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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三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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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说起兰儿,苗苗又满是同情,一心为了兰儿好,想这想那的,操心的,记挂的,念叨的也多,细细的都要打听。

  “姐,”苗苗忽然嘻嘻笑,又见她人不大,忽然凑到福福跟前,柴火的光打在脸上,恍惚可见一脸的好奇心,凑过来,拉着福福胳膊,一边撒娇一边就问她,“姐,我听说,说兰儿家姐夫那边,要给姐姐说亲呢。”

  啥?

  福福一愣,这些,苗苗咋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呀?”福福摇头,“你还小,这些呀,听听过来耳朵了就算了,别当真。”

  苗苗不依不挠的,非要打听,“姐,是不是真的?”

  苗苗点头,说了起来,“是之前,我在上院大奶屋子,大娘和大奶说起来,”说到这,福福连忙摆手解释,“姐,我不是偷听,是我,是我炕上躺着,大娘以为我睡着了,和大奶说的话。”

  “但是我没睡着,就听到了。”

  苗苗说到这,就瘪瘪嘴,“但是大娘她们也就说了两句,然后啥都没说,我也就听不着了。”

  额,好吧。

  看苗苗解释,模样急的不行,福福就赶忙搂过她,“那你现在怎么忽然想起问姐姐了?”

  苗苗一听,然后满脸真诚,“姐,你以后嫁人是不是也和兰儿姐那样?”

  福福听了,见苗苗问的小心翼翼又一脸真诚,大概知道她心中所想,就不免又有些心疼,“不管啥时候,苗苗你都不用担心,姐姐我一定会把你和谦益两个,养大成人。”

  “咱们姐弟三个,会一直在一起的。”

  苗苗担心的,不外乎分别。

  苗苗从小东躲西藏,遭人冷眼,受人冷落,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间冷暖,如今好不容易将将吃饱穿暖,又见兰儿说亲,就有些患得患失。

  见福福保证,他们三个不分开,人就咧嘴一笑,那满心的欢喜,满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全全显在脸上。

  谦益也跟着笑,家里狗子瞧人高兴也摇晃着尾巴,他们几个就守着灶坑,看着灶里烧的正旺的柴火,闻着锅里饺香,听着水开的声音,然后就笑。

  这笑声温润,却全浸在心底。

  该是另一种宽慰,心与心的相通。

  这个夜晚,长夜漫漫,一整个白天的匆忙,到这里,都落了幕,他们姐弟三个就外屋坐着,细细说着话,感受着时光的慢慢流淌,夜色的悄悄深沉。

  灶里的烧烧尽,炕也烧的热乎了。

  锅里热的一大碗饺子,正好多少有了点饿意,就端上桌,拿了碗筷,吃了饱肚。

  福福爱吃这种剩饺子,热一热,味道比新煮出来的滋味还好,面皮虽有些软塌,但饺馅滋味更足,好吃的很。

  大晚上不好吃辣椒酱,就这么什么也不沾,也是极好吃。

  饺子不多,只一大碗,几口下肚大碗眼瞅着就见了底,晚上不能多吃,这一大碗,也算刚刚好。

  益哥吃了三五个,就撂了筷子,苗苗也是,跟着益哥就不吃了,然后把大碗推到福福跟前,“姐,这些都你吃。”

  福福就笑,两个小家伙唯恐不够吃,给她留着。

  福福就每人碗里又夹了几个,大碗留几个,“碗里的都吃了,你俩长身体,读书也用脑子,虽说是晚上,但一会还要读书,再多吃两个,饿了也学不进去。”

  两个就又乖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饺子一吃完,收拾饭桌,院子里又走了两圈,益哥就东屋温书,西屋她和苗苗两个,一个翻书卷,一个背文章。

  书卷翻了一本,窗外月色朦胧,屋内油灯恍惚,福福就手拿书卷,背倚着墙,人扭头看向窗外。

  院子里一片皎洁,在月色的照耀下,恍如白日。

  夜色深沉如水,天上繁星点缀,一轮弯月高悬,夜空清澈,树影斑驳,犹在梦中。

  这些日子,好似就是一场梦,而今夜过后,就是梦醒之时,福福知道,直觉里,过了今夜,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生活的所有,未来的前程,都在今夜过后,有了开端。

