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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零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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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婶子被人围住,一时半会也脱不开,刚想悄悄家里去,大门还没碰到呢,就叫那问话的媳妇给拦了住,“福福啊,这里这里,你这急着回去干嘛,快,和婶子们说说,到底刘家人过来,是干嘛来了?”

  这事啊,瞒也瞒不住。

  况且以后若是上门来的多了,营生做起来,更是不用瞒的。

  可眼下,刚刚头一个,虽不是大张旗鼓,可若是开了口,不到半日,估计啊,十里八村就能传开。

  想想,还是算了。

  就赶忙,福福脑子赶忙转着,想着法子,寻个借口,给躲过去。

  福福被人拽着,又凑到人堆,七嘴八舌的,就向福福打听,想知道究竟。

  婶子被人拉扯着,这会说不上话,福福刚要寻了借口说上几句呢,就听上院德正娘扯开了嗓子喊了’福福‘一声,声音极大,不但福福一愣,就连身边的媳妇婆子也是一惊,抬头一看,德正娘站在上院大门口,叉着腰,嗓门大的接着这边喊,“你咋这磨蹭!!你大奶等你好一会了!!不是说家去拿个针线就上来,这都大半天了,也没见你个人影!”

  上院大娘一边哼了声,一边往下走,又是一通大嗓门的喊,“我看你是偷懒了!叫你做针线你就偷懒,你大奶说让你马上过去,要不然推着椅子下地来寻你!”

  大娘喊着话,转眼人就到跟前,和婶子俩,一边一个,架着福福胳膊,嘴上还一个劲说着她偷懒,惹老太太生气,就要把她从人堆里提出来。

  想来,婶子和大娘,有些忽视了人们八卦的力量,大娘口中的老太太分量虽大,但奈何没在跟前,人们听过了几句四下一看,没见到人影,一早惊吓的劲就过去了,这会,也和大娘俩试试巴巴上来。

  “我说大嫂子,就说会话工夫,问问福福点事。”

  “不急在这一会,不急不急,大嫂子先家去叫老人家宽宽心,针线活多大点事,啥时候不能做,也不急这一会,是不是?”

  然后人群一阵附和,村子这会看热闹的人也更多了,一闹腾,听了点动静的就出门过来瞧,等福福想脱开身,就被大人孩子们给围住了。

  围住的还有婶子和大娘俩,把福福护在身边,外面的也挤不进来,福福听着人吵闹,是一句也插不上。

  婶子和大娘两个,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不一会,福福就被吵的脑仁疼,刚想喊上一声清净清净,就听上院老太太一声喊,人群彻底安静了。

  是的,老太太刚喊了一声,人们齐齐看过去,就见老太太推着椅子,身后是苗苗和柔儿几个,因为德正修过路,椅子走的顺当,不一会,老太太喘着粗气,脸色发白,该是气着了。

  老人家气场强大,加上辈分高,脾气不好,谁谁见了都不大敢惹。

  推着椅子,自觉的,就让出一条路,到了福福跟前,这才,福福松口气,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大婶子啊,”有人试探开口,说着好话,“大婶子咋下来了呢?”

  老太太不搭理,直推着轮椅到福福跟前,手上不知哪里抡出个小木棍,照着福福身上瞧着用足了力气,福福发愣的当口,就落了下来,额,怎么一点都不疼。

  正纳闷,老太太就来了气,“我就说你,好吃懒做的,啥啥都做不来!叫你家去拿个针线,上来跟我学做衣裳!你!你!你倒好!”

  老太太该是真真入了戏,福福这里听着,都觉得和真的一样。。

  “去了大半天,连个人影也没有!”

  老太太这边对着福福发起了火,好事的人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的,实在没法,就开始劝人。

  “大嫂子,福福这不还小吗,这针线活计咱慢慢教,不至于动气。”

  “就是就是,不至于不至于,”另一个媳妇也过来拦着,“还叫大婶子你拿了棍子打人,这更不至于了是不是?!”

