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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二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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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就反应过来,脸上又是起了笑,嘴角一咧开,漏出满口黄牙,呲牙咧嘴的就又开始套近乎,“我说她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我来的福福院子,这要是往外撵人,按说,也得福福开口啊。”

  说完,就冲着福福一脸得意开来,笑的叫人不舒坦,“福福,我们让福福说,你说大娘说的在不在理。”

  话一落地,院子里齐整整的就看过来。

  一双双眼睛盯着福福,几个小的脸上带着好奇,秀梅婶子和上院大娘挪着步子往福福这边来,刚要张嘴替她开口,福福就摆摆手,两步走到兰儿后娘跟前,“您来了就是客,哪有撵人的道理,”福福说了这句,兰儿后娘就更是得意,抬脚要往屋里走,“那正好,上院大奶屋里呢,您来了,正好屋里陪着大奶说个话。”

  提起上院老太太,兰儿后娘立马停住了。

  可不是,老太太那脾气,别说陪着说话,估计在老太太跟前,兰儿后娘都得哆嗦着。

  福福见了这般模样也不着急,更是心平气和的接着说,“一早我听大奶还念叨您呢,说是怎么没瞧见,还问兰儿打听了几句,”福福扭头看了眼兰儿,眼里带笑,“兰儿说您家里忙,没的得空。”

  “这下好了,”福福顺势就要拉了人,手还没碰到呢,兰儿后娘撇了眼西屋方向,就往后躲了躲,不叫福福往里拉人,福福心里想笑,“您来的正是时候,想见是家里忙完了,得了空,正好过来和老太太说道说道。”

  兰儿后娘这下慌了神,一时拿不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又看了眼菊香,还望了望不远处的下院空地,泛起了犹豫。

  福福也不催,回头扯开了嗓子就喊了声‘大奶’,屋里老太太也是应景,宏亮着大嗓门就回了话,然后还问了句咋回事。

  福福刚要开口,兰儿后娘就彻底忍不住了,拦着福福不叫说,厚着脸皮对福福直笑,“老人家既然屋里歇着呢,不打搅,那就不打搅了。”

  别看上院老太太一直腿脚不好,但在村子里的声望还是有的,兰儿后娘这样不怕公婆的主,遇着老太太,也是有几分顾及。

  一说完,人扭头就要往外走。

  这会,保贵还兰儿抱着呢,兰儿后娘抬脚这么一走,不但没抱保贵,就连跟着来的菊香,也是没领走。

  刚一个人走了几步,保贵哇哇就兰儿怀里哭开了。

  菊香也是站在那里,胖乎乎的黑脸蛋风吹的有些发红,眼里带了点怯,看看这个又打量两眼那个,保贵一哭,就更是有些为难,抬脚想跟着往外走,刚迈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继续站在那里不动。

  兰儿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也是干着急。

  保贵毕竟还小,哭起来更是扯开了嗓子,一声声听的人心里也是不好受,兰儿跟着追了她后娘两步,刚跑出门口,人就停在那,不动了。

  福福顺着看过去,这会工夫,哪里还有兰儿后娘的影儿,已经瞧不见了。

  屋里屋外一群人,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保贵还在哭,一声声更是惹的人揪心,兰儿抱着保贵,犹豫了片刻就扭过身,往回走。

  兰儿后娘这是撒下孩子,不管不顾了。

  还有菊香,下院的虎子,兰儿怀里的保贵,还真是头疼。

  秀梅婶子和上院大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大人,剩下这几个孩子,到底开不出口撵人,叹口气,挪脚就屋里去了。

  福福等兰儿抱着保贵到跟前了,也是拿不准主意,要说撵人,到底还做不出来,但是都留下,福福这心啊,还是别扭。

  不但别扭,这让人瞧了去,也不好看。

  想了想,福福干脆,咬咬牙,伸手接过兰儿怀里的保贵,哄了哄,转头递给菊香,“家里人多,这阵子也都在忙,保贵在这也没得闲工夫看顾,磕磕碰碰也不好。”

  见菊香抱稳了保贵,福福就一边逗着孩子笑了两声,保贵不闹腾了,就接着说,“你家去哄着,再和你娘说,”福福知道躲不过,但求了不闹心的法子,“就说等这院伙食好了,苗苗会端过去,这人多也忙不过来,你们就家里等着吧。”