  所以福福,今夜里,才格外的思绪万千。

  到底明日该如何,生活该怎样继续,在今夜,注定是未知,而明日朝阳初升,一切的沉睡,该是也在渐渐苏醒。

  福福心里期盼,这个正月过去了。

  二月里,希望所有的美好,犹如梦境般,都能实现。

  福福不知何时入睡,只知道一睁开眼,家里的鸡在叫,身边的苗苗早就起了,外屋传来烧柴做饭的动静,一起身,就瞧见益哥在扫院子,天将泛白,一派的安静祥和。

  她人衣裳刚穿完,还没下地,就听见家里狗子欢快的跑了出去,透过窗子一瞧,不得了,上院老太太,起的这个大早啊,坐在轮椅上,自己个,嗯,下来了。

  人已经在大门口,益哥跑过去开了大门,老太太也不用益哥推,人就挪着轮子,屋里来。

  院子里还喊起了话,见苗苗出来了,益哥又在扫院子,就说起福福,“你姐是不是还没起呀?”

  老太太喊的大声,福福屋里听见了,还没回话,就见狗子又嗖的一下跑出去,这次是德正,拿着铁锹,正大门外铺路。

  一大早,铺起了路。

  看样子,有些不平整的,他就修一修,好叫老太太来回出门方便,这会,正修到她家门前,人又接着往下走,想来是要多修一段,让老太太各处串串门。

  外屋苗苗和谦益两个,抬着椅子,过了门槛,老太太穿过外屋,两人再搬了椅子,人就西屋来了。

  一见福福炕上叠被,人还没下地,头没梳脸没洗的,就知道刚起,老太太啧啧两声,“我就说你还没起,苗苗还打马虎眼,看看,猜着了吧。”

  福福就笑,见老太太满脸的笑意,坐在椅子上,还自己会挪着椅子在屋里转了弯,然后看了眼福福,“你先收拾着,我再四处转转。”

  说着,人就往外走。

  老太太有些日子没大出门,如今有了轮椅,自己动手就能走,方便了许多,人就勤快,乐意四处走动。

  福福赶忙下地,帮着挪了椅子出门,一出屋子,老太太就不叫人动椅子,说是自己虽费些力气,但到底能自己来,慢虽慢点,总是能走动的。

  自己能走动,就是再多费些力气,也是好的。

  老太太两手挪着轮子,院子里转悠了两圈,还去了屋后,看了家里栽的果树,又兔子窝瞅了两眼,这才,出了她家大门,却是没回上院,而是沿着门外小路,往下走。

  德正拿着铁锹,修的路,已经修到婶子家大门口,路上平平整整的,还把路猜的严实,老太太推着椅子走过去,省力了不少。

  一路往下,眨眼,就到了婶子家大门口。

  柔儿正在门口,手抱着柴火,见老太太下来了,抬头一看福福他们也在门外往下看,就马上放了柴火,问了老太太好,又冲他们挥手。

  老太太去了婶子院子,该是破天荒这些年来头一次,柔儿高兴的冲屋里喊人,紧接着,就见婶子也跑了出来,高兴的和老太太说着话。

  柔儿在大门口,还不忘回头叫他们也下去,见福福他们挥手摇头,灶里还生着火,福福更是头没梳脸没洗,就没跟着下去。

  老太太高兴,福福看在眼,也跟着高兴。

  领着苗苗回了屋,益哥接着扫院子,福福收拾了炕上,扫了地,饭桌收拾出来,苗苗外屋做饭,饭菜在锅,这会就喂起了兔子。

  家里的鸡吃糠,兔子也跟着吃。

  偶尔扯上一两根菜叶子,或者撒上一把米,也叫它们解解馋,尝尝鲜,吃了好长长膘。

  各忙各的,福福也家里收拾起来。

  家里的粮食,吃喝,趁着眼下得空,福福就归置了归置,做到心中有数。

  一个冬天,他们姐弟三个,还真是能吃。

  福福一边归置,心里一边细算着,上下院送的年糕豆包见了底,也就热个一两顿就会吃完,豆腐也所剩没几块,还有秋后买的菜,晒的菜干,一个冬天,感觉也没怎么吃,这会一归置,真真所剩不多。