  说着,一句接一句,就开始劝了起来。

  福福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强忍着,勉强挤出个笑,赶忙凑到柔儿几个跟前,推着老太太轮椅,说着好话,“大奶,我这不是马上就过去嘛,您别生气,我这就推着您屋里来,拿了针线我就上去。”

  福福挤了出来,人们虽还好奇杏枝,想继续打听,但一见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瞪着大眼睛,瞧着火气还挺大,就小声嘀咕几句,也不敢顶嘴,只能让出一条路,拦不住福福了。

  “散了吧,散了吧,”老太太见福福挤了出来,就摆摆手,冲人群招呼,“都散了吧。”

  人们虽不大乐意,但老太太这么一招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法,虽然不大甘心,没打听出来,但还是三三俩俩大说着话,都家去了。

  之前家门口围满了人,老太太几句话的工夫,人都各自家去了。

  老太太推着轮椅,也不叫柔儿她们帮忙,“你家去收拾收拾,”一边前头走,然后和福福说着话,“然后上来坐一会。”

  福福答应下来,上院大娘也赶忙紧走两步,跟在老太太身后,一前一后的往家走。

  老叔和婶子站在那里,这会扑了扑身上的土,然后摆手叫她们家去,两人也往下远走,“山上还有点木头没扛回来,我和你老叔再去趟。”

  说完,人就往山上走。

  福福脱开身,人就轻松了许多,小跑着回了屋,然后杏枝留下的信和钱袋子,还炕上放着,赶忙拿起来,信家里书箱子收好,拆开钱袋子,就开始数钱。

  碎银子是二两,铜钱,福福一个个数起来,有五百个。

  二两银子和五百个铜钱,福福掂量了两下手上的钱袋子,还真不少。

  别说,加上婶子的二百个铜钱,还有益哥正月十五撒灯给的一百多,加一起,算上这个,也攒了些。

  福福就把家里的钱袋子拿出来,碎银子和铜钱都收进去,然后放好。

  瞪收拾好了,屋里还只她一个,柔儿和苗苗几个,都在院子里说笑,没屋里来。

  福福就笑,屋里喊上一声,叫她们进来,看看时候,要晌午了,就干脆,拿上针线,留益哥家里看家,然后领着苗苗她们都上院去了。

  上院德正娘外屋摆了三个簸箕,边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布袋子,去年秋收留的庄稼种子,今儿都翻了出来。

  好几盘大的瓜子,几捆谷子、黍子,还有高粱头,此时,都外屋放着。

  她们一进去,德正娘就给让出一条路,叫她们屋里陪老太太说话,人就外屋忙活着。

  福福看了好奇,屋里和老太太打个照面,留柔儿她们几个陪老太太做针线,她就过来外屋,拽了个小板凳,坐在德正娘边上,盯着一个个庄稼种子开始看。

  留的种子,都是秋收挑好的,长得好、个头大、庄稼实的才能留种,就说瓜子盘,足有家里的小盖帘那么大,打出来的瓜子,一颗颗个头也圆满,一盘盘瓜子打出来,德正娘就用簸箕颠去碎末,然后小布袋子收好。

  “这马上了,”德正娘和她念叨,说着话,“再有一个多月,下透雨,就该种地了。”

  打出来的瓜子盘,就直接堆在灶坑,过了一个冬天,早就干巴巴的,点火就着,正好烧。

  除了瓜子,还有谷子,德正娘也是一穗穗的细心搓下来的,谷粒子也先是簸箕里收着,然后稍一颠,再布袋子收好。

  福福看了两眼,就上手开始帮忙。

  “你大奶还说,”德正娘看了福福一眼,见她正乖乖拿了谷穗搓谷子,就接着说,“实在不行,我家东山头有块地,是块山地,那往年雨水也少,年年旱的不行,不大收成。”

  “要不,”德正娘停顿片刻,“要不就你今年种着,种上谷子,多少,也收成一些,也好叫你们姐弟几个有口粮吃。”

  福福抬头,看着德正娘,满脸的不可思议,话都不知如何接下去。

  要知道,对于乡下人家,这一片地,甭管收不收成,都是当宝的。关系好的,银子可以借,但地,就是再不收成,也没听说送人的。

  “这是咋了?”德正娘手上搓着谷穗,见福福眼巴巴的看着她,嘴巴长着,惊讶的不行,“地也不多,那片也不大收成,想着你要是种,就给你种着。”

