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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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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刚刚这是在?”杏枝笑了笑,扭头看向炕上的书桌,铺着的板子,还有桌上摊开的书卷,板子上的比比划划,心下虽也看出个大概,但还是疑惑问出了口,不太敢相信。

  “在认认字,”福福接过话,“都是新学的。”

  在古代,男子读书的都少,更别说女子。眼下,她们几个姑娘家家的,屋里翻书认字,可不是要吓到杏枝。

  只见杏枝听了,刚刚虽疑惑真假,这会得了准成,心下更是一惊。

  “认字?”杏枝仔细看过书桌,又板子上看两眼,定了定神,眼底带着羡慕,轻手扶了扶写字的板子,然后抬头看向福福,接着说,“是姑娘在教吗?”

  福福点头应是,杏枝嘴角上扬,放在写字的板子又回头坐好,“姑娘有心,我们夫人还念叨,说瞧着姑娘就是个有心思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刘家的夫人?

  福福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杏枝把带来的两个篮子拿到跟前,先提了一个放在炕上,然后揭开篮子盖,露出里面的红纸包。

  一边拆着红纸包一边念叨着,“昨个人多,我家夫人给姑娘备了点礼,黑天半夜的寻了姑娘带回来。”

  “今儿是我家老夫人,”杏枝的话多了起来,“老祖宗一大早呀,就吩咐了我在门口守着,说是瞧见了姑娘就知会她老人家一声。”

  “谁成想我守了一上午,”说到这,杏枝笑了笑,“连姑娘的影子都没瞧见。”

  “我过去和老夫人一说,老祖宗呀,就让我过来瞧瞧,”手上的红绳解开,红纸也拆了,香味瞬间扑了满鼻,“这东西啊,也是老人家亲自选的。”

  香味!肉香味!

  是只鸡!

  杏枝拿在手的,是只烧鸡!

  福福咽着口水,盯着烧鸡只瞧,杏枝见了就笑,把烧鸡递过来,然后继续拆另一个篮子,一边拆一边继续解释,“这个啊,是只鸭子。”

  说着,也把烤好的鸭子拿了出来,去了红绳和红纸,裹住的烧鸭油乎乎的,金金黄黄,馋人的很。

  “这烧鸡烧鸭的,是我家少爷,年前的时候去了趟府城,带回来的。”杏枝解释,“我家老祖宗舍不得吃,东西一直地窖里收着。”

  “这不,也就是姑娘,我们老祖宗瞧了一眼就喜欢,”福福听着,“专门从窖子里拿出来的。”

  “这鸡呀,还专门让县里的师傅热了热,只这烧鸭还没动,老祖宗说带过来等姑娘吃用的时候热一热就是了。”

  “冻的结实的,”福福把鸡鸭接过来,递给苗苗,“这天还冷着,能放个几天。”

  苗苗和柔儿兰儿几个收拾了下,屋里篮子红纸红绳啥的就拿了下去,也顺便理了书桌和板子,炕上宽敞了许多。

  “也不瞒姑娘,我这里来呀,是有事求着姑娘的,”杏枝见大家收拾完了,都地上炕上坐着,就继续开口说了起来,“我家老夫人近来胃口不大好,可是有些日子了,也看了大夫,抓了好几副汤药吃着,都不见好。”

  “只姑娘昨个带过去的面点,”杏枝比划着,“哎呦,就桃子模样的,一个个瞧着就喜人。”

  “我们老夫人尝过之后,胃口见开,一连吃了好几个。”

  “可不是常有的,”杏枝笑,“我们老夫人从来节制,在吃食上面从没过过,如今吃了姑娘的面点,就心念上了。”

  听杏枝这么一说,福福心里高兴的不行,都要冒泡了。

  眼里带光,嘴角更是高兴的闭不住,也不搭话,只看着杏枝继续说,“这不,没寻见姑娘就专门让我走一趟,过来瞧瞧。”

  杏枝话说到这,就停住了话音,没接着说,只眼看着福福,等着她接话。

  “杏枝姐,”福福笑,“昨个戏散的晚,我们又一直看到尾,家来已经后半夜了,这才没过去,说好了今儿好好休息休息,明个再去呢。”

  “瞧见了杏枝姐过来,还吓了我老大一跳,”福福说说笑笑,“听姐姐这么一说,我才消了汗。”

