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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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战争。

“啪”的一声响彻云霄,夏芷嫣的母亲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扶住女儿,夏伟强脸色铁青,他在这c市可说是叱咤风云了半辈子,也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回家里来兴师问罪,只问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一句,她却振振有词。气急了,就动了手。这一巴掌下去,他瞬间就后了悔。这世界上,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这夏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动过一个手指头。

“老爷,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手来了?”那穿着雍容的中年女人已然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夏芷嫣却倔强地不肯低头,半句软话也不说,“爸,你凭什么打我?我哪里给您丢人了?”

夏伟强被气得不轻,抬手就又要狠狠地落下去。

“老爷,你要打,就打我吧!”夏芷嫣的母亲哪里见得了自己心尖上的女儿被这样打,脸蛋儿嫩得和刚剥了皮的鸡蛋那样嫩,不小心划一下,就要毁了容。

“妈,你让他打。”夏芷嫣的倔脾气像极了她父亲。

“你听见没有?”夏伟强气得手直哆嗦,“这个女儿,都是被你惯坏了,才敢这样和我放肆,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打服了,我就不是你爹!夏芷嫣,你记着,我既然能生下你,就一定能管得了你!”说着,他便推开挡在夏芷嫣前面的自己的老婆,抬手又要打上去。

“你打啊!”夏芷嫣也豁出去了,反正挨一个巴掌和两个巴掌没有区别,“你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还会继续爱我的阿城哥哥。”

“你这个孽子!”夏伟强叹了一声,举得高高的手,终于落下,却没有落在夏芷嫣的脸上。

“老爷,你这是何必呢?嫣儿从小就喜欢墨城,那孩子也很优秀啊,c市大学虽然不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但是也是很不错的重本大学,墨城那孩子还有一个博士学位在里面,又出国留过学,我们家和陆家又有交情,何苦难为嫣儿呢。”

听了太太的劝,夏伟强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些,不过,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夫人,你不知道,我气的不是嫣儿喜欢那个小子,而是她跑到人家谈生意的地方,吵着闹着非要见姓陆的那小子,可是,人家就是不想见她,她还死气白咧地在酒吧门口堵着,最后,还是被人扔在在酒吧门口。你说说,这在我身边的同事都传遍了,我能不生气吗?”

那贵妇脸上也略微难看了些,也不好说自己的女儿什么,怕这夏伟强更加生气,再动起手来。夏芷嫣花容失色,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竟然这样不好,只单纯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反对她和陆墨城的婚事而已,毕竟陆墨城只有一家小公司,而她的香水公司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夏芷嫣终于掉了几滴眼泪,轻轻啜泣着,“爸,我知道您心疼我,只是,外面的传言又怎么能信呢?那天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她可是谎话的鼻祖,巧舌如簧这四个人用在她身上最为贴切。

信嘴捏来:“我想见阿城哥哥,可是,他身边多了一个无名小子,他不认识我,所以才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进去的,我进去后看见了冯叔叔也在里面,阿城哥哥让我出去,是怕这件事传到您的耳朵里对他的印象不好,才让我先出去,等他一下而已。之所以我在酒吧门口,那是因为我觉得里面嘈杂得很,所以才出去的。”

“至于为什么阿城哥哥把我一个人放在酒店门口,其实也都是误会,那天阿城哥哥和了很多酒,我说想照顾她,但是他怕酒后会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一直让司机先送我回家,我哪里舍得让他喝了那么多酒还在马路上等司机去接他嘛,是我推脱了很久,最后说您亲自来接我,他才放心走的。”夏芷嫣说完,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的汗,面对父母说着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格外的心虚。

一番话下来,虽然老两口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但是,这夏伟强是最爱女心切,听了女儿如此懂事地迁就一个事业刚刚起步的毛头小子,实在心疼,“嫣儿啊,你别怪爸爸心狠,而是这个小子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以你父亲现在的地位,足以让他能够飞黄腾达,他已经脱离了陆家,身上贴了再多的金,也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公司做的还不如你的公司好,何必在他一个人身上浪费如此多的精力呢?”