  地瓜没几个,土豆也不到半框,大白菜还有五六颗,酸菜也要没了,冬瓜南瓜啥的,更是一两个半大的在那里,当初菜放在西屋地上,也将将占了大半,如今再一归置,三五个篮子,就装的满满的。

  天也渐暖,不怕上冻,福福就把归置出来的几篮子菜,放在了外屋。

  还有晒的蘑菇,野菜,豆角干,茄子干,萝卜干啥的,都是小布袋子装好,这会,福福都归置在篮子里,一处放着。

  家里的鸡蛋,虽然下的不多,但一个冬天没舍得吃,却是攒下不少。

  当初,本想着腌了,咸鸡蛋,但一来家里盐巴也不多,二来福福也想偶尔给益哥和苗苗补身体,偶尔煮上一两个。

  就这样,一直篮子里收着,还没到打算。

  家里的粮食,小米、大米,白面,荞麦面,还有个样的豆子,小袋的瓜子,加上刘家送来的,花生、芝麻,一个个勒紧口袋,福福都收拾了个遍,做到心中有数。

  还有糖果,糕点,烧鸡烧鸭,加上在晾的排骨,熬的一坛猪油,之前榨的瓜子油,还有所剩的瓜子油渣,福福也都打点一番。

  腌咸菜的几个坛子,福福就趁着收拾,叫苗苗端着碗,把剩下的咸菜夹到碗里,空出来的坛子,一时半会也用不上,就趁着锅里热水,把坛子洗了。

  只可惜了卤水,白白扔掉了。

  洗好了坛子,就擦干净,然后挪到院子,红日也出了头,只等着暴晒一番,好收起来。

  这一番折腾,屋里屋外就又宽松了不少。

  特别是西屋,空出了堆菜的地,加上之前地上都铺了木头片,一下瞧着干净亮堂了不少,一个柜子,两个匣子,还有木箱子放着书和笔墨纸砚,炕上放着书桌,窗台是几篮子菜,正迎着红日,散发着薄薄生机。

  家里刚端了碗筷,就听大门外老太太在喊人,福福他们赶忙跑过去,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不远处是德正,扛着铁锹,忙了一早上,此时满头是汗,见他们出来了,人就往后挪了挪。

  可不是,屋子本就小,之前西屋地上堆着菜,占了不少,又显得紧凑,如今收拾出来,乍一看,实在是宽泛了许多。

  但屋子小,还是小的。

  “要不今年夏秋,家里盖个厢房吧,”婶子念叨,看了眼窗外,“你着院子围起来的也够大,再盖处厢房,放点粮食杂物啥的,你这屋子也能松快松快。”

  婶子这么一提,福福心念就动了。

  还真是,若是今年买地,种了庄稼,等收秋,要存放的东西可就多了,家里这三间小土房,少一点多还能存住,要是粮食再多,就更紧凑了。

  这么一想,家里的这小土房,嗯,也该换新的了。

  之前屋顶漏雨,虽然德正有休整,但底子在那呢,就是再修,也修不到哪里去,冬日房梁又透风,虽然忍了一个冬天,但等天下起雨,该是又会漏雨了。

  这细细想起来,该忙活的,还真多。

  福福点头,“等入了夏,要是得了空,就盖一处厢房,省的秋来东西没地方放。”

  “盖厢房你莫担心,”婶子念叨,“到时候叫你老叔,上院德正,那会估计兰儿家的也过来,三个老爷们,还有我和你大娘做帮工,你们几个小的帮忙捡捡石头啥的,也就几日工夫,比住人的正房好盖。”

  还是坐着轮子,推着进了门,然后福福和柔儿俩帮忙抬进屋,本想着人是下来打个照面就上去,谁知道,从身后,拿出个包裹,然后炕里一放,再叫福福和柔儿把她抱上炕,就炕里一坐,拆开包裹,做起了针线活。

  见她们呆愣得看她,老太太用针划了两下头皮,一个个看了眼,“你们忙你们的,好好看书练字,我过来做我的针线活,也不打搅你们。”

  说完,人还真的缝了起来。

  缝的是件青色长衫,该是春秋穿的,看颜色料子像是德正的衣裳,老太太一针一线,年纪虽说大了点,但眼也不花,伙计更是做的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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