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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怎么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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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生气,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是他强行插了一杠子拆散了他们。他更不该止不住的冒酸气,谁叫他这一杠子插的太晚了,若是趁她还什么都不懂就遇见了她,还有那宁长林什么事儿?

他费无策是君子,是能臣,是心胸开阔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薛明岚忐忑的看着他,就见他的脸色由绿到黑,由黑到白,由白变红……跟个调色盘似的。

然后他竟什么都没说,就快步朝无行那边走去了。

糟糕!薛明岚知道这家伙可是天下最小心眼儿的人,平时气气他就当娱乐生活,但当真把他惹生气了可就不是好玩儿的了。

就算只是天天见到这张债主似的脸心里也堵的慌啊!

她赶紧追了上去,“相公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就是亲过一下额头罢了,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呢,相……”

费无策就跟被忠叔传染了聋哑一样,理都不理他,径直朝忠叔他们走去。

从回去的路上开始,气氛就变的异常沉闷。

夫妻二人像被人缝上了嘴,全程一言不发。忠叔不会说话,无行就算再喜欢说话,也不能当个自言自语的傻瓜。

这两人都纳闷儿极了,明明去河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在河边呆了一会儿这关系就急剧恶化了呢?

薛明岚是绝对不会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道歉的,她本来就没有任何错误,是他爱自己找气生!

费无策见了她那副梗着脖子得意洋洋的小样儿更是打定了主意,她若是不来好话哄哄自己,并且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他是绝对不会主动理她的。

二人就这样开始了一场心灵拉锯战,仿佛这么点屁事儿谁要是先低了头就要低头一辈子一样。

晚间,二人均是憋着一口气上了床,一里一外,直挺挺的,泾渭分明。

薛明岚心里半点不亏,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俗话说,在意的那个人总是难受的,比如此时的费无策,盯着黑乎乎的棚顶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宁长林亲吻薛明岚的画面。

夜里,薛明岚忽然觉得额头上湿乎乎了,迷迷糊糊之间还以为是屋子漏雨了。

她想忽略掉这有些不适的感受,继续进入美梦。

无奈额上的湿意越来越明显不说,还有些弄疼了她。

她找准了时机,忽的一下子一把拍在了额头上,嚯!瞧她拍到了什么?

一只大手和一条湿毛巾!

“你!干!什!么!”

“把宁长林的印记擦掉。”某人见被发现,终于撤了手,黑夜很好的掩饰了他的慌张。

印记?哪来的印记?

薛明岚额角青筋暴起,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湿毛巾,翻身把他扑倒在床,毫不客气的大力骑在了他的胸口上。

拿着湿毛巾就往他脸上狠命的擦。

“我叫你印记!叫你擦!我给你擦个痛快!”

“娘子!娘子!为夫错了,快松手!松手啊!”

费无策是真疼,这时候的毛巾制作水平不怎么样,普通擦脸还可以,像这样锉木头似的擦可不行,是要擦掉一层皮的!

隔壁屋里一惊一乍的喊叫声很大,吵到了费无行,他把大被一蒙,呢喃了句,“不就是有娘子了吗?也不知道害臊,呸!”

第二天一早,无行和忠叔奇异的发现废物策的右脸上多了一小片儿红,明显破了皮。

“二哥,你怎么睡了一晚上破相了?”

薛明岚心中偷笑,好心的给费无策夹了个煎蛋,一拐十三绕的语气说道:“胡说,破什么相?我相公这么俊美,脸上多几处伤也无碍,是吧相公?”

费无策轻咳了下,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

薛明岚见好就收,反正他昨晚上已经亲口服软了,看他还敢和她搞事情。

一阵冷风吹过,无行不经意的打了个冷颤,呃~太可怕了,娘子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算算时间大典应该过去了,费无策还有许多公事,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几人饭后就踏上了归程。

来时骑马糟了不少罪,所以回去的时候薛明岚坚决选择和费无策一起坐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薛明岚歪在绒毯上小憩,感受到今日的费无策格外老实可爱,连坐都不敢与她太近了。

她心里满意的很,“相公放心,我不会因为破相就抛弃你的。为妻最讨厌做事偷偷摸摸的人,以后你若是有什么招数尽管光明正大的来,为妻欢迎的很。”

她一口一个为妻,说出来的话却全是忤逆狂放之词,费无策充耳不闻,只希望脸上的伤赶紧恢复。

不过被她昨晚一翻爆虐,他心里的酸气倒是差不多全散了。

薛明岚不同于他,她是个心胸坦荡疏阔之人,若是真有什么,她绝不会那般勇武,之所以那样,正是因为她被他冤枉了轻看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最后对她那点儿不满也没了。