夏芷嫣怎么会轻易地放弃,她也心疼自己,尤其是听了自己那通胡诌之后更加委屈,不过,她和陆墨城之间的阻碍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多了她父母这一道,她费尽心思地讨好陆家长辈,不能让这一切都毁于一旦。

“爸,嫣儿相信,阿城哥哥绝不是那种碌碌无为的人,更何况,他还有陆家啊,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流的都是陆家人的血,如果他真的做不成什么,陆家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夏伟强冷哼一声,“嫣儿,别人不知道这个小子离开陆家的原因,但是我还不知道吗?哪怕陆家愿意出手帮他,怕是他都不会接受,如果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我想那小子的脾气,也绝不会接受我们的施舍。爸就是担心这小子自己闯不出什么名头,又带着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清高,会苦了你啊。”说着,他疼惜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贵妇人也分外心疼,“嫣儿啊,你父亲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们都是过来人,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想到有一天你会嫁人,我这心里都难受得紧,又哪里舍得你出去受委屈啊。”贵妇人说着,眼睛就红了一圈,眼看就要哭出来。

夏芷嫣这便使出了浑身解数,“爸,妈,嫣儿知道,你们是这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她拉起二老的手,一副贴心女儿的样子,“你们说的这些嫣儿都明白,但是,请你们相信嫣儿的眼光,我和阿城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不管他以后到底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女儿都愿意跟着他。更何况,她是女儿喜欢的人,请你们相信嫣儿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

她又继续宽慰了很久,二老才终于慢慢放下心来。

刚哄过父母睡着,她便偷偷溜了出来。

方才,她是接了自己眼线的电话,云秋暖去夜瑟,竟然见到了陆墨城买醉,她好不容易用计让陆墨城恨极了云秋暖。效果很是明显,她的阿城哥哥对云秋暖视而不见,而对她又亲昵了很多,至少她是这样觉得。毕竟,陆墨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冰冷的拒绝她。

只是,她没想到,刚刚要出门,便被父亲拦住,问她去哪。她只说和陆墨城约好了要出去,却被狠狠地训斥,还不让出门。她气不过,顶了句嘴,就发生了刚才的闹剧。

她看来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不知道夜瑟那里到底怎样了,但愿,云秋暖没有得逞。

她开了车风驰电掣地赶过去。

她当场时,正见酒吧经理乐呵呵地推销着,“陆总,您真是好眼力啊,这位姑娘是今天刚来的,连酒都没有陪过一次,而且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是个嫩雏,如果陆总今天垂怜,晚上可一定要温柔一些啊。”

酒吧经理看着陆墨城好像已经有了选择,心中大喜过望,新的公主,他哪里了解得那样详细,恨不得把所有形容词都用上。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陆墨城抬头看了看旁边的经理正对他点头哈腰,一股无名的怒火直逼心头。还未发作,夏芷嫣就盛怒着进来,好像比他还要生气许多。

“经理大人,好久不见啊。”她常常流连这些场所,各大夜场的经理或者负责人没有几个是夏芷嫣不认识的,更何况,这夜瑟是c市顶顶有名的。

“呦,夏小姐,不敢当不敢当,这是那阵风把您吹来了,来人,给夏小姐上她最喜欢的喝的伯爵来。”经理一套话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轻车熟路。

夏芷嫣却毫不留情,冷哼一声:“经理这生意,都做到我家门口来了?还和我这般客气,我还真有点不敢当啊。”她两三步走到软座上,那姿态,怕是夜瑟背后的老板来了,气场都要被压低几分。

经理只觉得有些不妙,却并不知道有何引起,便低头笑嘻嘻地问:“夏小姐,您许久不来,今儿个好容易来了,这话,我竟然有些听不懂,不知可否劳烦夏小姐提点一二?”

夏芷嫣翘起二郎腿,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对着陆墨城她竟然有话说不出来,毕竟陆墨城现在只是还不拒绝她而已,与她并没有什么别的纠葛,若是他不在,任他信口开河,但是,他在这里,她却不能这样。不然,她的那些照片就变得别有用心。

或许这些还好事后和陆墨城解释,但是,如果陆墨城好不给她面子,怕是再传到父亲耳朵里,就再不好解释了。

转念一想,计上心头,“陆先生与我是从小相识,来你这酒吧里喝酒,你竟然就找来这些货色敷衍了事?更何况,阿城哥哥洁癖很严重,你这里的姑娘,还是都让他们下去吧。”

虽然夏芷嫣什么都没说,可是,经理毕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她话中的意思,他只听了一句,便明白了。只觉得一个“小心意”却变成了要让他进了棺材的利器,只觉得脊背生风,这夏家,不是他敢轻易得罪的。

这时候,阴暗中突然传出一阵低吼:“全都给我滚!”