  “大娘,不用的,”福福缓过神,赶忙摇头,然后挪着小板凳,往跟前凑了凑,眉眼弯弯,嘻嘻直笑,然后在德正娘耳朵小声说了句,“我能挣到银子。”

  这下,换德正娘发愣了。

  还怕人没听清,福福又说了一遍,“大娘,我能挣到银子。”

  德正娘放下搓了一半了谷穗,然后直接把身下的小板凳挪了个弯,正对着福福,看过来,还有些不确定,“真的?”

  福福点头,“真的。”

  德正娘还是疑惑,不确定的看了福福两眼,然后忽然想起了啥,带了几分恍然,问福福,“是不是刚刚,刚刚刘家的杏枝过来,和你说啥了?”

  福福就笑着点头,德正娘也不神问,就又自顾挪了板凳,拿起搓了一半的谷穗,接着干起了活,还一边嘀咕着,“怪不得,怪不得我过去见你,瞧着就有股高兴劲。”

  福福就笑,当然高兴了。

  去县里做寿桃这件事,和上下院肯定是说的,一来现在人不齐,二来福福还没想好,杏枝说可以带人过去,福福没想好,到底是带秀梅婶子还是上院大娘。

  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跟着过去县里,两三天的时间,上院家里有老太太,该是脱不开身。

  那就秀梅婶子?

  福福想了想,她和婶子过去,家里上院大娘帮忙看个两三天,该是也成的。

  这么一想,事情也就定下来差不多。

  福福开口,“就是要去趟县里,说是得两三天。”

  “去县里?”上院大娘一愣,手上的谷穗又一下扔到簸箕里,抬头看过来,“要去县里?”

  福福点头,“杏枝姐说,说刘夫人娘家舅母过寿,上次我带过去的寿桃,夫人瞧了欢喜,就想让我过去县里帮忙做上几个。”

  “还说如今天气热,东西存不住,只好过去现做,不能家里做好带过去。”

  福福说完,德正娘又扭身把掉下的谷穗拾起来,接着搓起谷子,然后缓缓开了口,“若是刘夫人张罗的,该是准成的。”

  “就是这县里停远,虽有刘家人跟着,但到底人生地不熟,”德正娘念叨着,“你一个姑娘家家得,去了总不放心。”

  “杏枝姐说怕我忙不过来,可以带人一起过去帮忙,”福福搓完了手上的谷穗,就没急着拿下一个,看向德正娘,继续说,“我刚还在想,我村子来往的人家不多,相熟的也就大娘和下院婶子两个。”

  “大娘你要看顾大奶,这一去县里就两三天,该是脱不开身,”福福说着,“等一会下院我秀梅婶子山上抗完了木头,我过去问问,看婶子她能不能脱开空。”

  “不过又有杏枝姐跟着,该是没事的,”福福说了起来,“但一去三两天,估计也是大排面,我也没出过几次门,要是没个大人跟着,我也怕遇事乱了手脚,添了乱子也不好。”

  这个是的。

  福福有想,婶子虽然性急,但思虑周到,特别是在外面,胆子比上院大娘大,遇事冷静,若是婶子跟着,福福多少定了心。

  话一说完,德正娘就跟着点头,表示同意,“秀梅你婶子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心里有准成的很,话虽急,但遇事啊,性子柔着呢。”

  “你婶子跟你过去县里,”德正家大娘点点头,“家里我就帮你们看顾着,正好柔儿她们上来跟你大奶做个针线,家里益哥读书,到点就过来吃饭。”

  “晚上了,两个孩子家里不敢,就叫上来睡,苗苗和我们一个屋,益哥就睡西屋,正好他和德正两个说的来话。”

  几句话过后,事情就叫德正娘给安排上了。

  德正娘开始嘱咐上了,“你过去的话,多带两件衣裳,咱虽乡下住着,不说穿的多体面,但干净衣裳换上两件,叫人见了也欢喜。”

  福福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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