  杏枝也跟着笑,福福想了想,紧接着继续说,“姐姐没来那会我还寻思呢,正好家里过冬腌了点菜,酸酸的,也开胃。”

  “正想着我们小姐妹几个中午包顿饺子,”福福开口,“姐姐若是有空不如留下和我们一起,这天还见冷,老夫人若是不嫌弃,等饺子包好,冻住了姐姐带回去,开锅一煮却也正好吃。”

  杏枝一听,满脸的笑意,“那敢情好,可是劳烦姑娘了。”

  两人又一阵客套,客套完,就开始忙了起来。

  水灵烧火,苗苗刷锅烧水,等大家都洗了手,福福舀了白面和点点荞麦面拌着,添了水,合成面团,然后让兰儿炕上开揉。

  这边柔儿也酸菜缸子里捞了酸菜,清水洗了好几遍,菜板上切丝,再剁碎,福福把面团给了兰儿就外屋和馅子。

  杏枝也插不上手,就跟着她,看了和面又看馅子,盯着酸菜直瞧,还好个闻,“姑娘,这是?”

  “这是我用大白菜腌的,一个冬天了,”剁好的馅子拧去水,盆子里放好,然后继续给杏枝解释,“满满一缸子也没剩多少,味道酸酸的,再放点瓜子油渣,比放瓜子油还好吃的很。”

  福福把家里黑乎乎的瓜子油渣拿了过来,勺子舀了两勺,然后加盐加酱,放了调料,就筷子开始搅拌,“杏枝姐,馅子瞧着卖相虽不好,但吃起来挺入味的。”

  兰儿揉好了面,面板上醒着,也来了外屋,守着菜板子,看她和馅子。

  杏枝就笑,“姑娘说的定是没错,这会闻着馅子,味道就香的。”

  果然,馅子的香气也出来了。

  为了不让杏枝久等,等醒着面,馅子和好,她就先拿了家里的两个大盘子出来,撒上曾薄面,放进杏枝带来的篮子里,然后开始切面剂子、擀饺子皮,开始包饺子。

  包上饺子了,杏枝就上手了。

  这边柔儿兰儿两个包的饺子放盖帘上,一会自己留着吃,福福擀面皮,出来超圆圆的饺子皮就递给杏枝,让她包了,杏枝包好的饺子就放在盘子里,带回去给老太太吃。

  白面和荞麦面的饺子皮,不如纯白面的颜色白,但味道,福福吃过的这些饺子,酸菜油渣馅子的,带点荞麦面,有劲道又爽滑,最是好吃。

  杏枝包着饺子,到底大户人家的丫头,饺子包的也好看,活也细致,一个个包好的饺子还掐了花边,好看的很。

  等两个盘子都放下了,一个盘子放了八个,装了十六个饺子,杏枝说正好。

  福福还想留人,给杏枝也包出一份,煮了家里吃几个,杏枝就笑着摇头,“我就不打扰姑娘们了,家里老夫人该是等急了。”

  说着,又洗了手,“得了姑娘两篮饺子,我这差事也有的交,心里很是感激姑娘,明天几个姑娘过去,我门外守着,陪姑娘们玩上一天。”

  “夫人也说了,姑娘若是过去,领着姑娘们房前屋后的转悠转悠,看看景致。”

  福福赶忙谢过,又说了好一通客气话,杏枝就把饺子用纱布遮住,然后盖上篮子盖,严严实实的,又一番谢,提着篮子就出了门。

  车夫一直外头等着,早就拐了车头在前,这会见人出来,牵着枣红大马候着,杏枝一坐上去,怀里护着两个篮子,坐稳当了,又说笑两句,车夫赶着车就前头走。

  福福她们站在门口,陪车走了几步,杏枝非不让她们再走动,这才停住脚,见车子走远,出了村子,下了坡道,瞧不见了。

  “呼,”人一没了影,柔儿几个就长出一口气,该是放松了,“福福姐,我这心啊,一置揪揪着,总算放下了。”

  福福就笑,益哥和保成也牵着狗子出来了,狗子一去了狗绳,撒了欢的就跑出大门口,还不解气的冲着出村的方向叫了几声。

  没有人,叫过之后狗子就颠颠往回走,嘟囔着,蔫蔫的还有些不高兴,估计是委屈刚刚把它拴起来,还不让它叫。

  福福就笑,手上干净的一会还要包饺子,就用膝盖碰了碰狗子头,开始解释,“家里来了生人你叫人喊人是对的,今儿来的这个,她怕狗,所以才把你拴起来。”

  “不过呀,带了鸡鸭过来,家里还包了饺子,一会啊,咱吃饺子又吃鸡,还有你那份,你说,你高兴不高兴?”