  说完,福福又看了眼下院,虎子在往跟前凑,人笨重的,也帮不上忙,倒是瞧着添了不少乱。

  “家去的时候叫上你兄弟,”福福接着说,“活也不多,帮不上忙,家去吧。”

  菊香愣在那,通红着脸,有些局促。兰儿后娘是个刁钻的主,不好伺候,对兰儿和保成苛待挑剔,就是对自己孩子,菊香和虎子,虽说多几分疼惜,但也苛刻。

  福福这么说,菊香就犹豫了。

  “去吧,”福福摆摆手,“就那么和你娘说,没事。”

  这下,菊香抱着保贵,就往外走,刚小跑了两步,水灵小家伙就扯开了嗓子后头跟着喊,“叫上你兄弟,叫上你兄弟。”

  人,到底是都送回去了。

  “福福姐,”看着人走远,水灵拉着她衣袖,有些不情愿,“一会饭熟了真给送吗?”

  送,答应了肯定得送,这是脱不开的。

  “总比人都来家里吃饭好吧,”福福笑,拉着人屋里来,“家里地方小,人再一多,忙里忙外的还得伺候着,估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腾不出来。”

  水灵也跟着笑,“福福姐说的是,那咱就给送一点。”

  说完,和苗苗俩就外屋守着灶继续烧起了火,柔儿跟过去守着她们,兰儿在福福身边,不好意思,“福福姐,我,我家里。”

  福福牵着兰儿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莫操心,眼瞅着好日子就来了,这呀,用不了多久。”

  是呀,春天要来了,好日子也不远了。

  还是自己人跟前,最自在,屋里老太太她们包饺子,外屋大锅一个烧水一个炖肉,苗苗和水灵两个烧火,益哥和保成上下院子、房前屋后的来回跑,跟着不消停的还有家里狗子,忙的很。

  柔儿洗菜摘菜,兰儿守着菜板切了好几盘子,福福这边沏了茶水,备了茶点果子,碗筷啥的刚一准备齐整,德正就进门来了。

  “要开饭了吗?”屋子热气弥漫,瞧不真切,“弄的差不多,看了风水,也划了地基,再等等就都忙完,可以了。”

  “这样这样,”秀梅婶子端着满盖帘的饺子,从屋里出来,“成了成了,饺子包完了,煮饺子的水也早开了,还有那肉,闻着味也差不多了。”

  婶子念叨着,“下酒菜也备下了几个,一会再炒几个,端上桌就能入座了。”

  德正一听,心里就有了数,点点头,往外走,福福赶忙,把手上的果盘递了过去,“你正好上来,就端下去吧。”

  果盘里福福放了些瓜子、家里晒的果干,满满一大盘,正好端下去就就嘴。

  “益哥刚端下去的那盘,还有的剩,”德正看了看果盘,没接,“马上要吃饭,不用了吧?”

  福福把果盘递了递,“端下去吧,饭前还能就就嘴。”

  这算是福福第一次招待人,唯恐哪里不周,加上又是兰儿未来婆家亲戚,宁愿礼数过了,也不能缺了少了。

  德正只得接过,两手端着,又冲福福点点头,这才端着果盘下去。

  锅里熬的猪头肉,也出了锅,香气四溢,汤底乳白,猪头肉也滑嫩爽口,福福把炖的头和骨头捞出来,熬成的肉汤也分了两个盆子放好,空出来的锅正好,秀梅婶子开始炒起了菜。

  家里狗子倒是乖,肉一出锅,虽然馋的口水直流,但也一直乖乖趴在不远处,不上前。

  新出锅的大骨头,冒着热气,香气扑鼻,更是叫人好个馋。

  益哥和保成也屋里出来,抿着嘴,咽着口水,瞧着肉干搓手,馋的不行。

  福福也顾不上热,拿着菜刀,又叫苗苗端来盘子,守着装肉的盆,开始片肉。又叫水灵拿盐巴,益哥烧一下辣椒,等肉片了半盘,盘子边上撒上盐,烧糊的辣椒,一拌,就递给他们,蘸着肉吃。

