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强烈的预感，让她像是鸵鸟般，把头埋进了沙子里，开始转移话题：“嗯，对了，你怎么忽然之间想要开发布会了？”
他不是一向最讨厌采访，记者之类的吗？
苏程野轻轻地叹息一口气，认识这么多年，他何尝不知道，宁小苏是在转移话题。
甚至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一个答案，一个明确到能让他死心的答案。
可是，只要他不揭开盖在答案上面的那张纸，他仍可以欺骗自己。
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脖子上已经悬着一把刀，却还要赌一把，赌这把刀掉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砍死。
他就是那种人，非要等一个死心的答案。
“就是忽然想开，没有任何理由。”他不再凝视宁小苏，而是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宁小苏撅了一下嘴巴，笑道：“有钱任性，是吗？”
苏程野笑了，在冬日里，凝聚起了一片寒雾：“是吧，我只是想在我离开之前，给一个特殊的人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
每说一个字，心里都是钝疼的。
他明明已经知道结局，甚至早已经猜到那个答案是可以将他逼到谷底的答案，可是他仍然不愿意放手，仍然想做最后的挣扎。
想要死得明明白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也不知道跟谁怄气，就非要争个明白。
如此，而已。
宁小苏不是傻子，他话里有话，而那个特殊的人，很有可能说的就是自己。
她虽然迟钝，但还不至于在如此语境之中，仍然毫无察觉。
她有些局促不安，又想到前几日他们说，苏程野要和冷曼秀求婚。
犹豫和不安如同海水般涌上心头。
她只好没话找话：“那天你跟我说，打算清算冷曼秀，是真的吗？”
说完，她完全不给苏程野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我，我觉得没必要，毕竟我和新秀没有签约……”
“不完全是因为你，”苏程野打断宁小苏的滔滔不绝，“就像我那天跟你说的那样，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很多感情也随着时间发生了质变。”
只不过有些感情更加深厚，有些感情更加浅薄，罢了。
宁小苏也判断不出他这句话是真是假，沉默半晌之后，才说道：“你们的事，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参与，我还是那句话，我回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宁小柔生不如死。”
“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你还是很成功的。”苏程野轻笑，那双冰冷的眼眸浮现出暖意。
唯有在面对她，他才愿意拿出一颗热忱的心去对待。
至于其他人，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宁小苏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是啊，这一次我同时拿下Diors华夏和亚洲区代言人，对于她来说，的确是致命一击。”
她并未刻意去打听，但已经可以猜到，宁小柔的现状并不好过。
本来胜券在握的华夏区代言人，被爆出丑闻。
从小到大就想要拿到的代言人，又被她收入囊中。
换做任何人，都会气炸。
她就喜欢看到宁小柔求而不得。
就像她当年对自己做的事情。
“我就想把属于你的，一点一点抢过来。”
她虽然从未说过这句话，但是一直都是践行此条信仰。
无论是父母，还是宋子演，她全都抢走了。
“看她目前的动作，是打算利用和宋……”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苏程野下意识厌恶地皱眉，“大概是打算用结婚这个大新闻，炒作一番，顺便洗一遍网友的记忆。”
再次听到宋子演的名字，宁小苏心中早已经毫无波动。
她面无表情道：“宁小柔不是傻子，她能在娱乐圈长盛不衰，必然是深谙娱乐圈的生存之道。何况，她怎么可能放过宋家这个大靠山。”
宋家在京都的地位，居于景家和苏家之下。
也算是豪门贵族。
否则，当年宁涛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她，一定要和宋子演结婚。
只是那是她年少，不懂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想在结婚这件事上，争一口气吗？”苏程野忽然语出惊人。
宁小苏吓了一跳。
争一口气？
拿结婚这种事斗输赢，这不是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吗？
她要的是宁小柔生不如死，何必非要争这一口气。
“没必要。”她避开苏程野的视线，声音很轻。
苏程野低头看着地面，唇角无奈地往上一勾。
宁小苏低下头，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想要离开，可是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半天终于憋出一个蹩脚的理由：“那个……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连忙转身离开。
苏程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无奈笑意，就像是被水晕开的墨点，不断的放大。
“苏总，”公关部部长林玉抱着资料走了过来，顺着苏程野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收回目光，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这是发言稿，请您过目。”
苏程野并未转身，仍然看着宁小苏离去的方向。
半天没有反应，林玉好奇地抬头看向苏程野。
这才发现他毫无反应。
抬头却并未看到其他人，她只好拔高声音：“苏总！”
苏程野这才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冰冷，连平日里掩饰的暖意，都无法遮盖他眼底深处的冰冷。
林玉吓了一跳。
“苏……苏总……我，我是给您送资料的。”
林玉将手中的资料递了出去，手指微微颤抖。
苏程野沉默地扫了一眼资料，拿了过来，语气淡淡道：“距离发布会还有多长时间？”
林玉看了一眼时间：“苏总，还有六个小时，发布会就开始了。”
六个小时。
他低头，平素毫无波澜的心境，又一次变得浮躁不安
六个小时对于旁人来说，短暂飞速。
对于他来说，却漫长到足够比拟一生。
六个小时之后，他的人生将会发生巨大的转变，是走还是留，是在一起，还是从此分道扬镳，就在最后一刻。
小苏，我等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