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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九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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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子没回话,就叫柔儿赶忙开了大门,人一前一后进来,然后两大抗的柴火又柴火堆放下,顿时,东屋墙角就堆堆老高,挨着栅栏那块,都分不清栅栏还是柴火了。

  “留着烧吧,”婶子放下柴火,喘了口气,拍了拍身,“这些啊,又过了冬,够你们烧到秋了。”

  “等入了秋,庄稼秸秆下来,就又有的烧了。”

  福福赶忙,叫苗苗屋里给婶子和老叔倒水,婶子还要推托,说是急着家去,福福就拉着婶子,“我正好有事情要说,婶子你屋里待一会。”

  然后刚要叫老叔也进屋喝口水,话还没出口,老叔就摇头,然后冲柔儿和水灵两个摆手,“你和你婶子说话,我啊,领两个孩子家去烧火。”

  说完,领着柔儿和水灵俩,就出了院子,往家去。

  “他们爷三回去收拾,”福福还要叫人,婶子就拦着,“你老叔这人,闲不住,家里还有木匠活等着,你老叔心念念的,留不住。”

  说完,就问福福,“怎么了?和婶子是有啥话要说?可是有啥事?”

  “婶子,是好事,”福福笑,苗苗锅里烧着水,这会已经烧的滋啦啦的响,福福就领着婶子来了西屋,屋里昏暗,也不点油灯,就急不可耐的说了起来,“今儿杏枝姐不是来了,带了好消息。”

  “这下好了,”婶子拍着福福手,停不下来,“这下好了,好了,有了这手艺啊,再打出点名堂来,日后这营生啊,就不愁了。”

  “一来二去弄顺手了,往后找上门的可不定多少呢,”婶子念叨着,高兴劲看来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有刘家这么一引荐,福福你呀,再好好练练手,等名声传出去了,用不了多久,这日子啊,就起来了。”

  去县里做寿桃这事,婶子是真真的高兴,那满眼溢出来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福福等婶子念叨完,小手也被婶子拍的红了一片,外屋苗苗也把水烧开,这会,掀开门帘,手端着茶壶,热气滚滚的一壶水就端了上来。

  再过去拿了茶碗,炕上一放,家里的狗子汪汪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谦益回来了,”苗苗听了动静,赶忙停下手上的活,抬脚往外瞅了两眼,就颠颠跑出来,“回来了,姐,谦益回来了。”

  “谦益没东屋读书?”婶子有些纳闷,接过苗苗弄了一半的茶水,说了起来,“我以为屋里读书呢。”

  福福就把刚刚遇到三奶的事情一说,然后说起让益哥去送背篓,婶子也往窗外看了两眼,点点头,“喂兔子呢,”然后回头接着说,“你说你三奶和上院大奶一处待着呢?”

  “嗯,”福福称是,“我大奶叫我们回来,说是和三奶两个一处走走,不过我告诉上院我大娘,大娘忙着追出去了。”

  “我这婆婆,”秀梅婶子叹口气,“话多的,还有就是月娥这事,集市上不是听了两嘴,和我念叨了,估计啊,是憋不住了,这会和上院你大奶凑一块,我寻思,十有八九,是瞒不成了。”

  “不过你大娘追出去了,我也就稍微放点心,”婶子念叨着,然后话音一转,“你再和婶子说说,说说去县里的事,可是有日子?过去了得注意点啥?”

  “也不怕你笑话,”婶子还有点不好意思,“婶子着辈子啊,也没怎么出过远门,县里赶集虽说去过几次,但县里的高门大院,婶子可是一次也没去过。”

  “你叫婶子陪你,婶子这心啊,也是突突的,唯恐哪里乱了套,若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哎呦,这可就罪过了。”

  “你快和婶子说说,这过去县里了,婶子帮你打打下手,这杏枝过来,可是还有嘱咐旁的?要注意什么?”

