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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翩翩:七十六、借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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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地回到轩辕宫,本想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要如何才能修复与李修的关系,却没想到回来了才发现先离开中都的禹幽然竟是至今未到轩辕宫,不知所踪。钟毓听几位兄弟说禹幽然是在他入宫的第二日便离开中都的,这般说来他人已丢了十几日了,却是无人知晓。

闵逍遥派了人四处去找,连找了几日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众人都是越来越急,正当众人将目标锁定在曾经觊觎过禹幽然容貌的凉河老怪身上时,那个与闵逍遥青梅竹马且钟情于他,外出轩辕宫多日的乔馨却突然回来了。她声称禹幽然在她的手上,而要她放人的唯一条件,是要闵逍遥与她成亲。

为了救禹幽然,闵逍遥只好在无奈之下应下这门婚事,轩辕宫上下的紧张气氛转眼便被筹备婚事的喜气所取代。可这份喜气显然并不能感染到钟毓,每每看到闵逍遥深沉的眸光时,他总是忍不住害怕自己与李修也会走到这样无法挽回的一步。

又或许,已然到了这一步,只是自己还不愿承认罢了。

钟毓再次自噩梦中惊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般想。背心手心都是汗,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钟毓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房中的一片黑暗,极力想要确定那只是梦,不是现实。心中一遍遍说着李修还好好的,他在睿亲王府里休养,很快便会恢复到从前健康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走让人透不过气的恐惧。

李修死了,便在那日的城门下,自己抱着他的尸首拼命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样的梦最近时常找上自己,让自己挣扎着自梦中醒来,被恐惧扼得无法呼吸。梦里喊不出声的无助感太过真切,残留的余悸在梦醒后很久都散不去,钟毓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不着痕迹地让泪水消失。

闵逍遥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廿七,余下的时间不足一月。请柬很快准备好了,闵逍遥将几位堂主叫去他的房间取,好趁早送到各门各派去。

几人听说有轩辕越一家三人的请柬时,都感到万分意外,看了看彼此,什么话也没说。

闵逍遥将三张请柬递给钟毓,“中都那边,便麻烦你了。”

“是。”钟毓接过请柬,神色间略有犹豫。

闵逍遥看着他,“怎么了?”

钟毓想了想道:“少主,洛公子与少……轩……轩辕……公子两情相悦,宫……他们一家视洛公子为家人,少主可不可以再多写一张请柬给洛公子?”这一句话他说得十分别扭,有些不敢看闵逍遥。

闵逍遥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变化,很快便又写好了一张请柬交给钟毓。

“谢少主。”钟毓收好请柬。

众人领了请柬陆续出门,闵逍遥忽然又叫住钟毓。

钟毓回身,“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闵逍遥又取过一张请柬飞快地在上头写了几个字,而后递给钟毓,“既然去一趟中都,就不要浪费机会。”

钟毓疑惑地接过请柬打开瞧了一眼,上头竟写着李修的名字,“少主……”他心中很是感激,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闵逍遥苦笑,“还能争取的时候尽力争取吧,不要像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眼中已有悲伤流露。

钟毓心中有些矛盾,闵逍遥占了轩辕宫,按理说自己即使信守誓言效忠于他,心里也总该是有隔阂的。可对他的抵触情绪却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渐渐消弭,看他为禹幽然所做的一切反而忍不住心生同情,竟有些希望有朝一日这些恩恩怨怨都能够很好地化解,他还可以和禹幽然在一起。钟毓叹了口气,不愿再打扰他,又道了声谢,退了出来。

手中的请柬沉甸甸的,钟毓低头又看了看,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握机会。

到了中都先到轩辕越那里去了一趟,留下请柬,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钟毓才来到睿亲王府。在门前徘徊了片刻,打定了这次就算是吃闭门羹也绝不走人的主意,钟毓这才上前请人代为通传。

不多时,如影迎了出来,对他抱了抱拳,“钟堂主里边请。”

钟毓心中一喜,“有劳了。”

随如影来到前厅,钟毓想到便要与李修见面,竟是有些紧张,“李修他……他的身子好些了么?”

如影面色凝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听说钟堂主是来送请柬的,不知轩辕宫是有什么大事?”

