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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别说是住人了，就连养个小动物都难。
向来有洁癖的顾艺清，到底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一住四年的？
顾惜越往里走，越认同自己对这房子的评价，忍不住轻轻拉了下苏亦琛的手臂。
这个举动让他唇角一弯，继而牵住顾惜的手：“当心点，这房子我已经很久没让人打扫过了，你可千万别磕着碰着。”
顾艺清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说是房间，但其实只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次卧。
顾惜跟苏亦琛才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到了地上。
紧跟着，是一道略显苍老的男人声音，顾惜隐约认出来，这像是苏家老宅一位很严厉训人的管家。
“顾小姐，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如果你不想吃饭，可以直说，这样也省得厨房辛苦给你做饭，我还得辛苦端过来，你说对吗？”
“呵！”这一声冷笑，是顾艺清的，“你怎么不看看，你每天给我端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咸菜，冷馒头，还有这一碗跟清水没什么区别的汤，分明就是些剩菜剩饭，我可是苏亦琛的未婚妻，是你们苏家未来的女主人，等亦琛过来了，看我让他怎么收拾你！”
管家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宠辱不惊：“可以，但是我得提醒你，距离少爷上次过来已经有两年零八个月了，如果你不介意继续等下去的话，我也不介意受点惩罚。”
里面良久都没有传来顾艺清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管家催促道：“快点吃吧，吃完了还得去上香，要是今天的两个钟头没跪满，明天你可就连咸菜跟冷馒头都没有了。”
顾惜不免觉得奇怪。
刚才她明明听见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以顾艺清的性格，也不可能摔一半再留一半，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给她吃呢？
苏亦琛伸手，按下旁边的一个开关，门上便自动升起了一块夹板，透过单向的镜面玻璃，可以看清楚房间里面的一切。
顾惜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看到，顾艺清居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馒头，连擦都不擦就塞进了嘴里，并且还吃得津津有味。
不，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顾艺清？
以前的顾艺清虽然心肠歹毒，但怎么也算得上是个让人一眼就觉得难忘的美女。
可是她看到的这个呢？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要不是那断掉的一条腿跟她的声音，都很难让人把她跟顾艺清联系到一起。
“她怎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顾惜已经移开了视线，脑子里顾艺清蹲在地上捡馒头吃的画面仍是挥之不去。
今天这一天，她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简直比过去四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苏亦琛站在旁边，笑得一脸温和：“你爸入狱，蒋琴又变得疯疯癫癫以后，顾艺清就没有了去处，她恳请我收留她，于是我就把她安置在这里了。”
安置？
这两个字简直让顾惜嗤之以鼻。
谁家安置连顿饱饭都不让吃的，还要她去上什么香。
不过以顾艺清的深重罪孽，这样的报应也算是她应得的了，顾惜不会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