  “你快和婶子说说,”婶子急的不行,离日子还有十多天,这会刚提起来,高兴劲一过,婶子的急性子就上来了,“我家去也好准备准备,哎呦对,得穿新衣裳,这过寿啊,得喜庆点的花色。”

  “就那身红碎花的吧,”还没等福福开口,婶子就自顾念叨起来了,“那身喜庆,这天也渐暖,穿上还合身,对,就那身,穿那身过去。”

  福福抿嘴就笑,刚笑了没两声,益哥和苗苗一前一后就进了屋,家里狗子跟在身后,呲牙咧嘴的摇着尾巴,欢快的不行。

  婶子这才,停了话音,稍稍缓和了点。

  “这读书认字啊,就是好,”婶子感慨上了,“就说柔儿和水灵两个,虽说跟着你学了星点,估计皮毛都算不上,就认识这点字,你老叔,不是做张罗木匠活吗,还帮上忙了。”

  婶子笑,接着说起来,“俩孩子啊,家里你老叔弄的板子,俩孩子就上面帮你老叔记着,谁谁哪天订的椅子,几时过来取,付了多少银钱,还差多少。”

  “记得可清楚了,字写不全就空着,反正两孩子认得,”婶子又是一阵笑,高兴的,“你老叔见了,哎呦,别提多高兴了。”

  婶子说完,又盯着福福,“这读书认字啊,真真的是好事,甭管男娃女娃,但凡有点学问,都是啊,都能有用处。”

  这点,福福是一早就知道的。

  说起读书,婶子看了眼家里书箱,“老刘家的那些书,你们看过了是不是要送回去?”

  福福点头,这些书,虽才到家里七八日,但她和谦益已经看的差不多,想着这些日子再细细琢磨一阵,等看了熟络了,就送回去,换些新的书卷。

  “若是过去送,就叫你老叔,”婶子嘱咐她,“家里套上驴车,拉着书箱子过去,你别不好意思张口,家里有啥事,就和婶子说。”

  福福点头,知道婶子挂念,操心她家里内外大小事,就连送书这么小的事都记着,替她张罗,福福心里一暖,“婶子,知道的。”

  秀梅婶子这才宽了宽心,这会工夫,外屋做饭的香气就透过门缝,屋里溢进了一缕缕,婶子嗅了嗅,“这是炖了白菜,闻着有股白菜的清香味。”

  说着,人就开了屋门,往外屋去。

  果然,益哥蹲在灶坑正往灶里添柴,家里狗子窝在益哥腿边,苗苗手拿铲子,一手支着锅台,一手锅里正炒着大白菜,过了油,白菜炒的断了生,就锅里放豆酱,大火开炒。

  一见人出来,苗苗手上的铲子不停转,人满头大汗的扭过头,笑嘻嘻的见婶子盯着锅里瞧,还有些不好意思,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我就炖个大白菜。”

  家里的年糕豆包吃光了,豆腐也没的剩,这会,家里的存的菜只白菜最多,苗苗炖白菜,也是轻车熟路,很上手了。

  说完,笑了笑,锅里一通的忙活,菜香炒出来了,就赶忙,水瓢从米汤盆子里舀了一大瓢,然后锅里一放,热乎乎的米汤遇到锅里的炒菜,滋啦啦的一阵响,大火烧着,咕嘟嘟就炖开了。

  苗苗做啥利索,菜锅里炖上了,又撒了点盐,铲子在锅里搅了两下,就转身拿了叉子,刚捞出来的高粱米饭用筷子拌了拌,叉子上一坐,锅盖一盖,就叫益哥灶里别添柴,火够了。

  “苗苗活计利索,”婶子笑,见苗苗这会已经洗了手,巾子擦干净,就揉了揉她的头,“这点啊,随你婶子我。”

  苗苗也跟着笑,笑眯眯的,小脸刚刚做饭被烤的通红,这会,出了外屋,院子里风一吹,人更加清爽,拉着婶子手,声音清脆,“随婶子。”

  日头下了山,隐隐的余晖还在,天渐渐黑沉下来,却也有几分亮度,这会,村子里炊烟尿尿,鸡鸣狗叫声四起,孩子们的欢声,大人们的喊叫,正是一天中,沉寂之前的热闹。

  这份热闹,有井边的闲聊、门外的偶聚,还有茶余饭后的一份清闲。

  这份清闲,也没的多少日子。

  还有几天,家家,该山上忙了,张罗种地,侍弄庄稼,要再清闲,就得再一个寒冬的到来。

  一忙,就是一个整年。

  “姐,咱家里的烧鸡烧鸭,是不是要吃了?”

