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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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女人走进去时,罗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她其实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像酒吧、夜店这些场所,她其实是很少去的,印象中,也唯有那么一两次心情几段不佳的时候,她才会到酒吧浅酌一杯,但也没太过,始终保持着理智。

这一回暗访,她知道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不应该这么仓促的。

前面带路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这家同志酒吧的工作人员,穿着松垮不合身的制服,身材已经有些发胖走形,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脾气很暴躁的样子。罗叶跟在她身后,看她推开前面安静的红色小门,也跟着走进去。

然,在她刚走进去时,鼻子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女人也是一顿,回头警惕的看了她几眼,罗叶心惊不已,却不敢露出分毫异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那女人明显松了口气,带她走进去。

罗叶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时,那女人看了瞠大眼珠子:“你确定要这么多?”

“对,如果你现在没有这么多货,可以分批给我,或者我下次再来。”罗叶已经在心里作了长远打算。

“的确没有那么多,这上百万的货……”也许是太出乎意料了,女人对她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能随便开口就上百万的,可见家底丰厚。这条大鱼,已经不是女人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可以招惹的。

她原本也没想到,会有这样额外的收获。

一般达到这个数字以上,都已经是固定的老客户。这种客户都是交给更高一级的人来接待,而不是女人这个级别的。

在酒吧这里的交易,最多就是十来万的交易。嘴巴这种地方人多嘴杂,大家也不方便带太多现金。但罗叶这次是直接带了卡过来刷。

老实说,那女人有点不相信,而且这钱,也不好刷卡。

她将卡塞回罗叶手里,刚才舒缓的脸色再一次冷冰冰的,但这一次却不是不耐烦,而是带着戒备:“这儿没货了,卡拿回去。”

“姐,刚才Joyce还跟我说卢爷在这上面,说要多少有多少的呢。你看我现在……”她做出一副难受,仿佛浑身上下都有虫子在身体里面撕咬的痛苦,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姐,求你了,我快受不了……”

因为痛苦连带着表情都扭曲了起来,薄薄的面皮下,甚至还能看到青色的筋脉,整个人已经深陷毒瘾无法自拔。

这一幕,那女人见得多了,心里的怀疑倒是少了许多。

“我这真没那么多,卢爷那是什么身份,哪里是我们这种人就能轻易见到的。我这里有的也就是一些散伙,都是提供给酒吧的熟客。这样吧,我这里只有这么多。”她比划了一个数字。

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见到卢盛了。

罗叶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丧气,加上毒瘾发作,整个人都十分难受,意识好几次都差点要脱壳而出,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再也无法淡定下去。

“有多少要多少,姐,拜托你了,钱的话一切好说。”她又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塞给她。这次出门,她带的现金不多,基本上都用在打点关系了,虽然现在这些关系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作用,她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指望这些关系在接下来的行动可以给她提供一些方便。

那女人收了钱,对她客气多了。进去屋子后,没多久就给她那出来一包“巧克力糖果”,外表包装很精美,与市面上常见的巧克力糖果极其相似,隐隐还能闻到代可可脂的浓郁香味。

看到这个,罗叶脸色一松,跟她道了谢,将卡里的钱转到一个账户上。如果数额多的话,他们就不敢再用卡里转账,谁知道会不会是个圈套,而且转账的那个账户,一旦警方执意调查下去的话,随时都可能查到账户的户主。

那女人常干这一行,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用来转账的账户,多半是借用被人,或者盗用别人的。所以一旦出事,他们随时可以把钱转走,然后把卡一丢,拍拍屁股走人。

罗叶借着两人暂时缓解的气氛,东一句西一句的拉扯,顺便也跟女人打听周遭的情况。那女人很警觉,每句话都留三分余地,说的话模棱两可,让罗叶有些受挫。

把自己栽进来,得到的却是屈指可数。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那女人越来越烦躁,连跟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罗叶心里疑惑,到底没有打草惊蛇,把东西装好后,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比起来时,方便多了。

但这一路,她却走得十分艰难,喝下去的那杯酒,虽然大部分已经被她吐了,但还是染上了毒瘾。好不容易撑着走到酒吧门口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周围的喧嚣吵闹,在她脑海渐渐远去,她好像听到了杜子笙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穿越了来世,重重的敲击在她心间。

“毒瘾一旦发作,生不如死,你真的忍受得了吗?”

“别撑了,难受就哭出来,喊出来,我的手给你咬着。”

“坚持住,不要放弃,你一定可以戒掉的……”

……

缥缈的声音仿佛来自前世,那一声声发自深喉的鼓励和支持,让她心底的防备一下子崩塌了下来。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颤音:“子笙……子笙,是你吗?”

你是不是知道我又染上毒瘾了,不放心我,所以又回来了?

她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仿佛正处在冰天雪地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冻得她直打哆嗦。

莫褚寻狭长的双眼,越发的寒洌起来,微微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低喃:“明珠,是我,你醒醒!”

“子笙……我难受。”罗叶意识已经飘忽,如无根的浮萍,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脑子里,只有杜子笙断断续续的声音,穿透了她的生命,那是她心底最安心柔软的存在,就像落水的人,下意识抓住的那一根稻草。

莫褚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她的一声声呓语,她在最艰难痛苦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他。

只有那个杜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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