,想着当初他就是拿着这把西瓜刀把那面大镜子给劈了的。我伸出手,不停颤抖着,从枕头下面掏出了那个药盒,从里面拿出了一颗药来,颤颤巍巍的递到他面前:“傻子,吃药。”

在伸出那只手的时候,我都不确定他会不会直接把我的手给砍下来。

突然,他那还穿着鞋子的脚,就一脚踩在我床上,就在我身旁,站到了床上来,一只手压在我的头顶上,这样我就不得不低下头来,露出了后颈。我的心在那一刻都是僵住的。他是要直接砍下我的头吗?他的这个动作也让我手中的那药掉了下去,我也闭上了眼睛。

没有让我多想的时间,在我身后的墙上就传来了很大的声音。我甚至以为那刀就要劈在我的脖子上了。

没有预想的痛,只有着一些墙灰的味道。

他压着我头的手也松开了。我急着从床上冲下来,冲向房门那边。就在我的手刚碰门把的时候,另一只手就压住了本来只是虚掩的门。我缓缓回身,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传来:“你在逃?你怕我?”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咽咽口水,没说话。他继续说着,用一种接近低吼的声音说,我难道是瞎子吗?墙里伸出了一双手,想要掐死我,难道我就没有看到?要是他没有发现空气中的异常的话,是不是明天早上下楼来,只能找到我的尸体了。

他说完了,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傻子,你现在是清醒的,是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没有拎刀的那只手抱住了我,把我压在他的胸前。久久不放手。我想我已经他给我的答案了。

傻子,真是不再傻了!

我们是在二楼,他的床上醒来的。一楼那间房间,我们也没有在那睡。一想着他说的,那床里伸出一双手来,想要掐我的脖子。可是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那双手属于谁的?这屋子里,谁想要我死吗?我已经见到的鬼,只有那个矮男人和那个白衬衫,会是他们吗?

我醒来的时候,离傻子很近,甚至还窝在他的怀中,睡在他的床上。看着这样的傻子,我真不知道,他要是清醒了,我该怎么对待他,他会怎么对待我。还有,我要怎么叫他,他已经不再是傻子了。我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傻子醒来了,他睁着眼睛看着我,目光淡淡的,却很专注的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道:“傻……你不是傻子了。我不能这么叫你。我要叫你什么呢?”

我的话刚说完,傻子就呵呵傻笑着,什么也没说,凑到我脸上就吧嗒地亲了一个口水印子。然后下床走向卫生间。

我愣了两秒钟,然后急着冲下床,在卫生间门口拉住了他:“傻子,傻子,你是清醒的,是吗?”

他看看我,嘟着嘴,皱着眉头:“我要尿在裤子里了。你放手。”

我放开了手,心在那一刻很复杂。我不确定我对傻子还是傻子。是一种高兴还是失望。

这次的事情,我没有跟胖女人说,我一楼的房间里,那胖女人说不定几天都不会进去看一眼,所以那墙上的痕迹也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次的事,我更坚定了傻子的情况跟那药有关系。我还是没有给他吃药,只是每天都会把一颗药丢到厕所里去。

周六的晚上,胖女人和舅舅在家吃饭。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吃饭了,甚至回家睡觉都成了不确定了。在吃饭的时候,胖女人说,让我明天回家去住一天。还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给我妈买点东西回去。还特别说了,让我记得,我是我后爸嫁过来的。他们家给的那十五万的聘礼,不是人贩子买我的钱。

我还不明白胖女人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能得到回家看我妈妈的机会,我怎么会不要。而且还有一百块钱!这个很重要。我知道我后爸是什么人,他才刚去傻子家的工地上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也没有领到工钱,怎么可能给我妈准备什么营养品呢。这一百块也就变得很重要了。

有时候,人没钱的时候,就是这么犯贱。

傻子吵着要跟我去,胖女人和他舅舅都不允许。想来是上次他跟着我去,出了事的原因。那个晚上,为了让傻子乖乖的,我很尽量的配合他。我在打扫他房间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舅舅给他的光碟,那光碟的封面上就是那种很恶心的画面。傻子还非要拉着我玩他在光碟上看到的姿势。他坐在床边,叉着腿,让我跪在他的面前,低头……我根本就压抑不住那种恶心的感觉,他却一点也不放过我,一个个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

那个晚上,我甚至以为,我会死,会等不到天亮,见不到我妈。

好在我在昏倒之后,又醒来了。好累,浑身都像是被车子碾过了一样,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在迷糊睁开的眼睛里,看到了傻子的目光,清明的目光,就这么看着我,帮我擦掉嘴角的痕迹。再含着一口水,吻上我的唇,用舌头清理着我的嘴里。任由着嘴里的水流出来,让他再擦干净。

迷糊中,我还能听到他在我耳边说:“我不傻,我知道你是我的老婆。还知道很多很多。”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傻子和胖女人还有那个男人去了哪里。我赶紧起床,揉揉发酸的嘴,换了衣服,出门去我妈家。

在去的路上,我还用那一百块钱买了一些营养品,只是给我妈的。要是买个鸡什么的,说不定我妈只能吃两口,就都要进了后爸和弟弟的嘴里了。

拎着一大堆东西,去了我妈住是那工地旁的小屋子,竟然让我意外的是,那小小的屋子前的阴影里,摆着一张桌子,好几个男人在做着菜,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我心里也庆幸着,刚才没有在街上买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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