酒吧经理的脸都吓白了,只以为是人家小两口在这样尴尬的境况相遇,他还是罪魁祸首,这陆大少爷暴怒,也是理所应当。连忙带着人滚了。

夏芷嫣却笑得灿烂,心想,这陆墨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刚才那番话,虽然没有表明自己的意思,但是,就是这样简单一句话,陆墨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且,那酒吧老板虽然带了人来,哪怕是陆墨城点的,也因为她赶走了,她心里就很是痛快。

“阿城哥哥,”说着,她就走到陆墨城身边,“怎么喝了这么多,快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她便要上前搀扶,却被陆墨城推开,差点摔倒。

“阿城哥哥……”她不敢相信,刚才他竟然又拒绝了她,只低声呢喃。

无烟出来解围,“夏小姐,总裁今天喝了很多酒,不如,我和无言先带他回去吧,你不麻烦您了。”或者说,是解喝醉酒的陆墨城的围,帮他拒绝这不死心的夏小姐。

“还是我亲自来吧,阿城哥哥喝了这么多,我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去。”夏芷嫣认识无烟,自然和她很是客气,不过,想推开她,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以身相许陆墨城,她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她说完,就不再等无烟继续拦她,直接去扶陆墨城。

陆墨城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觉得熟悉,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云秋暖。顺势推倒眼前的人,夏芷嫣毫无防备,重重地倒在沙发上。

“陆墨城,你这是干什么?”夏芷嫣气昏了头,刚出口,便后悔了。她真怕自己苦心经营这样久的淑女形象会毁于一旦。

陆墨城也看清楚了来人,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阿城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夏芷嫣委屈地留下两行泪水。她为了和他在一起,付出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陆墨城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道:“无言,送客。”夏芷嫣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怕再闹出什么绯闻来,只得乖乖地跟着那个她十分讨厌的男人离开了。

最后的最后,陆墨城喝得不省人事。幸好无言及时赶了过来,和无烟两个人配合,把陆墨城搀扶到了酒店。

他躺在床上,口齿不清地叫着云秋暖的名字。

云秋暖被放了长假,公司都不让她进去,无烟每天都来陪她,可是,她却再也没有从无烟的口中套出陆墨城的行踪。

她每天早上都走半个小时的路,从御海别墅到最近的公交,然后坐公交到市中心,每天在公司楼下等着陆墨城经过,起先还能看到陆墨城,可是,他见了她就好像见了什么病毒一样,快步离开,她追不上他。

下班的时间,她在公司楼下守株待兔,陆墨城从来没有准时下过班,至少晚半个小时。每到高峰期,人山人海,云秋暖就站在路中间,总是被人流冲撞,她也不想,她也曾躲在少有人走的地方,但是,她看不清人流中的人,她怕错过。

陆墨城身边多了几个她从未见过的保镖,相反,无风无言这两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那些保镖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犬,可能嗅过她穿过的衣服,见到她,便向她走过来,两个人,一人搀着一边的肩膀,把她架空。

云秋暖个子并不低,可是,被人这样架起来,任凭她怎么用力,脚都不能着地。她不声不响,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匆匆地从她眼前逃走。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几天就不再了。渐渐的,她再也见不到陆墨城的影子。

他那日醉酒,是他有史以来,醉酒反应最大的一次,接连三天吃不下饭,但是,工作却没有一天停下来过,他从上班开始,就看各种文件,公司上下各种大小项目他都亲自检查,整个公司,这一段时间也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稍有一丝不慎,就要在会议上点名批评。而最近的会议,几乎每天都有,或者说,只要总裁检查出什么纰漏,他们就会挨一通痛骂。

不过,也正因为这些天,公司全员都兢兢业业,公司的业绩上升了很多。

但是,陆墨城并不是每天都有很多的工作,他用工作麻痹自己,到了下班的时间,他便用酒来催眠自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落魄到这般田地。

最让他痛快的,就是云秋暖来骚扰自己,上班路上拦,下班路上堵,无言和无风都主动请辞,左右手都在上下班的时间躲了出去。他没办法,只能多雇佣两个保镖。但是,他真的想这样吗?他只是怕自己太轻易地原谅了她。

