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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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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忽然低声问了句:“大人为何退了我的谏文?”

  话语中,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她看着他风轻云淡的脸,当即大力地点头。

  黑鹰恰时地解释了一句:“苏姑娘,六扇门从来就没有过女子当仵作。”

  “那也没说不可以不是吗?”苏晚倏地站起身来,直视盯着司云起的眼睛。

  “苏晚曾听闻,六扇门也有过女捕快,那为何不能有女仵作。”

  苏晚的家乡,是江南的一个小镇,名叫云水镇。

  五年前,她破例成为了云水镇县衙的一名仵作。

  在县衙大人的强推之下,她走出了家乡,跋山涉水地来到京城,参加了六扇门的考试,就是想要成为一名仵作。

  她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

  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成绩都是第一名。

  可是却因为身为女子,平白无故被拒之门外。

  司云起闻言,倒没有惊讶,也没有在意她的无礼。

  他垂眼看着苏晚的眉眼,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了她乌黑的发间,落在她光洁的侧脸上,好一副美人如玉的画作。

  若是能多笑一笑,应当会更好看一些。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没有说话,苏晚心中一紧。

  莫非是她方才说话的语气,过于冲突,惹恼了司大人。

  她刚打算道歉,就见司云起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既然这么坚持,那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

  闻言,苏晚果然毫无顾虑地跳进圈套,“果真?”

  “按照时日来看,你来蔺城也有半日了,想必也知道金承的事情。”

  司云起背对着她站着,“三日,查出死因,还有凶手。”

  他说得虽然简单,但足够清楚。

  苏晚的心里已经明白了过来。

  只要她能够在三天的时间里,找到凶手,就可以进六扇门。

  “司大人说的话可作数?”苏晚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作数。”

  “那我这就去查。”

  苏晚不卑不亢的看了看他后,径直往屋外走。

  司云起坐在桌上未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后,重新拿起昨夜看了一半的闲书,“小白,你同她一起去。”

  黑鹰正在皱着眉苦思冥想着什么,这时候,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大人,分明是您故意将世子邀约的请帖留在了桌上,这才被苏姑娘发现,为何您不说破呢?”

  司云起听了这话,眯着眼睛看向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是嫌他管的太宽了。

  “你这是在质问我?”

  “小的不敢。”黑鹰低下头。

  “那就陪她一起去。”司云起从袖口丢出一块令牌给他。

  黑鹰伸手接过,顿时目瞪口呆。

  大人竟然将六扇门的身份令牌给了他,这是何意思,他自然是明白了。

  ……

  苏晚循着下人指的方向,一路走向了灵堂。

  她看着跟在她身边的少年,一时有些不解,“你家大人当真让你跟着我?”

  黑鹰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好似在问她,有什么疑问吗?

  苏晚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司大人这行为可真是奇怪。

  一面又像是为难她,一面又派自己的随从跟着自己,真是想不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听说你叫小白?”

  其实她并不知道黑鹰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只是偶然几次。听到司云起似乎是唤他小白。

  “我叫黑鹰!”

  少年的脸色微红,似乎是被姑娘家这样唤着,有些羞愧。

  “我还是叫你小白吧,这名字叫的顺口。”

  苏晚远远地看到了灵堂里的人,似乎是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在司大人面前的地位还挺高的,出门竟然只带你一个。”

  “我哪里小了!”

  黑鹰不忿的看着她,“我今年已经十六了!”

  苏晚神情倒是很平淡,好心纠正:“我六月刚过的十九岁生辰。”

  “你!”

  黑鹰耷拉下了肩膀,罢了,跟女子叫板不是他的气度。

  走进灵堂前,苏晚特地转身交待了一句。

  “一会儿你要是受不住,就站的远一些。”

  灵堂边上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一身金绣白衫,很是贵气,他见二人站在灵堂前。

  安置好身边的东西,走了过来冲着苏晚淡笑一下,算是打了声招呼,“姑娘是?”

  在远处看的不真切,苏晚还觉得这位公子应当是正直有得。

  走近了看,她的面上微有动容,这个人的笑容,让她感觉很是不适。

  “这位是金家的二少爷,金殊。”见苏晚也不开口说话,黑鹰主动给她介绍了一番,“金老夫人就这两个孙子辈。”

  苏晚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世子死了之后,金家就是他的了?”

