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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有了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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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 他们来到打扫干净的新房外。

这里离金融大学也就几站路,首都机场线也方便转。在这段时间内,梁辉要履行合约, 也不必考虑alpha出入宾馆酒店的身份限制。

全款付完了, 过户手续慢慢办,今晚范乾津拿到了钥匙,也没食言, 直接丢给梁辉。

“是你的了。以后场地问题, 我也不操心。”

事后想起来, 未尝没有他今晚看梁辉太可怜了的心软意味。

梁辉一边拿钥匙开门:“范乾津,我不会让你亏的。等以后这房子升值了,我给你换套大的。“

范乾津道:“不用,你的礼物总是很吓人。”

比如几个亿的那项目,弄得范乾津七窍生烟。

梁辉开了门,60平一居室的房子不大, 户型做成一室一厅, 客厅和卧房一眼看去都很宽敞。沙发电视冰箱等大件都是之前短住的人添置的, 盖上了崭新罩子。灯也擦拭全新过。瓷砖地面刚拖过,空气中的清香剂还闻得到。

虽然家具款式都不太符合范乾津的审美,不过当个临时的私人空间也将就了。再说他已经送了梁辉,回头随便他怎么装修, 弄成植物园都没问题。

梁辉换了鞋看了一圈,喃喃道:“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好新鲜。”

范乾津额头冒出青筋,强压已经摇摇欲坠的情绪:“你说话讲究点。”

梁辉一怔,走到沙发边坐下:“对,并非不劳而获,这是我的‘报酬’。”

范乾津也四下看了看, 电器设施都很新,无线也是通的。刚才换新垫子的人或许被一万元激励到了,买的日用品——盥洗室的牙缸、毛巾、客厅里的茶杯,鞋柜上的拖鞋——全都是成双成对的。

有种很微妙的,幽会地点的错觉。

范乾津坐在沙发上,把那两份合同重新排出来审视。先把梁辉刚才提的“不能有未婚妻”条件写在后面。

梁辉也在沙发另一侧静静注视范乾津。他目光中蕴着忧伤。梁辉的信息素原本是温泉水味道的,如今那温泉同样汩汩冒着泡,但温度似降低了些。

有什么东西,在梁辉身上,开始改变了。

范乾津把改好的合同推给梁辉确认,只有一条手写附则,不再重新打印,在那笔迹上按手印就行。范乾津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方小罐朱砂印泥。

“准备得很周全。”梁辉很快签字盖指印,他看着范乾津勾连得稍微潦草的字迹笑了笑,“范老板平时签字很熟练啊。”

这是上辈子带的习惯,范乾津加班过劳昏厥前都在签字。

范乾津眼神黯了黯,合同一人一份收好,他信息素感应到了梁辉有些变化的气味,轻声问:“你明天要去哪里?你如果愿意,也可以说说你爸的事。”

梁辉低垂双眸,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几度开口欲言,却最终摇着头,又露出那种防御般的挑衅笑容:“时间不早了,今晚我得给范老板做好‘服务工作’。”

范乾津只觉得心中涌起烦躁的无力感,还有点沮丧。

梁辉说话的时候,从茶几对侧倾身过来,伸出沾着印泥的手指,轻轻揩过范乾津的唇角边,从嘴角划了一道至颊边的朱砂颜色。

范乾津骤然感觉到逼近的信息素味道,下意识想要侧头,梁辉另一只手却轻轻托住了他的后脑勺,手指伸进了他的头发里。

梁辉身子隔着茶几,没有挨上,他触碰的都是许可范围,范乾津却仍然感觉到心脏开始怦怦直跳。就像是那道门小心地打开一条缝,小部分信息素分子涌出,开始交融。出水口还很小。

就这样,都足够范乾津心慌:“手拿开。”

梁辉从善如流,双手都缩回去,背在了身后,宛如一个规矩的绅士。

梁辉又低头几寸。范乾津看着他的脸逐渐接近,下意识往后靠,但后面就是沙发垫,似乎很快就要被吻住。

范乾津很紧张,他想去推梁辉,可是梁辉俯身低头,双手倒背身后,身躯离得更远,似乎并没有推开的必要。

除非他挡住梁辉的脸。那自己花这五百万是做甚?

虽然理智在劝服,但范乾津委实全身都僵了,眼睛木木地看着梁辉的脸部靠近。梁辉有磁性的嗓音低道:“闭眼。”

范乾津便依言闭目,陷入黑暗中,失控感更剧烈。近在咫尺凑近的信息素味道和男性身体的热气,让他心脏跳得愈发激烈。范乾津额头更热,无意识轻轻开口喘气。

这时,他先是感觉到鼻尖有热物碰了一下,继而侧开。下一秒则是软的东西,先是如羽毛,紧接着一团软黏,有一点点湿润,随即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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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嘴角尝到点苦粒,或许是唇角的印泥屑。

范乾津觉得心脏“轰”地一麻,好像撑破了什么东西满溢出来,输送到四肢百骸。

范乾津从来没有心脏跳得如此快的同时能这样全神贯注——信息素分子在那一瞬间满溢出,借着迅速上升的情欲阈值的温度,接受着假偶alpha的安抚融合。就像是找准音符,流畅地合奏出美妙乐章。