  苗苗这么一提醒,福福拍了拍脑袋瓜,她这记性,都给忘了。

  眼下东西存不住,得早些吃,苗苗这么一说,福福就赶忙,把刘家送的烧鸡烧鸭拿了出来,看来家里得有个地窖,福福一边收拾心里一边想,有了地窖,东西多少存的时间长点。

  刘家给点烧鸡,吃了一只,如今还剩一只,两只烧鸭,却是一直没动。

  福福和苗苗两个,拿了烧鸭出来,拆开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油纸,苗苗端着盘子,福福就把烧鸭放了上去。

  洗过手,拿着菜刀,福福就开始切鸭子。

  片下来的一片片鸭子肉,苗苗拿着两个小盘子,福福没个盘子里放了差不多,就端给益哥和苗苗一人一个,“你俩上院下院送去,说说刘家给的鸭子,今儿咱分了吃。”

  话刚说完,两个端着盘子撒欢就跑了出去。

  福福还没来得及嘱咐两个慢点跑,看着点路,等一抬头,人已经大门外上下院分开,益哥去了上院,苗苗给下院婶子家送去。

  家里狗子,颠颠跟着跑出门,大门外见人分开跑,左右探头看了又看,爪子刨着地,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跟着哪个去,大门外站着,汪汪直叫。

  福福屋里喊了一声,狗子一激灵,撒欢似的就跑了回来。

  福福笑,眨眼工夫狗子就跑到跟前,呲牙咧嘴的瞅着她,盯着她手上的烤鸭,满眼的可怜兮兮,一股馋样。

  福福被狗子逗笑,但烤鸭她尝过,味道重,狗子吃了怕齁着,但见它那可怜样,福福桥了于心不忍,就用到片了一片,然后碗里舀了米汤,她手拿鸭肉,就开始在米汤里涮了起来。

  滋味去的差不多,这才,扔给狗子。

  口张的老大,鸭肉还在空中飞呢,狗子一个跳跃,舌头伸了过去,就把鸭肉给卷进嘴里,巴巴吃了起来。

  别说,家里狗子养的,不但个头长了,还长了许多膘。

  毛发油光锃亮,狗子可爱起来瞧着虎头虎脑的,若是厉害劲上来,那看家护院的本事也叫福福省了不少心。

  如今个头大了,还通人性,又一身的本事,可是没白养。

  狗子刚把肉吃进嘴,益哥和苗苗两个,一人端着个盘子,一路小跑着,家来了。

  “姐,大娘家里蒸了地瓜,”苗苗最先跑进屋,手上盘子里端着好几个热乎乎的地瓜,手上还提着个小布袋子,“非叫我拿拿几个家来,还说正要往咱家送呢,还有这个,”苗苗把地瓜刚放下,就扯了布口袋过来,“大娘炒了瓜子,都装好了,叫我拿下来咱们当零嘴吃。”

  东西刚放下,益哥也挤到跟前,手上的盘子放到锅台,“姐,婶子说她家豆腐还剩几块,非叫我拿两块上来,我不拿,婶子一路要追到咱家大门口了,我这才接过来。”

  福福看着堆了满锅台的东西,出去一趟,每次都是,随后会带回来不少。

  上院地瓜,福福叫苗苗直接放饭桌上,瓜子也拿到屋里,烤鸭和豆腐,正好就着蒸汽热一热,豆腐拿出来一块凉拌,剩下的,泡上清水,橱柜里放好。

  益哥屋里点了油灯,然后院子里转悠一圈,关了大门,看了看鸡窝,瞧了眼兔子窝,等福福和苗苗两个饭菜都端了上去,叫他屋里吃饭,益哥房前屋后也转了一圈。

  人刚做桌前,喝了小半碗的米汤,还没来及的吃饭,家里狗子就用嘴拱门,要出去,也不叫,看这架势家里来了人,还是相熟的。

  兰儿嘴里吃着鸭肉,手上拿着糕点,摇头,摆手,“福福姐,这几块就够了,上次过来你给的糕点,省了好几块,还藏着没吃完呢。”

  “保成在我爷家刚回,”兰儿吃完嘴里的鸭肉,咽下去,就说起保成来,“这会正家里看保贵,出不来。”

  福福点头,保贵从小,不是兰儿带就是保成看,兰儿后娘自打生了保贵之后,就没怎么照顾过,就连菊香和虎子,对这个小兄弟也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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