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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鹿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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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院外,就瞧着凤儿跟自己的侄女冬水有说有笑。

  “冬水?”

  鹿冬水这一瞧见自己姑姑,立马跟个黏人的小糖人一样碎步扑了鹿喜辰怀中,甜声道:“姑姑……我爹他刚回来几日又南下了,我便又来找姑姑你了,自己孤零零的在那府上待着真心是半天都待不住,姑姑你会不会烦我呀?烦我,我马上就走”

  “你这小丫头,你来我都恨不得自己驾着马车接着你来,哪里舍得烦你?你乖乖的听话,在这里住够了我把你送你爷爷那儿,省着等他们问我要你”

   满眼宠溺的眼神,鹿喜辰对她真真儿的是亲的很。

  “姑姑对我最好了,有姑姑在,我就不觉得我是没娘疼的孩子”

  凤儿在一边抿嘴直乐,瞧她俩如此好,倒是欣慰很多,只屋里那个惹主子心寒的男人快些离府别再回来了才是,好好地日子,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自己的主子还得佯装无事,实在招人心疼。

  “姑父不是在屋里吗?我去问问他,可是给我带什么好物件了”

  鹿冬水见寻多成的面数不多,相处的日子也不长,每次见面总是他回府闲住的时候,遂每次都给她带好物件,好吃好喝,每次都是哄的她极其开心,自然这鹿冬水心里也是觉得跟他很亲近,刚才听凤儿说寻多成在屋里,她若不是怕打扰了他们夫妻说话,早就欢喜雀跃的奔进去了。

  这不刚走一步,就被鹿喜辰拉了回来。

  “你姑父在屋里歇着了,你这丫头,好物件都给你留着了,明日慢慢挑,倒是不问问你的寻公子吗?”

  “对了对了,晖儿哥哥这会儿在府上吗?我去找他去”

  “现在想起来了,晚了……不光是你晖儿哥哥自己在,还有……他几位朋友”鹿喜辰说的吞吞吐吐的,因为她实在也没有把握这寻栩晖跟冬水有没有可能,有没有相处的必要,若平时,早就任由她去了,可今日那林筱蝶还在府上,去了万一她们言语伤着冬水可是如何。

  冬水可是机灵的很,一瞧鹿喜辰话中有话,一准就知道有事。

  “姑姑,是不是那位姑娘在呀?”

  “机灵鬼,这都被你给猜到了,是……那姑娘来了,不光那位姑娘,还有晖儿的几位其他朋友,今儿上午还在府上闲逛来着,你等他们明日走了你再去也不迟”

  鹿喜辰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

  冬水一歪嘴,眼珠子慢悠悠的在眼眶里转了个圈,身子突然一直愣,嘻嘻道:“那我更要去瞧瞧,差不多的年纪,那晖儿哥哥不行,我说不定还能瞧中旁人呢,那我不陪姑姑了,晚宴见”

  不等鹿喜辰多说,鹿冬水早就又蹦又跳的去找寻栩晖了。

  …………

  …………

  蝶生院里寻栩晖几人吃过晌午饭,正喝着茶,心想各自回屋歇歇,外头鹿冬水就一路小跑进院,欢喜的跳过门槛进了堂内。

  “晖儿哥哥……”

  众人被这甜腻的一声喊精神了,都瞪大了去瞧她。

  薄荷色的纱裙,白嫩的脸颊,肉肉的脸上两个深深地酒窝,嘴巴小小,眼睛圆圆的盯着端着茶的寻栩晖,不等他应下,冬水就提着裙子靠前绕到了他身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贴耳小声道:

  “猜猜我是谁……”

  “冬水……你这丫头,晖儿哥哥这处有客人,快些松了手”

  这冬水可没有那么听话,笑嘻嘻的打量过屋里的女子,这才轻轻松了手,乐道:“光顾着瞧晖儿哥哥了,差些失了礼数”说着步到一旁给众人行礼,道:“小女子鹿冬水,见过各位长辈、哥哥、姐姐”

  林筱蝶旁边瞧着真是傻了眼,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随性的姑娘,完全没有礼数可言,更是透着股子肆意妄为,还有那一口一个甜滋滋的晖儿哥哥晖儿哥哥,实在听着叫她心里不舒服。

  婳儿瞧得出林筱蝶的不自在,可这姑娘是谁,什么身份一概不知,即便想帮林筱蝶说话,也是不敢言语,恐失分寸,只与众人一般憨憨的点头应下。

  寻栩晖无奈,起身道:“这是府上三婶的侄女,自小来往府上,不当是客人”

  “对,不是客人,我跟晖儿哥哥早就情投意合了,是不是晖儿哥哥”说着过去一下挎起寻栩晖的胳膊起腻。

  “别听她胡说,这丫头就是爱胡闹”说着边往后抽胳膊。

  这种小把戏,摆在众人面前实在是幼稚了,林筱蝶心想,这小丫头这是做戏给我看呢,再看下去,怕是自己要冲上去打人了,可压着性子,脸上还是端庄大方盈盈含笑。

  鹿冬水时不时的瞧瞧林筱蝶又瞅瞅婳儿,实在分不出哪个是林姑娘,只心里想,我可是要让你们知道,这晖儿哥哥早就是被我鹿冬水看中的人,谁想跟我争,那可得好好掂量一下。

  “各位我瞧也有些困倦了,不如回屋歇息会儿,下午我先去宴会忙着,等时辰差不多让小书来招呼各位过去,可好?”

