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言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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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后的言溪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十年前出车祸的自己。

那年他刚满十八岁,一次巧合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世,于是刚拿到驾照的他,偷偷拿了家里的车钥匙,开了一辆宝马,按那个透露消息给他的人给的地址,去发邻市一个偏远的村庄。

据说他的母亲改嫁到那里,他从小没有父亲,五岁时母亲突然失踪,他成了孤儿,被人送到福利院,惨淡的过了一年后被任家收养。

虽然心里痛恨那个女人无情的抛弃了自己,但骨肉相连,他还是想去看一眼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他已经忘了她的样子。

所以他想认真看一眼,那个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然而当他开了七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找到那户人家时,那个长得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嘶哑着嗓子告诉他,“你是说言玉西啊,几年前就死了,埋在村头的那个小山坡上,想看她,就去那看她的坟吗。”

死了,还没等他来就死了?

得了病,很严重,嫁给那个男人之前就病了,瞒着别人嫁过去,还挨了几年才死,这么说她是不想连累自己才独自离开的?

可是这样的牺牲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虽然他后来被任家收养,过的很好,可终究抵不过对亲人的思念。

村头的那个小山坡上,他的母亲孤伶伶的被一堆土埋着,土堆前是一块木头做成的灵牌,用刀简单的刻着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他熟悉的,他似乎想起了她模糊的影子,可当他想再认真寻着记忆记起她的样子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快被自己忘掉的人,知道她离世了,他却心痛的难以承受,内心里还是希望她能活着的。

后来言溪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一个晚上,半夜还下起了雨,他也不躲,就样淋着雨跪到第二天早上。

当他终于跪够了,想站起来离开时,却因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而变得全身麻木,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膝盖已经破了,现在整个人有点虚脱,他只能就这样躺着休息一会儿。

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没有休息,当他再次开车回江城的时候,就因疲劳过度,精神不集中,在拐弯处和一辆大货车相撞。

那辆宝马车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他也跟着天旋地转的翻滚碰撞,他的头遭到了猛烈的撞击,他以为他要死了。

“言哥哥,你醒醒,言哥哥是我啊……”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言哥哥,是我,我是欣儿,你醒醒,”看完母亲回来的蒋欣儿,一进来就看见言溪满头大汗,眉头紧蹙,嘴里低声喃喃自语,“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有我陪着你?”

“欣儿,是你,真的是你?”言溪从梦里惊醒,睁眼盯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确定。

那时候他昏迷中也是听到有人在这样叫他,安慰他,让他在绝望中找到慰藉,多了一份安心,可是为什么他感觉那个人不是蒋欣儿,好像另有其人。

可是当他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明明是她,没有第二个人,而且后来一直照顾他的人也是蒋欣儿,应该没有错啊,他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会怀疑她?

“你怎么了言哥哥,哪里不舒服,头疼吗?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我好去叫医生来,言哥哥你可别吓我。”蒋欣儿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幻莫测,异常复杂诡异,心中感到奇怪。

言溪见她这么担心自己,又觉得自己很混蛋,居然怀疑她,欣儿怎么会骗他呢?

“对不起欣儿,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有点缓不过来。”言溪有点虚弱的低声解释,整个人缓过神放松了下来,感到疲惫不堪,他又闭了闭眼。

“言哥哥要是还想睡,就再睡一会儿,没事,我陪在这,一步也不走开了,别担心。”蒋欣儿紧握着他的手,一脸温柔,心里却复杂的很。

她不明白,言溪做恶梦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还有刚才那个眼神怎么回事?质疑?对,那明明是不信任,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他到底想起了什么?

真是令人不安,蒋欣儿阴沉着脸,盯着病床上英俊的过份的男人看了一会儿,拧着秀气的眉,起身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若有所思。

刚才闭眼装着睡着了的男人,此时也睁开那双已经恢复冷静的眼,有点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

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当年救他的人,是另一个人,他在梦里心都在揪痛,出车祸之前他并不认识蒋欣儿,所以她不可能叫他言哥哥,可是那会是谁呢?

想想那也只是个梦而已,而且不是说梦和现实往往是想反的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为一个没有实据的梦而纠结呢?

于是他决定不再深究这个梦的涵义,他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完全没有意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偏见,故意忽略一些事实。也许更多时候,对一个人或一件事的忽略,是一种习惯,一种恶习。

比如言溪忘了,在没有认识蒋欣儿之前,从小到大,任嫣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甜甜的叫着:“言哥哥,言哥哥等等我,等等嫣儿……”

那时候“言哥哥”这个称呼是专属任嫣一个人的,那时候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她,虽然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可是还是宠她的,就像所有哥哥对妹妹那样的宠。

后来他出车祸,认识了蒋欣儿,最初的时候,他把她带回家,介绍给任嫣,她还和任嫣想处的不错,二人偶尔见见面,任嫣还会送东西给她。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是谁变了,任嫣越来越喜欢言溪,对他的爱毫不掩饰。可是言溪却越来越疏远她,不许她再跟着他,不许她再叫他言哥哥……

从此“言哥哥”这个称呼只有蒋欣儿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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