  福福笑,和柔儿她们屋里来,果然,福福话音一落,狗子好像听懂了似的,竖着耳朵、歪着脑袋瓜寻思了寻思,颠颠就跑开了。

  冲着屋里跑,一边跑福福还见它鼻子嗅着,该是闻到了鸡鸭的味道。

  益哥在门口,看狗子进来了,赶忙给拦住,然后抱着狗脖子,不让它扒着爪子狗橱柜里的鸡鸭。

  外屋大大小小闹腾开了,屋里,她和柔儿兰儿三个,继续包上了饺子。

  福福和了很多面,看时候还早,赶忙让苗苗和水灵两个上下院告诉婶子和德正娘,说家里包酸菜的饺子,一会送上去,让他们少做点饭。

  要上两家饺子都管饱,福福想了想,该是不够。

  但吃个稀罕,解解馋,还是足足的。

  柔儿和水灵两个坐在炕上,福福地上拿着擀面杖,一个个面剂子擀着,说起了话,“福福姐,那我们明天过去,还带东西吗?”

  是柔儿,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姐姐再给老夫人带点礼物?”

  这个,福福还没想过。

  “不用吧,”福福停下手上的活,想了想,接着说,“明天咱先过去,若是老夫人喜欢吃今儿的饺子,还想再吃点什么的话,估计也得等过了明个,日后再说了。”

  见两人疑惑,福福继续擀面皮然后解释,“席面就吃三天,戏也唱三天,明个又是最后一天,该是不用咱花心思的。”

  福福说着,“到底怎样,就看日后了。”

  这个,是不假。

  要看日后,看过了明天,老刘家还上不上门,找不找她?

  福福是有信心的,今儿的酸菜饺子,酸酸的,吃了格外开胃,而且味道也好,不说别的,就说吃个稀罕新奇,刘家老夫人也会喜欢的。

  福福想着,她家里的辣椒,还没登场呢。

  刚刚,送饺子的时候她还想了呢,要不要弄个辣椒酱,沾着饺子味道更好,然后转念她就想开了,这辣椒酱,留着日后用处更大。

  好东西,要漫漫来。

  饺子刚包了两盖帘,苗苗和水灵两个就上下院跑了回来,狗子颠颠跟在身后,院子里喊着,说是都传了话,婶子和大娘已经跟着下来了。

  果然,两人院子刚喊完,跑进屋还没停稳当,大门口秀梅婶子就德正娘就碰上了,说着话一边屋里来。

  “咋还包上饺子了?”

  婶子一进屋,看炕上包好的饺子,面盆子大半的面团,馅子盆又老多馅子,先是一愣,然后外屋就和德正娘洗了手,开始帮忙。

  “刚刚杏枝姐姐来了。”

  婶子换下福福擀面皮,她炕上坐着,开始包饺子,刚开了话头,婶子和德正娘俱是一愣,放下手上的活,眼睛瞪的老大,不确定,以为听错了,“杏枝?”

  福福点头,“是杏枝姐姐。”

  “刘家夫人跟前的丫头,杏枝?”

  福福笑,很确定的点头,边上的柔儿和兰儿两个也极认真的说着是,这才,两个大人更加疑惑,“来了?来家门口?”

  福福点头,说是,“还送了烧鸡烧鸭,外屋放着,一会等包好饺子,咱拆了先拆了鸡吃一顿。”

  “烧鸭先留着,”福福说着,“留个三五日过后,咱再吃。”

  说起鸡鸭福福就岔过话,接不上了,还是秀梅婶子,拉住她问,“杏枝过来干嘛了?”

  “刚刚,狗子叫,是不是家里来人了?”德正娘也开了口,“我屋里陪你大奶呢,刚听了两句,就又没了动静。”

  “我以为你们孩子几个,院子里闹腾开了,也就没当回事,没出来看个究竟。”

  “可不,我也听见了,”婶子也接过话,“就叫了两声,也没当真,还真是来了人,哎呦,早知道这样,出门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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