  “好好好……”

  一屋子人都等他这句话呢,自然应下纷纷起身。

  寻栩晖分身乏术,即便是想跟众人解释什么,现在恐怕也是说不清的,只好各自别去。

  …………

  这回了屋一闭门,婳儿就默默拿起桌上那几只去了刺的月季花摆弄了一下,放在了杯中,缓缓倒了水,偷瞄着一旁榻上无精打采的林筱蝶,轻声道:“筱蝶姐你瞧这花,多好,粉嫩的颜色真是好看”

  鸣霜和恬雨估计旁边也琢磨着怎么宽慰林筱蝶呢,嘀咕靠前道:“其实这鹿冬水的事儿我们小姐早是听说过得,只是从未碰到过,今儿是真真的见识了,小小的年纪没羞没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愣是往寻公子身上贴”

  林筱蝶不说话,只摘了头上的簪花放到了妆台上,可脸上的不悦就是不说旁人也看的清清楚楚的。

  俩丫头瞧她如此不痛快,也不敢再说,只好退下回屋歇了去了。

  灿灿不怕,倒了白水递给她,顺势坐到榻边:“筱蝶姐你喝水败败火……其实……说来也没什么……那丫头就是要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道这府上她来的日子比你长,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比你吃得开,仅此而已……你要真生气,那可真是上了她的套了”

  这些话正说中了林筱蝶郁闷之处,自然开口追问。

  “那……如何能不生气?”

  “你就瞧瞧这花,这大少爷的心可是在你这儿呢,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表现出你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如今府上这大少爷,大夫人都在你这边,水到渠成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今晚的宴席之上,若是这大老爷能将你介绍给众亲友的话,你跟大少爷这事儿不就妥妥的没跑了”

  赵灿灿是句句在理越说越带劲儿。

  婳儿一旁瞧着从未如此认真的赵灿灿,啧啧称奇,“赵灿灿,这么多年了,原来你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情场高手呀,姐姐们真真儿的要多向你好好讨教讨教呀!”

  赵灿灿赶紧捂脸羞道:“姐姐过奖了”

  林筱蝶听她所言心里开朗些许,趣道:“那今晚上宴会上,不妨,我就试试你说的这招”

  “那婳儿,预祝筱蝶姐旗开得胜”

  “都是好姐妹了,直呼名字便是”

  “那……筱蝶……筱蝶”

  “唉……婳儿,灿灿”

  “那我也喊,筱蝶,婳儿”

  “赵灿灿,没你什么事儿,你还是喊我们姐”

  “凭什么呀?”

  “凭你比我俩小呀!”

  ……………

  ……………

  已近傍晚。

  寻府千盏灯笼亮起。

  门外来客络绎不绝,马车来客,随手豪礼数不胜数,丫鬟引客入宴,家丁接礼入库,自是一切井然有序。

  寻子林和寻栩晖门前迎客,老的风度翩翩少的英俊潇洒,任何人瞧着也是羡慕不已。

  而玄武亭处八台十人桌已准备齐全,桌上酒水点心碗筷一一妥当,牟婉心还在挨桌细查,恐有不全之处。

  亭下玄武湖,沿湖两侧隔一步便摆了一盏透粉的荷花灯,百盏花灯一直环抱过玄武亭为止,远处瞧着熠熠生辉,近处却又如梦境般,甚是好看。

  “林大人到……”

  前头招呼的方管事喊道。

  寻子林瞧马车上下来的人,身量清瘦,灰袍青衣,自带一身文气,没错,正是林筱蝶的爹爹,快些歪头道:“晖儿,你林伯父来了”

  寻栩晖自是应下快些步前相迎。

  “林伯父来了”

  “嗯……”林有宣满意的点点头,道:“早就该来府上走动走动了,一直朝务缠身,可你行冠礼之日我可不能错过”说着目光上下打量过寻栩晖,赞许:“一表人才,果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筱蝶心心念的都是你呀,如此风流倜傥的英俊少年,难得!”

  寻子林应承过旁客,这才走到跟前。

  “林兄来了,快些里面请吧”转头嘱咐“晖儿快带你林伯父到玄武亭去,那里备了茶水果瓜,湖畔自是清爽些”

  “好,寻兄那我先去里头,咱们待会儿再续”

  “好好,我可也是有好多话想跟林兄聊聊呢”

  …………

  “晖儿,你与筱蝶的事情,我也思虑了很久,虽说娃娃亲为实,也当你们两人相知才是,之前我对此甚是担忧,你也知道伯父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她娘亲又走的早,自然这终生大事,我这为父的要替她多多掂量才行,可这几次你们相约谈心后,我从筱蝶的神态眼神中便知道,这孩子对你很是中意,现在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好跟林伯父说说心里话?”

  林有宣好生问道。

  “林伯父,我与筱蝶之事,家父家母那儿也是催促的厉害,若问我怎么想的,便是想要细水长流,水到渠成。”

  寻栩晖诚恳回道。

  “嗯嗯,你如此回答甚好,就怕你跟伯父我许下一堆诺言,最后让我女儿急急忙忙嫁了你,就如此开始过日子,性情脾气都不知是否能经得住这柴米油盐的研磨,哪里会到天长地久,以往是父母之命,如今开明许多,自是你们好便是”

  “是是,伯父教导的是,筱蝶姑娘自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往后还需多些时间彼此了解,也多谢伯父能体谅晖儿”

  “好好好”

  这林有宣嘴上不说,他可是巴不得寻栩晖不应这门亲事,如此半推半就的,倒是也比他上赶着要当林家女婿要好,儿女之情,倒说不准哪天就风吹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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