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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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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是说——林鹿长的和你的女友很像?”范离像是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罗文没有说哈,点了点头,并向范离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样子好像在说: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范离叹了口气,“大哥,你情深义重,小弟佩服!”

罗文认真看了看这个满脸认真的小伙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没有表现出分毫,而是豪爽地哈哈大笑。

景月静静在一旁看着,幽深的双眸不露出半点情绪。

她的思绪又回到十年前

那时她的双亲全都健在,她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父亲早已安排好了她的生活:她将考入一所重点大学,完成学业,然后回到家乡,听从父亲的安排去法院工作。

“我不要去!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景月秀气的脸蛋上挂着两道晶莹的泪痕。

“你要什么,”景月母亲冷笑着,“我看你是想死是吧?”她仿佛不是在与自己的孩子对话,而是在与平生最苦大仇深的死敌争辩一般。景月从小很相信母亲,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只有母亲在家时间比较多。

但她逐渐开始恨母亲。

母亲每天都在抱怨:抱怨外公外婆没给她安排好的工作,抱怨爷爷奶奶对自己百般刁难,抱怨生活中所有人都跟自己过不去,抱怨自己是个女人——景月一开始天真的相信着她,相信母亲是一个人生坎坷的女人。她想要为她排忧解难。

直到母亲有一天着了魔。

“别别过来!”漆黑的眼圈,紫红的嘴唇,景月母亲嘴里留着鲜血。她的牙齿发黑,披头散发,浑身衣物发出阵阵恶臭,不堪入目。父亲带她去医院看病,医院也无法诊断她的病情。

母亲疯狂地咒骂着身边的一切,每天她窝在屋里,景月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怪异语言:像是一种巫术,迷乱的声音时高时低。每次景月想要开门一看究竟,一股浓浓的熏烟就会飘出来,如同一只大手一般将她推开。母亲的责骂声也会如期而至:“谁!你想害我!滚!你给我滚!”

景月母亲死的那天,竟然真的如她所预言,会天降暴雨。

而别人却不屑地说:“不过是看了天气预报罢了。”

从那以后,景月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床头有悉悉索索地声音。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她偷偷用手机录音,第二天仍然能听到那种诡异的“咳咳咔咔”的声音。有时候那声音像是低沉的呼吸,有时候则是一声惨淡的尖叫。

景月感到,幽冥之中,有什么脏东西在向她缓缓靠近——因为这声音一天天的接近自己了。它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的沼泽中的神秘怪物,浑身散发着迷雾般的黑色气息,它不时发出破旧木门般的低语,仿佛在念什么咒语。

她和父亲三番五次提起,父亲却一笑置之。

“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景月感觉自己掉入了一滩冰冷无比的死水,水下伸出无数的腐烂手臂,向自己抓来,自己的手上,脚上——浑身都被腐臭的、露着白骨和筋肉的手臂抓住。尖利的指甲如同水果刀,狠狠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她被拉入水下,几乎窒息。她挣扎着,睁开眼睛不顾刺痛,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狞笑的惨白面孔,这些面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而那些抓着自己的手臂,则是由一根根手臂,大腿连接而成,最后与那球体像连。

看起来像个章鱼。

景月被惊醒时,浑身的冷汗已经把被子浸湿。

那就是她决定离开家,自己独自生活的时候。她整理好衣物,离开了家。

“景月,景月?”

两声呼唤,把景月从深深的记忆泥潭中打捞上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却迟迟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范离好奇地打量着她。

“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罗文虽然是混黑道的,可是对待女人却有一股说不完的温柔。他自己也会纳闷,整天拿着刀跟别人打打杀杀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女人这般的仔细周到?他的朋友几乎都拿女人当玩具,玩具意味着可以买卖,可以相互转让,甚至当你不喜欢这个玩具的时候,就可以把她拆了。

景月仍旧是那副漠然的神色,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需要休息。况且此处道路狭窄,机关遍地,不适合我们休息。”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你走中间,我殿后。”范离笑着说。

景月深深看了范离一眼,罗文却已经爽快地走到最前面去了。

在这神秘未知的古墓之中,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意味着第一个触发陷阱,意味着第一个面对突发情况,意味着他背后完全交给了队友。而走在最后面的人,他的前面有着其他人做小白鼠,做探测器,而且没有人可以在殿后的人背后出冷刀。

景月没说什么,更没有迟疑,紧紧跟在了罗文身后。

正是这一次的事情,使她更加确信了自己对范离的猜测:此人绝不简单。

她在脑海中回忆着一条条线索。

首先,这个人与林鹿是同学。照理说,以他们的年纪,应该都是林鹿这种对社会一无所知的,怀着美好梦想的青年。可是范离不一样,范离从未对任何人展现过真正的信任,他总是用巧妙的话语,把自己摆到一个最最安全的地方,使别人难以对自己不利。他这个年仅十九岁的青年,竟然凭着一己之力,进入了孙巧然的研究所——不管他是不是死缠烂打,如果他没有一定的知识基础,孙巧然绝对不会让他参与。

加入之后,他迅速和孟余、孙巧然打好了关系,但是又不是特别亲密的那种。他常常送点小礼物给孙巧然,而对孟余他则常常与其畅聊哲学。他曾经试过接近自己,可是自己的冷漠和透彻的眼光把他吓走了。

现在想想,这个范离真的是自己这群人中最刺眼的一个存在。

首先,林鹿是因为与青君有契约,被孙巧然三番五次好说歹说,才答应帮助寻找皮人古墓。孟余则是在可以把孙巧然送入监狱的时候,选择了释放她,而且一直以来他对古墓的兴趣也极为浓厚——因为他想要探寻人类的秘密,他想知道人的意义。

自己,则是为了破除纠缠自己的冤魂和鬼怪,才一心想要找到皮人古墓,寻找巫师遗留下来的驱魔方法。

可是范离——这个人对皮人和古墓都没有半点兴趣,他从不主动把话题引到皮人上来,而他谈论古墓也仅仅局限于奇闻怪谈。他能轻松进入研究所,说明他是一个以脑力为本的人,可是他却能心肝情愿的为研究所做一个苦力,整天洗洗烧杯,拖拖地——景月从没有见过一个头脑发达的人感觉做这种事情。有头脑的人往往会有各种各样的梦想,有时候这些梦想甚至看起来遥不可及,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高智商的人绝对不会甘愿去做一个清洁工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有辱身份或者什么——绝大多数智慧者认为职业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们之所以不去做,是因为不适合。

他们有着自己傲人的武器:智慧,他们就需要去发挥,去彰显。可是范离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加入研究所?为什么偏偏是在林鹿加入研究所的同时?

景月心里有些发寒。

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本来应该很隐蔽,在偌大的沙漠之中行走,就算事先通知别人,别人也很难在茫茫沙漠找到自己。可是辛修一行人何以精准的找到自己——他们甚至是气定神闲的在等在自己这群人,在伏击!

种种线索,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蜿蜒盘曲地游动着,指向自己身后的男人。

景月突然觉得,范离人畜无害的阳光般的微笑,让她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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