回了家去给父母请安,费雍两口子对儿子脸上的擦伤视而不见。他不声不响的就躲了出去,害的家人穷担心,就算是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们心里想的是,费无策应该是在哪不小心刮伤的,而绝对想不到这伤口乃是薛明岚亲手造成的。

费无策在国家最重要的场合缺席,不仅没有受到皇上半句苛责,反而更加高看了他一眼,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最近两日,费无策时常皱着眉想事情,没有心思与薛明岚逗闷子,薛明岚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的招惹他。

这样一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反倒显得和谐亲近了许多。

薛明岚和丫鬟偶尔研究点什么好吃的零嘴,也会顺手给他留一份。

整天呆在府里没意思,薛明岚和婆婆报备了一声,就从嫁妆里抽出了一沓银票带着两个丫鬟上街玩儿去了。

这还是她成亲后第一次有心思逛街,她从小就是个爱玩的人,久违的热闹大街让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京城里各个有名的大店她简直是如数家珍,终于要与店里那些宝贝重逢了,薛明岚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冲进去。

走了一上午,该吃的吃了,给家里人带的东西也都买了,终于迎来了此番重头戏,逛玲珑阁!

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楚,最大的首饰店。

薛明岚是这里的老主顾,往年店里每年专门为她打造独一无二的首饰就要用上数十斤的上好宝石。

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为自己买两样顶尖的首饰,这个钱她还是掏得起的。

更让她感到畅快的是,竟然在玲珑阁门口碰到了靖国公府的大小姐卢丝韵,她可是薛明岚最铁的姐妹了。

卢丝韵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好友,两个小姑娘高兴的搂在一起转了两个圈圈才停了下来。

相互过问了几句,便携手进了玲珑阁,瞬间就恢复了她们两个惯有的交友方式,边逛边聊。

这一番投契不要紧,薛明岚身上带的五千两银票全部花光!

玲珑阁的老板高兴极了,对她仍旧是以前毕恭毕敬的态度,看来落难小公主的日子依旧过的十分滋润啊。

薛明岚当然不觉得花这点钱有什么了不起,依依不舍的和卢丝韵告了别,便领着两个丫鬟大包小包的回了府。

另一边,在宫里办公的费无策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终于想出了问题的解决之道。

大楚新兴,急需休养生息,减税扶助这些工作自然少不了,但只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是不够的。和偌大的国家相比,能做事的人才实在是太匮乏了!

因此费无策向皇上提供的国策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振兴教育。

但是,这就碰到了一个难题。各国之间连年战乱,加上有识之士无心治学,目前国家的藏书远远不够。现如今知识都掌握在像费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手里,百姓连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识文断字了。

这世上,书肯定还是有的,只是凡是有书的,无不拿其当宝贝。别说去要了,就算能借你看一眼都是恩赐。

费无策琢磨了许久,终于把这事儿想的周全了。

国家花重金也许买不来书,但花重金借书总可以吧?只借不要,借来的书找专人誊写,誊写完了再原样奉还。若是看不上金钱的,一个虚衔总能把人收买来吧?

皇上听了费无策的建议,认可的同时,发起了愁,计策是好的,只是从天下人借书,这钱得花多少啊?边防、水利……到处都需要银子。

皇上考虑再三,心知费无策说的是对的,普及教育,培养人才是大楚想要长久必须要做的。

他当机立断,拿出了方案。向天下发布借书诏令的同时,为了尽量少动国库的银子,给所有臣子、后宫们、贵族们下了命令,暂扣三个月俸禄用于借书。并且借此要求臣子们要克己勤俭,从皇帝自身做起。

被借钱的这些人可比天下人知道的快,听了这命令之后,心思各异。总体而言,对借书的计策赞同的多,反对的少。但对被扣钱一事则高兴的少,不高兴的多了。

这两天费无策忙于政务,每晚回去的时候薛明岚都已经歇下了,等天还没亮了的时候他又走了。虽然忙点儿累点儿,他的心里还是很满足的,内有娇妻,外展宏图。

管理京城事物的官员正在向皇上和费无策禀告这两日京城地区的借书情况,民间对此反应极其热烈,特别是名望虽有,底子却空了的那些世家,既能得到实惠,又不至于落得个卖圣人书的恶名。

有那家境殷实的普通百姓家也能拿出一两本祖传的书来,有那家里什么都没有又看人眼红的,恨不得把家里旧年的老黄历送上去。

皇帝正觉的满意,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陛下,刘御使在殿外求见。”

皇上稍有些不悦,“没和他说朕这里和费大人有事相商吗?”

这刘御使堪称是满朝文武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动不动就要碰死在大殿柱子上,一把年纪了,除了过于刚直,再找不出其他毛病,谁拿他都没有办法,被他盯上的人,就等着脱层皮吧。

“奴才说了,可刘大人说,说,他就是来参费大人的。”

这……

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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