不再暴躁乱窜、四处攻击,都乖乖的,懒洋洋地漂浮在空中,逐步被他的身体吸收,回到既定岗位。

范乾津刚才的不安全的失控感,无法解决问题的沮丧感,提不起精神的挫败感,明后天活动挑战的压力感,也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范乾津睁开眼睛,梁辉的脸便贴着近在咫尺。他也睁着眼目不转睛盯着范乾津,潮红的脸颊沾了点范乾津嘴角的朱砂,他眼神似沉醉又似悲伤,抬起一点,开阖的唇瓣还几乎贴着,“……嘴张开。”

要有“许可”,才不算违规。

范乾津这时候已经恢复清醒,他便伸手撑向梁辉肩膀,“不。”

范乾津说话间,暗红色的唇瓣内侧和贝齿清晰可见,但他已经把梁辉推开几寸,不让他侵入自己的唇间。

范乾津又把梁辉推得更远了点,“已经够了。”

虽然,心底有个渴望的声音,让他放松,尝尝被舌尖深入的滋味。可他还是抵抗住了诱惑。

信息素不会说谎,梁辉也知道的。他那一瞬间眼神更暗,似乎下一瞬间会按住范乾津,低头用力吻住他,再撬开齿间,把舌头伸进去。

alpha泉水味道的信息素隐约有些沸腾。但梁辉没有失控,他在那交融后稳定温暖的信息素中,重新直起身。若不是还未褪红晕的脸庞,他的动作堪称个优雅温柔的绅士。

梁辉退到了电视旁边,依然用那种雾蒙蒙的忧伤眼神,有些痴痴地看他:“范乾津,我们刚才接吻了。”

范乾津回忆着刚才唇瓣上瘙痒触感,心口微烫,低声道:“不……那不是……”

梁辉眼神一黯,听懂范乾津的言下之意。那确实不是个缠绵唇舌,正宗意义上的亲吻。那只是四片唇瓣蜻蜓点水般触碰。

比他们之前在地铁上的意外,要稍微长几秒,也没有那么生硬尴尬,双方默许认可,动作配合。

可是,那确实不是恋人间的亲吻。哪怕它够柔软温暖,也只是物理意义上的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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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着 11点半,范乾津平复心跳站起身:“我回去了。”

他现在感觉非常好,明天的会谈,后天的考试,还有下周那么多活动,感觉又有了无穷的精力可以应对。

梁辉一怔:“这是你的房子,为什么你要走?既然你要走,之前又为什么叫那些人把软家具全换?”

“因为我把钥匙给你了。换软垫也不是我要用,只是不想看到灰尘。”范乾津平静道。

梁辉恍悟般迅速把钥匙放在茶几上:“那还是我走吧。”

“真不必。我也不会和你生这种气。”范乾津淡道,“我只是认床。一块儿回学校也成,钥匙搁你那里,随便你。”

梁辉这才捡了钥匙,和范乾津一前一后往外走。他看着在门口换鞋的范乾津,忽然意识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有了一间新房子,这不算稀奇事。梁辉名下不缺房产。

但这是范乾津给他买的,今晚他们在这里做了一件私密的事,且在可预测的未来,有相当的一段时间都将保持这种关系。简直就像……

有了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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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国际会议中心的酒店包厢。范乾津和中实房地产的孙东福董事长见面。

中实房地产对宇派的私募回报要求,是上市时退出,和岳长风范乾津他们这些进入合伙人十年不得抛售规则的股东不同,中实的原始股流通没有限制。约束小,当然权限也小,只能提名一个副经理级别的高管。

也就是说,中实房地产更容易在资金盘不稳时,从宇派抽身。

如果他们更看重星谷集团的话——虽然范乾津觉得只要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两集团的优劣——但万一碰上个和公司签对赌的股东兼董事会成员,宁愿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破房子,拼死拼活救它……有点像他上辈子救宇派。

范乾津叹了口气,上辈子他救宇派集团,倒不是签了对赌协议,只是使命感和法律权责义务。他也做过些把其他集团的隐形代持抛出后,来填补宇派这边资金流的事。

“听岳董说过很多次范董,真见面了还是吓到我了。”孙东福刚下意识想看范乾津背后是不是跟着年龄比他大一倍的真正“范董”,随即想起来岳长风强调过,范乾津只有十九岁,还在金融大学读书。

范乾津简单寒暄几句,他当然不能直说“星谷集团有退市风险,老哥你的钱还好吧,不会哪天要跑路了把宇派私募转手卖了吧?”那就相当于对一个诊断出重病的人说“老哥你要死了,付不起医药费怎么办?”

