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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悯生与小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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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生带着小玉从除妖师手下逃走以后,帝都的通缉令已经传到了铃鹿庄。

  身为挚友的洛河,再看到两兄妹的通缉令时,心里百般滋味,他不明白,帝都为何要对妖怪赶尽杀绝,妖怪和人一样,有好有坏,为什么不能共生。

  只因为一个人的身世,就要否定这个人的一切吗?

  悯生没有错,小玉也没有错,他们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而已……

  西云玑只能为两兄妹祈祷,南暮烟对此有些惋惜,夏无铭和柳落晴没有表露出情感。

  而铃鹿庄现在缺少了悯生,需要重新制定分组。

  颜明决让夏无铭与洛河组成一对,柳落晴负责后勤工作,南暮烟和西云玑依旧是一组。

  颜明决没有给洛河太多的忧伤时间,便派给了他新的任务。

  西云玑和南暮烟也接到了任务。

  这次的问题有点繁杂,袁牧和舟郡,两个州的四座城邦同时出现了幽魂之玉。

  铃鹿庄负责袁牧的两座城邦,舟郡的交由公会处理。

  “这次任务,务必小心。如有九阶以上的妖物,请及时反馈,不可鲁莽行事,切记。”

  颜明决说完后,让下人为四人备好马车,即刻出发。

  陆清川以及其他人,让悯生逃跑以后,由于艾拉无法追踪两兄妹的气味,一行人只能回到黑水城。

  陆清川想长老汇报了悯生的情报,现在基本坐实了悯生是重铸坠陨剑的关键所在,他们必须抢在帝都之前,尽快抓到悯生。

  长老用通信灵符联系了另外两个家族的长老,告诉他们了此事。

  三打家族纷纷派出自己家的高阶除妖师,全力抓捕两兄妹,且必须活捉。

  陆家两人,雷家三人,风家两人。

  七位高阶除妖师,同时出发追查。

  帝都的维和部队一共十二人,是专门处理反叛者的机构,维和者虽然无特殊能力,灵力值皆为三阶和四阶,但实力出众,体术过硬,他们应付妖怪或许比不上除妖师和铃鹿庄,但对付人类,那可是他们的绝活。

  大臣对于悯生的身份并不重视,因为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解决,寻回幽魂之玉,抓到盗窃者,为此,大臣并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在悯生身上,只派出了三名维和者追捕悯生。

  悯生带着小玉,骑上追风马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抵达昭雪洲,悯生将追风放回了铃鹿庄,现在已经入秋,昭雪的环境它并不能适应。

  小玉拉着哥哥手,两兄妹身着斗篷,进入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镇子,两兄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悯生倒是还好,但小玉,她嘴上随说不饿,可肚子已经咕噜作响,悯生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一些吃的,两兄妹稍作休息和整顿。

  休整好之后,悯生刚出客栈,便在附近的公示栏上看见了自己的通缉令,他下意识的拉低自己的连衣帽,带着小玉去买了些干粮,随即离开这里,悯生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马匹,去抢,他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接下来路程只能靠步行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帝都的效率如此快。

  时隔四年,再次回到了一片土地,也不知道故乡还有没有人生活。

  两兄妹行走在荒野小径上,穿过针叶林,一路上风餐露宿。

  “对不起,小玉,哥哥没能给你美好的生活。”悯生嘴里有些颤抖,擦拭着小玉脸上的脏污。

  小玉摇摇头说,表示没有,“能和哥哥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小玉不在乎穿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小玉只在乎哥哥。”

  悯生看着小玉无邪的神情,他的眼神却有些哀伤起来,他再也不能和儿时一样快乐了。

  那时候,父亲还在,悯生没有这么多烦恼,每天都会带着妹妹去河里扑鱼,在田野上嬉戏奔跑,去山上打猎,小玉胆子小,总是躲在哥哥的身后……

  两兄妹因为父亲的身份卑微,在村里面也不受待见,没有朋友,可这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虽然家徒四壁,生活艰苦,但一家三口过得却十分快乐,时光悠悠……

  温柔的父亲给了两兄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教会两兄妹许多事情,悯生和小玉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成长过程中,两人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亲情,视彼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仅仅是这么一份简单的美好,也要被世人剥夺。

  当小玉的妖身份被村里人发现之时,这份美好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

  村里人拿着农具,绳子,镰刀…闯进悯生的世界,要抢走他仅剩的美好,他们犹如一群强盗,破门而入,一个个凶神恶煞,粗鲁蛮狠。

  小玉被他们扔倒在地,一个中年妇女提着她的兔耳,掐着她的脖子。

  “看看,我家孩子没有说错吧,这妮子就是个小妖怪。”

  悯生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咬那妇女的手,被其他人死死按在地上,他挣扎着,可年仅十二岁的悯生,力气根本不及成年人,毫无反手之力。

  小玉血色眼眸中尽是泪水,悯生不停喊叫。

  父亲见此,双膝下跪,苦苦哀求这些人放过小玉,放过这可怜的孩子。

  这些人根本听不进去,他们把小玉用麻绳给绑了起来,准备用火烧死她。

  父亲急忙抱住村长的脚,给村长磕头。

  “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求你们行行好,放过她吧……她不会害人的…”

