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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二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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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尽快订了婚,两家来往一阵子,等年后啊,算了日子,这边新房一盖,就把事抓紧办了。”

  “我看兰儿,也是急的,”婶子笑,“柔儿和水灵两个,不是你这里读书认字了吗,兰儿她呀,知道了。”

  “和我好个打听,今儿在前院,那么多人呢,还悄悄拉了我,问了好几句。”

  福福就笑,想起兰儿大半夜她家来,这事啊,可像是兰儿办的,“她也是想认得几个字,主要啊,还是保成。”

  “保成也不小了,兰儿要是尽快成了家,这边过上日子,就可以把保成接过来,也让他跟你认得几个字。”

  “这男孩子啊,认字了,可就出息多了。”

  “比不上你家谦益,日后是要考功名的,保成认了字,日后大了,若是再学个记账,以后啊,生计总不是难事。”

  秀梅婶子念叨着,“这孩子啊,也是一眨眼,就大了。”

  “眼下张罗兰儿的亲事,这说起来,虽然波折,但我瞧着,这个却是还不错,若是成了,兰儿日后啊,也是好日子。”

  说起兰儿,秀梅婶子该是真真高兴的,满意这门亲,又满心带着好意,说起日后长远,更是放心不少。

  “福福你啊,可咋整?”

  福福一愣,她怎么了?

  “这一个个的,都要成了亲,你就不着急?”

  福福笑,“婶子,怎么就一个个的了?不是才兰儿一个,而且不是等明年,我不着急,不着急。”

  秀梅婶子就拍了拍大腿,可惜了了,“你比兰儿还长呢,这女子啊,岁数不等人的。”

  “你看旁的,你这年纪的,家里都张罗了,”秀梅婶子拉着她的手,开始催上她了,“又不急着嫁人,但是这相看,定亲,过门,总是一年半载,要早些打算才是呢。”

  “要不,婶子,婶子替你张罗着?”

  终于,说到正点了,福福就笑,看婶子眼瞅着她,等着答复,“你先别笑,行不行啊,婶子先提子打听着?”

  “这德正啊,有了月娥这事,我看是不好再提了。”

  “但咱大姑娘家家的,不说亲,也不张罗,可是不行的。”

  福福一愣,总觉婶子话里有话,挠着脑袋想了想,又瞧了瞧婶子,然后不确定的问出口,“婶子,你是不是有话说啊?”

  婶子就笑,“瞧出来了?”

  福福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就是给兰儿相看的这个,上次他爹娘不是来了,今儿是他娘跟着来的,拉着我啊,说了一通话呢。”

  福福被婶子看的有些不对劲,又见她瞧着自己笑,总觉心里发毛,有事,果然,就听婶子接着说,“问我打听,说是前日里沟沿边有个小丫头,背着篓子地上捡柴的,直勾勾的瞅着他们。”

  “还说那小姑娘瞧着机灵神气,又冲她摆手,模样性子该是也好,”婶子笑,“柔儿那丫头早就躲了去,那个大娘说的啊,就是你了,福福你了。”

  福福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自己那一摆手,给老太太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啊。

  福福扶额,还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婶子又说起来,“问我打听,我也不好直说是你,就说打听打听,问个清楚。”

  “但是那大娘啊,可是看上你了。”秀梅婶子又是一通笑,“拉着我就说,说他娘家啊,有个侄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说是模样性情啥的,都好,也是家里儿子多,比他家这个,”秀梅婶子解释,“就是给兰儿相的这个,要小上几岁,但前些年都是一处外头走动的,说是个通透的。”

  “还说这孩子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大娘和我说,说她远远瞧见了你,就像拉着她侄子,过来相看相看。”

  “还说什么也能留下过日子,若是凑了好事,兄弟两个这边一处成了家,她也放心。”

  秀梅婶子说的这一通,福福是半句话都插不上嘴,眼下瞧着停了停,见婶子端了茶碗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刚要开口,就听婶子继续又说了说起来,“我还问了几句呢。”

  “听她这么说,也是个好孩子,该是不比德正差的。”