  看着几个小的等是等不及了,柔儿就放下手上的活,过去帮忙端着盘子,一片片的蘸了盐和辣椒,热乎乎的肉片放进嘴里,滋啦啦的吃的上瘾。

  小的也都懂事,吃了两片,解解馋,小半盘的肉还剩了些,就都陆续不吃了,舔着手上的油星,抿着手上的一小肉块,不舍得吃。

  “吃吧吃吧,”福福就笑,“今儿的肉啊,管够,”说完,手上又片好的一盘肉兰儿就端进屋里,学着刚刚福福的样,撒上盐巴和辣椒,大人们也吃上一吃。

  “别说福福,”秀梅婶子咂摸着嘴里的猪头肉,“猪头上的肉这么一吃,还真是有滋味。”

  “比过了油啊,还好吃,”婶子念叨着,“这肉便宜,以往啊,我们也买过,但就是做不好,也是就饭吃,过点油,再咸一点,全当下饭了。”

  “你这么一弄,”婶子一块下肚,又伸手拿了一片,蘸了蘸辣椒和盐巴,吃了口,“别说,吃着够滋味,还不油腻,这辣呀,哎呦,吃了心头暖乎乎的,让人越吃越想吃,吃了这片想下片。”

  上院大娘也跟着点头,“可是没想到,我瞧着也不难做,咋地出来滋味就变了。”

  “可不是,”秀梅婶子念叨,看了眼老太太,笑着接着说,“大婶你说是不是,我看福福收拾完,就锅里放水煮,撒了点香料啥的,也没见放别的。”

  “然后出锅捞出来,盘子里一切,再撒点盐,烧点辣椒,哎呦,这味道就上了天。”

  老太太嘴里也吃着,抿了好几嘴,“别说,味道是和咱做的不一样,寻常东西,倒是吃不出寻常味。”

  夕阳西下,最是好光景。

  如今入了春,天将渐暖,夕阳也多了几分暖意。

  那一轮红日,高挂天边,浮云半遮,染红整片整片的云彩。

  她们站在院子里,鸡飞狗叫也听不真切,晚风吹拂,村子里一阵阵炊烟四起,不一会,原本稍显宁静的小村子,在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点火烧炕,喂鸡喂鸭,挑水担柴,却是好不忙碌。

  福福伸个懒腰,感受着初春的气息,远处高山上的草木,这般看来,却少了许多凋零,等定神再多看几眼,就又能恍惚看出几分神韵。

  是春的韵脚。

  几分神似,许多生机。

  婶子家去收拾,上院大娘也回去忙碌,老太太被德正背走,今儿兰儿却没着急回去,这会站在福福身边,也仰头看天,张开双手拥抱着片片晚霞。

  霞光中,福福看过去,兰儿嘴角上扬,眼角带笑,满是温柔。

  春呢,希望的季节,要来了。

  熬过了寒冬,那封存的希望,坚守的等待,终于要来了。

  益哥和保成俩院子里外追着狗子,狗子追着家里的鸡,欢声笑语,着实有趣。

  苗苗和水灵俩,却是安静许多。

  忙了一整天,两个小的也累的不行,这会蹲在地上,小手都是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瞅着狗子跑来跑去。

  “福福姐,时候不早,我和保成该回去了。”

  兰儿看着玩闹的保成,到底还是开了口,有些不舍,“我后娘估计等的急了,再不回去,怕是要再找上门来。”

  福福点头,兰儿后娘那性情,估计是了。

  “谦益,”福福叫住两个,“别跑了,歇歇,歇歇汗。”

  两个俱是满头大汗,脸蛋红彤彤的,眼里带光,该是还没玩够,蹦蹦跳跳的一到跟前,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男孩的性情俱现。

  “姐,狗太能跑了,我和保成都追不上,”谦益这般爱玩闹,在福福印象中着实不多,眼下急不可耐的和福福分享,一句接着一句,“姐,你看狗,咋瞧着一点都不累。”

  “咋不累啊,”福福就笑,看了眼狗子,正伸长了舌头,气喘吁吁在脚边喘气,“也累的,快歇歇,都歇歇。”

  兰儿也到了跟前,摸了摸保成额头,替他擦了擦汗,“时候不早,咱歇歇汗得家去。”

  兰儿话音一落,就见保成小脑袋瓜顿时就蔫了,耸拉着脑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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