  听她这话说得过于直白,黑鹰脸上露出丝尴尬。

  见这位二少爷并没有生气,对他讪讪的一笑后,将苏晚拽了过来,凑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也可以这么说,但这位二少爷,是二房生的,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并不是很待见。”

  苏晚瞬间恍然,转身看向金殊,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黑鹰挺直了腰板,拿出司云起手中的令牌。

  刚想介绍苏晚的身份,谁料想她自己开了口,“我是随司大人前来的仵作,特奉司大人之命,前来调查世子被杀一案。”

  金殊微微一愣,抬眼冲她微微一笑。

  “恕金殊愚钝,竟不知六扇门还有女子当差,在下金殊,见过大人,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苏晚的心中,着实不太愿意搭理他。

  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表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如今他又是侯府如今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沉默许久,终究还是低声作答,“我姓苏。”

  “苏大人这边请。”

  金殊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随自己进屋。

  苏晚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灵堂,虽心里不舒坦,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门外的黑鹰,眼角微微跳动。

  敢问是哪来的苏大人?

  ……

  苏晚在屋门口烧起了一堆火,“你家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黑鹰在旁边帮忙递着柴火,似乎没有想到苏晚会问这个问题,抱臂思考着。

  “大人啊,他可厉害了,他是我除了墨影大人以外,最佩服的人,他可是承远侯唯一的儿子!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就是六扇门的第一把手了!”

  二十二岁?

  那也就比她大了三岁罢了,竟然这么厉害。

  “承远侯世子,为什么会进六扇门啊?”

  少年呆滞了一下。

  这他还真没有问过为什么。

  他就记得自己十岁进的侯府,没过两年,大人就进了六扇门当差了。

  “想知道?不如直接来问我?”

  黑鹰连忙转身,看到来人之后突然哽住:“大人您怎么跟着来了?”

  苏晚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转头见司云起向自己走近,一时有些心虚,低声喊了一声司大人。

  这算什么,在背地里讨论上属,被抓了个现行?

  司云起打量着苏晚,淡淡开口道:“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

  苏晚将东西准备好之后,走进了灵堂边的一个小屋子。

  金承的尸体,摆在了正中央的长桌之上,盖着白布,应当是已经被简单清理过。

  她从箱子中翻出了自制手套,熟练地戴在手上。

  看到司云起站在身旁,愣了一下,随后好似担心地询问他,“大人您确定要站在这里?”

  尸体的样子可不太好看。

  司云起神色未变,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见他如此神情,苏晚也不再多说,蹲下身子,掀开挡着尸体的白布,着手工作。

  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人验尸,但苏晚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女仵作,不免有些好奇,也跟着蹲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验尸的动作,还有模有样的。”

  苏晚闻言,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亲切的笑容。

  “我自会说话的年岁开始学着验尸,家中的各种书籍,更是看了不下百遍。”

  “那你爹娘呢?”

  苏晚随口答道:“去世了。”

  他似乎还想再问,苏晚却没有功夫再回答他。

  她走到屋外,看着一直在门外站着的金殊,问道:“世子的尸体,是何时发现的?”

  “是昨夜的亥时正点。”

  金殊身旁的小厮突然冒出来,神色紧张。

  还没等苏晚继续问,他倒自己说了出来,“是小的那个时候去少爷的房中送鸡汤,这才发现少爷已经……”

  “你发现的?”

  “是。”

  金渝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又想到了昨夜里见到的恐怖场景,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甚至连身子都晃了一下。

  苏晩盯着金渝的脸,见他脚步虚浮,颇为担忧地问了一句:“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

  一边的金殊,脸上又带上温柔的笑意,冲苏晚解释道:“大人见谅,这是兄长的小厮,名叫金渝,人挺会来事儿,就是胆子有些小。”

  金鱼?

  苏晚一怔,这种大户人家给丫鬟小厮起的名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她倒是对他的脾性没有多大兴趣。

  她时间有限,能够早些查出真凶才是目的,“你跟我进来。”

  金渝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走进屋中,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

  当时他身后本来跟着几个鬟,陆续将东西都送进了各个房间,最后才到金承夫妻二人的院中。

  他走进了金承的房间后,发现金承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心脏处插着一把刀,床面上到处都是血。

  苏晚很快便发现了疑点,“少爷的房间?你们少爷和少夫人不一起住吗?”

  “这……”

  金渝悄悄喘了几口气,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小了些,“少爷和少夫人……是分房住的。”

  “我知道了。”

  苏晚转身走进屋中,继续检查着金承的尸体。

  尸体的胸前有数道刀伤,其中一刀深入心脉。

  同时脖颈处下四指,有一长二寸血洞,初步判定为利器所伤。

  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长针一类的东西。

  司云起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苏晚认真的眉眼,随手还在纸上记着什么。

  此刻对她倒是有些改观,似乎在等着她说话。

  但是她却始终缄默不语,他看着苏晚将随身的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卷轴,在地上铺开。

  轴中依次排列着数十根银针,还有许多别的东西。

  苏晚从箱子中,取出一小块薄银牌,和一个小瓶子。

  将瓶子里的水倒在一块布帛之上,用布帛用力擦着银牌。

  直到银牌通亮后,将银盘放入金承的口中。

  此番作为,倒是一眼都没有看向身边的人。

  “那个金鱼是吧?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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