  秀梅婶子自顾念叨着,“以前婶子我啊,揪着德正不放,毕竟从小看到大,模样性情都好,唯恐你错过他,不好再寻。”

  “就是今儿,听了这一番念叨,你婶子我啊,这心啊,就一直揪揪着,可想见见她说的那孩子呢。”

  “若是真个好,也和你性子,婶子就又少了件操心事,那就太好了。”

  福福见婶子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了,好似那远在天边的人就在跟前,而且还样样都合心意,就要成了件好事一般。

  福福赶忙拽了拽婶子胳膊,把人给拉了回来,不由的笑出声,“婶子,你想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婶子摆手,“我看这大娘啊,是个明白人,说话也实在,不说虚的。”

  “虽说是她娘家人,我看啊,该是也没的假,”婶子说起来,还认真上了,“我看老太太性子,教养出来的儿子,还有跟前儿媳妇,都是出挑的。”

  “而且说她娘家侄子也走南闯北,又好性子,该是通透的。”

  “怎么样?怎么样?”婶子说到这,转了话,“若日后兰儿这事成了,到底成了亲戚,这日后往来,该是也能得见。”

  收拾了碗筷,她东屋教了柔儿和水灵几个字,西屋又指导了益哥功课,这边就穿戴好,拿着铁锨,拖着扫帚,开始大张旗鼓的扫院子。

  狗子跟着她闹,鸡爷满院子的飞,她手上扫帚一下下的扫着,雪就聚到菜地里,等化了水,不用折腾。

  房前屋后的几棵果树枝子上,也稀稀落落的存了雪,她就小心的扫了树下,独留树枝挂了雪,点缀苍茫。

  这一番扫雪,就大半个上午过去了。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扫雪也会这么有乐趣,而且一点都没觉得累,随着日头的出来,心情还特好。

  等她收了扫帚,院子里干干净净的,院外依旧白雪皑皑,栅栏绕了一圈,围了这一方清净地。

  暖阳高升,天地间越发清亮。

  她伸了伸懒腰,放了铁锹和扫帚,仍了会苞米瓤子让狗子追,人就回了屋。

  “福福姐,”水灵小丫头见她掀了帘子,冲着她就笑,炕上热乎乎的,她的小脸蛋屋子里待的也红彤彤,这会眉眼都笑了弯成一道弯,“我和姐姐背完了文章,也认全了字,正互相拷问呢。”

  说完,就满脸带笑,等着福福夸。

  又是长进的一天呢,福福拷问了两个,又留了课业,两人也不急着家去,就窝在东屋背书认字,她也西屋翻了卷书,一处跟着看了。

  福福手上翻着书,看的认真,一时不觉,等一抬眼,就见柔儿和水灵两个,趴着书桌前,正眼巴巴的盯着她的书卷瞧。

  安安静静的,嘴上和手指,却悄悄有着动静。

  福福知道,两人这是书上认字呢。

  这般想着,她就把书卷小心的摊在书桌上,然后翻到头,让两人念了起来。不认识的,她就替她俩认了,一字一句,读的慢,但瞧她俩满眼带光,该是欢喜的很。

  等一本书读完,着实费了不少工夫。

  这字啊,绝大多数都是她读的,两人才认了几天字,多少还没几个,不过这一卷书读下来,前面的费劲,等到了后面,两人记性还挺好,只读过一遍的,却也记住了许多。

  福福收了书卷,看着两人的兴奋劲,如今已经过了晌午,看她俩期期艾艾的还没过瘾,也就再次摊开书,让她俩从头再读一遍。

  这下,有了刚刚那一通认字,倒是好了不少,也令福福刮目相看。

  还真别,小瞧了孩子的记忆力。

  这次读的,通顺多了,就是不认得的字,两人也记住不少,多数情况下你一言我一语,也就顺了下来。

  等一读完,两个孩子更加激动了,时候真真不早,但两人是一点没有下地家去的意思,而且看着她手上的书,眼睛一眨不眨的动都不动。

  没法,福福只好侧过身,又摊开书,让两人读了起来。

  这下,全都顺了下来。

  头一遭,福福差不多一字一字指下来的,第二回,倒是记住了不少,而此时才第三遍,两人就没怎么用福福指点,文章就顺了下来。

  书卷薄虽薄,但两个孩子认真尽心,也是看得见的。

  等读完,三人就嘻嘻笑,高兴的。

  “那就背下这篇吧,”福福这下合了书卷,“我看你俩也记的差不多,明个我来问。”