  父亲声音哽咽,流下几十年来的第一次泪水,泪水打湿父亲满是皱纹的黄脸,充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抓着村长的裤脚。

  村长一脚踹在父亲的头上。

  “妖就是妖,哪有不害人的?你明知她妖怪,你还收留她,你赶紧给放手,不然连你一块烧死。”村子说话极为不耐烦,他铁定了今天要烧死小玉。

  父亲仍然抱着村长放手,这下让村长彻底动怒,也失去了耐心,开始对父亲拳打脚踢。

  “来人,赶紧把这人给我拉开。”

  村里的青壮年,强行来拉开父亲,父亲苦苦哀求,就是不撒手。

  这些人见拉不开,边用锄头去砸父亲的双手。

  此时的悯生已经泣不成声,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住手,求求你们,不要伤害父亲,不要带走小玉,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父亲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撬开,被掰断,鲜血溅射在村长的裤腿上,父亲这时一口用牙齿死咬住村长的裤脚。

  青壮年也失去了耐心,挥舞锄头一下撞击在父亲的头上,父亲意识当即模糊,头顶鲜血直流,再也没法抓住村长的裤脚……

  村民能抓着小玉样村子里面走,趴在昏倒的父亲身体上,年幼的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悯生嘴唇颤抖不断,沙哑的叫着父亲,他的嗓子已经哭喊哑了,眼中泪水还在不断低落在地,他摇晃着父亲,让父亲快点醒来,这是悯生唯一能依靠的人。

  天空下起了小雪,寒风凛冽。

  「谁来救救我的妹妹!」

  悯生心如刀割,跪在父亲身前狠狠的扇自己耳光,“都怪我不好,不该带妹妹去村里,都怪我,都怪我……”

  父亲咳嗽两声,醒了过来,他拉着悯生,“小玉在哪儿?”

  悯生激动地抱着父亲,指了指东边。

  父亲撑着脑袋,缓缓坐起,在悯生的搀扶下艰难站起,父子两人立马往村里追去。

  村民已经村庄外面,堆好干柴,他们把小玉绑在干柴中间,火把扔在柴堆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小玉已经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只觉得那是恶魔的样子,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烧死自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火焰的温度不断升高,小玉的皮肤已经被灼烧干浓烟进入她的口鼻,挤满呼吸道和肺部,她难受极了,再也说不出一句,咳嗽不断,眼泪不止。

  小玉中心不断念着哥哥,她不怕死亡,不怕痛苦,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哥哥,她好害怕,内心冰凉,她不想孤零零的死去。

  “哥哥。”

  此时,父亲及时感到,冲进人堆,但被村民纷纷拉住,无法接近小玉,父亲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人群里面乱打一通,用仅剩几根手指去抓人头发,戳人眼睛。

  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没人注意到悯生,而悯生也乘此机会冲进火堆,他想解开绳子,但绳子被打了死结,缠绕了好几圈,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解开。

  “别怕,哥哥一定救你出去的。”

  悯生咬紧牙齿,青筋暴起,拼劲全力去推和小玉绑在一起的木桩,那木桩纹丝不动。

  火焰越来越大,浓烟弄的悯生睁不开眼,呼吸困难,悯生急了,他一心只想救下妹妹。

  正是这种境况下,悯生灵力突然觉醒,灵力汇聚手中化作一把匕首。

  悯生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即隔断小玉身上的绳子,带着小玉冲火堆中跳了出去。

  父亲在人群中被打得奄奄一息,村民也注意到小玉被悯生救走。

  村民将两兄妹团团围住,父亲刚才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他们,此刻,村民和恶鬼一般,耳光不断抽在悯生的脸上。

  悯生本能的用身体护住妹妹,村民并不满足于打耳光,这根本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怒火,对着这个年幼的孩子一整拳打脚踢。

  悯生将小玉铺在地上,用身体保护她,数十人的拳脚落在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身上。

  小玉抽泣不断,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悯生嘴角鲜血直流,滴在小玉的脸颊,小玉苦苦哀求众人,“住手,不要再伤害哥哥了……”

  悯生苦笑着面对小玉,“哥哥,一定…会…保护…你…”

  悯生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进小玉左边的土地,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意识空白,大脑在颤抖,四肢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哥哥!”

  小玉撕心裂肺地喊着悯生。

  刹那间,小玉身体散发银色光芒,犹如月光,一整灵力波震飞所有村民。

  而小玉也随之昏倒。

  从这时刻开始,悯生身体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他们有意识,仿佛被人控制一样。

  黑色灵力与蓝色灵力围绕在他的身旁,蓝色灵力化作无数剑刃,从空中下坠,贯穿在场的所有的村民,而黑色灵力将这些村民的尸体吞噬殆尽。

  整个村子只剩下父亲与两兄妹,银色灵光消失以后,悯生再此倒地上,昏迷不醒。

  从这以后,悯生的人格便被分裂,人性与妖性分成两个部分,月跟着在悯生一同苏醒,两个人都不知道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天空中的小雪,逐渐变大,地面上开始堆起层层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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