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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秋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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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盆子扔出去,幸好对面的人伸出一只手帮她把盆子托住了,这才免除了不必要的打扫。

夜已深,今晚的月亮并不清晰可见,被云雾遮掩得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透出来,秋意所在的厢房内,照顾她的小丫鬟此时刚被人吓着,惊魂未定的样子,手中还端着一个装着半盆水的盆子。

小丫鬟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人片刻,这才惊呼道,“是陈大人!”刚喊出口,忽然想起屋内还有一个病人,立即压低那清脆的声音,“陈大人怎么在这儿?我刚才怎么没瞧见您?”

陈书岩弯了弯嘴角,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声音放轻,“恩?怎么不点灯呢?”

这才惊觉屋内已被夜色笼罩,快要伸手不见五指,小丫鬟急忙忙想将手中的盆子放在桌上去找蜡烛,哪知一转身磕上了桌角,疼得眼泪差点儿飙出来,将水盆儿搁置桌面后,她揉揉被撞到的地方,之后借着窗外低弱的光线,寻找着蜡烛。

陈书岩在这黑暗之中,视线依旧清晰,她慢慢走向床边,然后坐上了床沿,眼神一直看着床上的女子,这个自己曾亲昵叫着秋意姐姐的人,为自己做了第一个香囊的人,哪怕只知道一点有关她父亲母亲的真相冒着生命也要告知她得到人。

这边小丫鬟终于摸索到蜡烛,嘴里嘟囔着是谁把蜡烛藏得这么隐蔽,手上却不闲着,把蜡烛点燃。

这会儿厢房之中终于亮了起来,被蜡烛燃起的暖黄色光芒照亮了每个角落,小丫鬟这才捧起水盆去屋外倒水。

秋意的脸在蜡烛的光芒下变得更加清晰可见,一缕发丝因为汗水的缘故落在了脸颊上,陈书岩伸手去将那缕发丝挽在秋意的耳后,再拿起之前小丫鬟搭在木架上的毛巾,给她擦汗。也许是伤口的疼痛,又或许是在做什么噩梦,秋意细长的眉毛紧皱在一起,脸上的神情变得难受起来。

将藏在衣袖中的手伸出来,陈书岩轻轻握着秋意冰冷的双手,声音轻柔放缓道,“秋意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书妍以后不管在哪儿,心都会在你身边。”

睡梦中的秋意似是听见了陈书岩的话,本来

蹙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但是秋意的脸色却依旧苍白如纸,眼底是一片青色,在陈书岩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墨色长发的秋意,如今却藏了不少白发,脸上的五官没变多少,也许是这十几年的操劳,她的眼角出现了细小皱纹。

小丫鬟在屋外泼完水后进了屋,由于陈书岩背对着她,所以她未看见陈书岩握着秋意的手,刚想出声,却发现陈书岩的神情怪怪的。

烛光将陈书岩的侧脸照亮,小丫鬟看着陈书岩好看的脸有些呆住了。

一丝不苟束起的如水墨般的头发,用一个精美的玉冠冠好,再用一支玉笄固定住,用来装饰的纯白色发带静静的垂着,细长的柳叶眉,卷翘着的睫毛在眼敛投下的阴影,明亮的杏眸,挺翘的鼻梁和微张水润的红唇。小丫鬟觉得陈书岩有一种阴柔之美。

特别是此时她的眼神,小丫鬟不是很懂,那是一种掺杂着悲伤东西的目光。

后来小丫鬟长大后,那种眼神是对亲人的依依不舍。

陈书岩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转头询问起小丫鬟,“今日来看过的大夫怎么说?”

本来在一旁看呆的小丫鬟听到她说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连朝着陈书岩的方向走了几步,声音清脆而压抑着说道,“回大人的话,大夫说这姑娘受的伤很重,本身她的身体就不太好,现在腹部又遭此重创,怕是……”

小丫鬟越说声音越小,而听着的陈书岩眼瞳一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陈书岩忽略小丫鬟之前的话语,声音有些嘶哑道。

“大夫说,只能看她自己。”小丫鬟见着刚才还满面柔色的陈书岩此刻却铁青着有点儿害怕。

陈书岩心里难过得紧,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到了蓝衣,不知道他出关了没有,也许他有办法。

厢房内一瞬间变得很静默,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突然门被“咿呀”推开,进来一个小姑娘,而后面跟着一个满面疲惫的男子,陈书岩和小丫鬟往门口一看,才知道是秋意的闺女和丈夫来了。

鲍纶本是疲惫又焦急得神情,见到陈书岩还是行礼,“草民参见大人。”

“不用了。”陈书岩摆手,接下来的声音却是清冷的,让人觉得她似乎在生气,再看她脸上又看不出什么来。“为何秋意会出现在押送犯人的队伍中?”

“这……草民也不知,今日一早她便突然说要出趟远门,我都来不及问就出门了。”鲍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自家的闺女已经扑在秋意的身边小声地啜泣着,又似怕吵醒母亲,用小小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鲍纶单膝跪在地上,伸出他带有淡淡药草香的手,去轻抚着秋意的脸,眼睛中充满这痛苦与疼惜,开口带着哭腔道“早知道会是这样,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她出去的,就算拉也要拉住她。”

说完,这曾经让陈书岩有些看不起,觉得配不上秋意的男子,压抑着声音痛哭起来,而在他们身后看着的小丫鬟也捂着嘴红了眼眶。

陈书岩不再说什么,她也终是看清楚了秋意与鲍纶之间的感情,他们也许是在恩情中相爱的,但是却那般浓烈,即使一开始在陈书岩看来他们的感情就好像一碗清水,好似并无什么感情可言,甚至她以为秋意只是为了报恩才屈身与鲍纶的,现在看来,他们之间就像一坛酒,愈久愈香浓。

这会儿,陈书岩终于能确定,秋意是真的幸福。

陈书岩回到了隔壁的厢房,自己的情绪也全部隐于黑暗之中,声音变回以前的平淡,对坐着的周县官说道,“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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