  说完,见两人点头,都应下了。

  还要去上院试新鞋子,福福可不敢耽误,上课本就耽误了时间,这会她送两人出了门,人也直接去了上院,找老太太。

  她蹦哒着,心情高兴。

  柔儿和水灵读书好,新鞋子上还绣了花,这刚刚又下了雪,总地,都是好景致,好心情。

  这边人刚一到上院,大门外喊了一声,刚要直接进去,就见草屋子冒出个人来,是德正。

  咦?今儿没出门做活?也对,下雪了,该是停工个一两天。

  这般想着,就踱着步子往里走,眼撇着德正肩上背了粮食袋子,也正往屋里走,德正娘这会出来了,瞧见她,就笑着解释,“做豆腐。”

  做豆腐?不是前阵子才做过?

  “再过些日子要准备做豆酱,”德正娘解释,“正好一处先把豆子拿出来,挑拣挑拣。”

  说完,就把福福迎了进去,“你大奶屋里呢,你快屋里去。”

  福福一进屋,就见老太太身边全是针线活计,手上也忙不停,旁边堆着两双鞋子,一大一小,大的绣了花,该是她的。

  “大奶,”她嘻嘻笑,人就爬上炕,伸手拿了鞋子,“我试试,我试试,哎呦,太好看了。”

  她手上摆弄着新鞋子,这边刚脱了脚上的,就炕上穿了起来。

  别说,新鞋子除了稍微有点挤脚,大小还真是合适,而且棉布该是絮了不少,一穿进去,就暖暖的,包了脚丫子格外舒坦。

  两个都穿上,她就站起身,炕上走了两步,踩踩实,别说,还真好看。

  福福满心欢喜,舍不得脱下来,就坐在炕上,伸长了腿,瞅着新鞋子,“大奶,我昨个瞧着还没好呢,你是不是晚上熬夜了?”

  老太太的针线活,还真不是吹的,这一针一线,针脚密实,穿上也舒服,可见是好手艺。

  这边刚放下,老太太眼都不抬,手上就又鞋底子鞋帮子的缝了起来,一针一线,格外的费力气。

  福福眼睛瞅着老太太,手上戴着大顶针,一手拿着串鞋底的锥子,一手引着线,麻绳在她手上穿了一针又一针,手都被绳子勒的一道道,早就去了红,已经结了痂,想见是一直没停的忙。

  辛苦的。

  一时,福福有些看的呆了,这是个老人呀,孙子都德正那般大了,没了夫君和儿子,身子也不好,原来该是要强的,如今这般,却也都挺了过去。

  此时,心虽温柔了几分,但,该是也还苦着的。

  福福不自觉的,伸手就搂着老太太胳膊,撒娇,“大奶,你快歇歇,喝点水。”

  说完,手上就倒了温热茶水,递了过去,“大奶,您干活我这里歇着,很不好意思的。”

  说完,就拉着老太太,继续央着,“您也歇一会,我陪您说个话,或者大奶您陪我说话。”

  福福没法,总不好干坐着让老太太忙活,而且忙前忙后的还是她的活计,也就往前凑了凑,翻出老太太绣花的针线,一时大喜,赶忙拿出来,摆在炕上,又里外翻了包裹,寻了个小碎布,就拿在手,要绣花。

  这边试试巴巴的刚要折腾折腾,仔细的串了针线,刚要下针,老太太手上的锥子背就敲了过来,只瞧在她手背,吓的她好一激灵。

  “大奶?”福福停住手,看老太太正这边看,盯着她手上的绣花针线瞧,她就接着比划着,动了动针线,“这样不对?”

  老太太嘴上嘀咕她闹腾,却放了手上的活计,伸手接过她的小碎布,又拿了绣花针线,扭头问她,“你想绣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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