“是我们少主要成亲了。”他的避而不答让钟毓担心了起来,“是不是李修出什么事了?”

“主子很好。”如影向钟毓恭敬地伸出手,“请钟堂主将请柬交与奴才,奴才自会呈给主子。”

钟毓盯着他看了一阵,道:“我一定要亲手将请柬交给他。”

也就是说不见到李修本人,他是不会拿出请柬的。如影有些为难,代收请柬是李修的意思,其实他自己并不希望这两个人闹到互不相见的地步。对上钟毓的视线,如影看到他的坚决,但更多的,是挡也挡不住的担忧。如影稍作沉吟,道:“请钟堂主稍等片刻,奴才再去请一次。”

钟毓勉强笑了笑,“多谢。”

李修侧卧在软榻之上,神情慵懒,“我不是说了你自己看着办,总之我是不见么?”

如影垂首站在一边,“可钟堂主坚持不见到主子便不拿出请柬,奴才总不好与钟堂主动手将请柬抢过来,主子说是吧?”

与他分别这些时日,说不想是骗人,可既然决定放手,那便总要熬过这段日子的。钟毓的后悔与歉意自己都感受得到,可当日所感受到的伤害也同样真实,他说不如想象那般爱自己,他对自己的感情总要为许多其他的事情让步,这一点自己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不想继续纠缠,李修道:“他不给你不会不要么?请人的是他,又不是你。”

如影想了想道:“主子,那日钟堂主与主子分别前说的话奴才也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主子与钟堂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钟堂主的悔恨不假。如今主子见都不肯见上钟堂主一面,难道不怕以后后悔的人换成主子么?”

李修微眯了眼睛,挑眉看他。

如影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跪倒在地,“奴才多嘴,请主子责罚。”

后悔……放开他的手,生生拔除扎根在心底的那份对他满满的真情,究竟会不会后悔,李修说不准,但他知道的是,单是这样想一想,便觉得痛彻心扉了。前前后后经历的这么多事的确让他对这个情字感到绝望,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可是,自己真地想做一个无情的人么?算了,不过是见一面而已,一味地回避,倒显得是自己太过在意了。往后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若真地值得付出,也不妨再赌一次。李修看了眼跪在那里的如影,探手过去。

如影抬起头,“主子?”

“你不是要我罚你么?”李修又将手臂向前递了递,“罚你扶我去把请柬拿回来。”

如影微笑,起身扶了李修,“是,奴才遵命。”

听着那熟悉的,却比从前沉重不少的脚步声,钟毓心中一痛,忙起身迎了上去。

李修在如影的搀扶下迈步进门,对他微微颔首,“钟堂主请坐。”

生疏的称呼让钟毓的呼吸滞了滞,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走到另一侧扶住他。

如影见状便放了手,“主子与钟堂主谈着,奴才去通知后边准备晚膳。”语毕也不等李修答应,便快步退了出去。

李修不解地想,钟毓是什么时候将如影收买了去的,为什么如影这么希望自己与他重修旧好?

钟毓扶李修坐好,自己便坐在距他最近的那张椅子上,关切地道:“你的脸色与我离开那日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怎么伤势都没有起色么?”

“有劳钟堂主挂怀,”李修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外伤已经都好了,只是提不起什么力气,慢慢休养自会无碍。”

钟毓的担心不禁更甚,“你醒来也有半月了,怎会一直如此?适才我听你脚步声很沉,内力还是没有恢复多少么?”

李修侧过身子,抬手放在二人之间的茶桌上,掌心对着钟毓,“钟堂主可以试一试。”

钟毓微怔,本以为就算自己提出他也会拒绝的,却不想竟是他先提了出来。抬起一只手掌与他掌心相抵,钟毓凝聚真气缓缓送入他掌中,以此来感应李修的内息。

真气进入李修体内如入无人之境,找不到丝毫的回应。沿着李修各大经脉行走一圈,那股真气最终归至丹田,很快也不见了踪影。

他体内空荡荡的,根本一丝内力都没有,钟毓愣愣地收回手,惊得睁大了双眼,“你……怎么会……”

李修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如果我没了武功,以后只能做一个病怏怏的废人,钟堂主的想法还是不会改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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