不过,最后什么办法都不如不见她。因为只要见到她,他就必须喝醉,不省人事的那一种,不然,他便整夜睡不着。

尽管每天早上他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这样邋遢的生活,硬是让脸上一丝胡茬都看不见。可是,他的样子还是很憔悴。好像吸了毒一样。

也算是吧。云秋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的毒。

夏芷嫣也来“探望”过很多次,都被他闭门谢客。直到云秋暖消失了很久,她好像放弃来继续骚扰他了。可是,云秋暖却一直在他身边,在梦里。只要一睡着,云秋暖就会在梦里对他笑。那笑容很阳光,看了就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可是,陆墨城看了,心里却隐隐作痛。

这个笑容,她是否也一样给过别人。比如,霍羽歌。

终于他忍无可忍。

某天的御海别墅里,云秋暖像往常一样起床,拉开窗帘,阳光洒在她那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她每天都本能地挡住刺眼的阳光,其实早上的阳光很柔和。可是,对于云秋暖来说,真的很刺眼。因为她几乎每晚都在哭。哭得累了,便昏昏睡去。

她不怎么吃饭,但是每天都晒很多的阳光,好像绿色植物一样,她不需要吃多少饭,可是,只要有阳光就能进行光合作用,就足够了。短短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她瘦了好一大圈。眼窝深陷下去,见过从前的云秋暖,再见现在的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同一张脸。

她像是刚刚出棺的吸血鬼,身体干涸,必须饮血才能恢复,可是,却没有血源。她怕是要饿死在这温暖的寒夜中。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走下楼梯,她喜欢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晒太阳,躺在懒人椅上,悠闲而且舒服。重要的,是视野很好。好到,可以随时看到陆墨城回没回来。

她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听见王姐欢喜的声音:“总裁,您可算回来了,你等会儿上去看看秋暖小姐吧,实在可怜死了……”王姐叹了一口气,突然没了声音。

陆墨城回来了?云秋暖大喜过望,泛白的嘴唇终于有了些弧度。

云秋暖走到餐厅时,不止有陆墨城,还有夏芷嫣。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吃饭,她坐着的位子,曾经是她的。

她勉强做出一个笑容,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陆墨城看了眼底深处,有一丝波动,不过,他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看手中的报纸,夏芷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好像在宣告胜利。

她竟憔悴成这个样子。

同一个反应,陆墨城竟然心软了。可是,手臂却僵硬着,喉咙也干哑着,说不出话来,也放不下手中的报纸好好地看看她。

许久,云秋暖才低声问:“总裁,你回来了。”是啊,这不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吗?她知道这样问很傻,可是,这句话却脱口而出了。

陆墨城轻咳一声,腿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云秋暖那单薄的身子就站在不远处,好像风一吹,便会倒下去。

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受控制,他只想回来看一眼她还在不在,她是不是过得很好,还是像他一样的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只想看一眼,并不想原谅。可是,怎么一见到她就心软了呢。

他慢慢地走到云秋暖身边,想抬起手帮她整理一下乱发,恍惚之余,他竟真的那样做了,夏芷嫣在身后也“砰”地站起来,却只是敢怒不敢言。她刚刚能见他一面,不能因为云秋暖毁了。不过,她以为陆墨城带她回来吃早饭,是她赢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陆墨城嘴唇微启,却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默默离去。

云秋暖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是,他就这样再一次决绝地离开了。她多想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却再也没有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夏芷嫣慢慢走到她身边,那样子,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夏芷嫣长得像个天仙一样,姣好的容颜,完美无缺的身世,处事落落大方,待人亲切和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是甜美,陆家的长辈们都很喜欢她。

黎希那时候总是撮合她和陆墨城。

而这一世,她费尽心机地想拆散他们,因为她爱陆墨城。可是,没想到,她竟输得一败涂地。

“云小姐?”不知道夏芷嫣叫了她多少遍,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对,她叫云秋暖。不是黎希。

她看着夏芷嫣,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许是愤怒,愤怒夏芷嫣抢走了陆墨城;也许是难过,难过陆墨城就这样抛弃了她;也许是不甘,不甘就这样败下阵来;也许是绝望,绝望与陆墨城今生此次擦肩,就再无可能。