一个能耐大的合伙人,可能担任很多公司的股东,有些他不介意被别人知道,有的却是不太愿意主动披露的,尤其是各种隐性代持。

范乾津先和对方站在同一阵营:“听完上星期宇派的第一季度情况汇报,有些情况想向孙总请教。您知道我现在也还只是学生,想多学习一下。”

孙东福不太摸得清楚他的来意:“范董小小年纪,已经这样有本事了,还这么谦虚。经营会我也旁听了,现阶段不至于……”

宇派的研发阶段分为四期,第一期只是预热,核心工作还没有正式铺开,制造些小流水,几十万,基本都是包销代工。避免三个月没经营,注册公司就会被注销。相当于一台机器刚通了电,跑着些屏保程序。

范乾津佯问:“中实推荐来的那个负责宣发的张副总,之前是做什么?对地推很痴迷啊。”

这阶段,没有正式核心产品,主要靠渠道征订和二手转卖,宣发可有可无。那张副总居然申请了十几万的经费。

钱虽然少,但范乾津就是瞧不惯——灶都没热呢,就开始薅羊毛了?

孙东福心想,是要开始慢慢熟悉业务吗?孙东福和岳长风更熟,但也不敢怠慢范乾津,这年头能拿出那么多钱的都是大爷,他也很耐心道:“张副总之前是做电影发行的。地推主要针对中年老年人。他也是想为未来预热。”

范乾津言简意赅:“反正高新企业,烧投资人的钱也不心疼?”

孙东福一惊,当时开经营会时他也没全程关注,都是些小几十万的流水,也根本不在意。他对范乾津道:“小范董稍等。”

他从手机里调出当时保存的汇报文件,重新扫了一遍,看宣发部门报告,看了好几分钟,确实发现那个数字不太匹配。平时可能就轻轻放过了,他心中不由得想:这个小范董,年纪轻轻的果然有两把刷子,眼睛挺毒。

“股东大会可以提名和撤换高管。”孙东福道,“你的意思是……”投资人对创始团队成员总会更苛刻些。

范乾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不为例。”

孙东福松了一口气:“感谢你愿意给他机会。我去说吧。”

范乾津道:“不是我给机会,他代表你们中实的面子,这是孙总看出来的,跟我没有关系。”

孙东福随即了然:“行,我不会让他打扰范董,之后也会监督他。”

范乾津又道:“这里面烧的,也有一部分是中实的钱。”

在听到“中实的钱”几个字时,孙东福眼中有一瞬的无可奈何,没有逃过范乾津的眼睛。

范乾津也想留着那个张副总,看看孙东福监督工作做得如何,是怎样的货色。在上辈子他进入宇派时,上市公司已经稀释了初创期的几百倍原始股,就连梁辉岳长风都只占到两三个百分点。中实地产也在完成私募回报率时离开,范乾津没法判断到底是自然退出还是问题提前了。

范乾津算着时间,这时候段小鲤回c省的飞机也基本落地了,梅秘书打进来一个电话报平安,范乾津当着孙总的面接了,“到了就行,跟小鲤说好好考试,等暑假我就给她邀见大明星。是啊,星谷帅哥美女那么多……”

范乾津放下电话,孙东福闻弦歌知雅意:“小范董想投点娱乐产业玩吗?很适合你们年轻人,门道丰富。”

范乾津道:“免了。只是我妹妹追星,在她面前夸了口。孙总可要帮我这个忙。星谷小花旦的大名就叫夏知薇么?”

孙东福向他投了个男人自以为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小范董想知道闺名?老实说,星谷掌门人褚总疼她得很,甭管有多少钱,我们这年龄的,都约不出来了。她是omega嘛,防护规矩多。但如果是小范董这外形条件——还真不知道谁占便宜呢。”

范乾津道:“请别误会。真是我妹妹追星。”

孙东福连连点头:“明白,我有时间找褚总。”

“我来做东吧,褚少接手星谷集团,做到今天这体量,我也想结识,向前辈学习一下。”范乾津睁眼说瞎话。

富二代掌管家族企业,有老臣群策群力的时候簇拥着上市,等鸟尽弓藏后,就被太子爷折腾到退市边缘——这就是星谷集团和那个褚少的沉浮水平。范乾津学来作甚?他做局,只是想摸摸底,不想中实地产把钱从宇派抽出来丢进星谷的泥坑……

范乾津和孙总聊完,晚上向岳长风打电话,还没说情况。岳长风就知道他今天约见了孙东福,赞道:“小范,你去接触吧,确实是很有必要避险的。”

“您真厉害,都知道,也猜到我想做什么。”范乾津服气岳长风:消息灵通,脑筋也灵通。

岳长风淡道:“这都不是事。小范,依你和梁辉的关系,我本以为你会……唉,你今天去见中实地产的人,看来梁辉果然谁都没说啊。你去查查西部集团的事吧。”

“怎么了?他跟您说什么了。他回北京来做什么?”范乾津确实没有去调研梁辉父亲集团,他下意识觉得那边都是“梁辉的领地”,他得把泾渭界限划出来,刻意没关注。

岳长风道:“我也不知道他准备去做什么。但我感觉很不安。梁辉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他是个好孩子,优秀。但他太年轻了。他只对我说,他父亲曾摹过一句阳明先生的诗——‘自嗟力尽螳螂臂,此日回天在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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