夏芷嫣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打得云秋暖一个踉跄,她没有力气还手,只能拼着最后一口气站着。

她之所以打她,就是因为云秋暖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爽。

“夏小姐,你怎么打人呢?”王姐上前搀住云秋暖,这些天都是她一直在照顾云秋暖,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怎么扛得住刚才那一巴掌。这个孩子,宁可打碎了牙,都往肚子里咽。王姐虽然心疼,可是,也只能说那么一句,她只是一个佣人,哪里敢和夏芷嫣那样身份的人叫板。

“我打她怎么了?你不过是这里一个做饭的佣人,还敢教训我不成?如果云秋暖自己不服气,可以打回来啊,反正阿城哥哥等会看到我,肯定会心疼,”说话间,夏芷嫣突然变了一个语调,楚楚可怜,“阿城哥哥,我知道云小姐好久不见你,心里一定难过,我好不容易劝你回去看看她,可是,她非但不感激,还对我恶语相向,我气不过回了两句嘴,她就打了我…”说着说着,夏芷嫣竟然要哭出来一样。

“云秋暖,你说,我这样和阿城哥哥说,他会不会生气呀?”夏芷嫣变脸比翻书还快,她演戏如此精湛,如果不是因为父亲走仕途之路,怕是她当演员都可以红得发紫。

云秋暖咬着牙硬挺着,夏芷嫣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针,直插心脏。王姐心里难过得很,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云秋暖,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夏芷嫣很是得意,“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阿城哥哥对我很好,我们在总统套房里,整个房间都铺满了花瓣,阿城哥哥特别心疼我,知道我是第一次,他动作可温柔了,不过,我怕他不尽兴,主动了好几次,我累的睡着了,阿城哥哥才舍不得我,今天早上还怕我辛苦不让我起床,但是我想,还是回来看看你比较好。”

“闭嘴!”云秋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么两个字来。接着,她便浑身发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这你就受不了了吗?云秋暖比起你对我做的,我这些都算是手下留情!”夏芷嫣恶狠狠地对着云秋暖的耳朵大喊。

王姐想阻拦,却被她一个巴掌扇倒在地上,云秋暖没有了支撑,也倒在地上,她的皮肤本来就很嫩,这么一摔,膝盖在地上蹭破了皮,竟然流出血来。王姐吓得连连求夏芷嫣放过他们,“夏小姐,求您了,小暖这样真的不行啊,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我去打个电话叫救护车。”

夏芷嫣像个泼妇一样,拿起电话就摔在地上,“你敢?!云秋暖现在最好是直接死了,这样阿城哥哥就眼不见为净了。”

王姐无奈,只能低声质问,“夏小姐这样做,就不怕总裁知道迁怒于你吗?我好歹是受雇于总裁,夏小姐打狗也要看主人,这里是总裁的家,夏小姐在这里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你就不怕总裁生夏小姐的气吗?”王姐越说声音越小。

夏芷嫣不怒反笑,“老狐狸,你敢拿阿城哥哥压我?告诉你,以后我成了这里的女主人,第一个辞退的就是你!”她捏着王姐的下巴,一脸的厌恶,“你以为阿城哥哥还会再回来吗?只要云秋暖还在这里,阿城哥哥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云秋暖,我劝你,阿城哥哥是念在和你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所以不赶你走。不过,人要脸树要皮,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夏芷嫣这么说就是想赶云秋暖走,只要云秋暖主动离开了,那她的阿城哥哥就会彻底死心,她就能顺理成章地住进陆墨城的心里,只要云秋暖消失,只要她离开这个房子,她就可以让云秋暖永远消失。

“夏小姐,我求你,放过小暖吧。”王姐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好啊,”夏芷嫣答应得很是痛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该逞的威风都已经让她很痛快了。就任由云秋暖自生自灭吧。

云秋暖早就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她的眼前一直都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的大脑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可是,她的眼睛已经要张不开了。她的耳朵里像是播放留声机一样:“云秋暖,阿城哥哥昨晚对我可温柔了……云秋暖,阿城哥哥有没有碰过你啊?……阿城哥哥有洁癖的……阿城哥哥……阿城哥哥……”

夏芷嫣的话就像是催命符一般,一遍一遍地在耳边不断回响。

云秋暖终于撑不住了,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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