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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萱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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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武者皆以脉入道。

  然而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武者,说到底其实是一个探索自我,探索生命极限的过程。

  以脉入道,讲究的是对自己身体的全面开发,进而进入更高的生命领域的过程。

  这个过程,称之为入道。

  这虽是公认的最正统的做法,但并不是唯一。

  杜子腾走的就是另辟蹊径,以虫入道。

  虫比人低级,而越是低级的生物,结构和思想越是简单,自然入道也就越简单。

  将某一虫类培养至匹敌八脉,然后自己控制并与这种虫类融为一体,那么自己就和八脉没什么区别。

  而以虫入道之所以是邪道,就是因为,正道永远不会以牺牲他人为前提,虽然缓慢,却不忘初心。

  而邪道则相反,邪道进展迅猛,不会受自己身体因素影响进度,而且完全没有道德下限。

  虫道正是邪道中最邪的一类。

  要培育虫类,就必须不断地对虫类进行改良,每次改良都需要实验,而这些实验,就是建立在无数尸体上的。

  有些虫类进化陷入僵局,甚至还需要以吞食高位武者的肉身作为代价,才能突破瓶颈。

  十几年前。

  杜子腾的阴血虫蛊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因为他找到了一个纯阳体质的圣元女子。

  要知道,女子本就属阴,纯阳体质的女子何其难得?

  他将阴血虫蛊植入其体内,利用女孩的身体作为培养皿,试图让阴血虫蛊进化为可以堪比五脉的:阴血圣虫。

  然而,这个计划,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一个名叫天机子游历武者发现。

  当年,那个名叫天机子的老武者,拼着自己中蛊,导致半身不遂也要救回那个少女。

  最后,当然是成功了。

  杜子腾本人更是被他一刀腰斩。

  这个纯阳体质的女子,就是:

  凌萱煌。

  “唔~”

  伴随着短暂的呻吟。

  凌萱煌苏醒过来。

  然而入眼所见,一片昏暗。

  隐约不知来处的光源,让她勉强能够分辨视线里的东西。

  昏暗的洞穴,空气里遍布着腥臭和潮湿。

  顶端的钟乳石时不时会滴下一滴水,在这阴森的环境里发出吓人的滴咚声。

  隐约,还能闻到一些药味。

  凌萱煌的心跳渐渐加速了。

  她试图站起来。

  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天玄铜的链子拴住。

  嘴巴里苦苦的,应该是被喂了药吧?

  体内真气根本无法运作,是压制真气的药物。

  “这…这里是……”

  凌萱煌很快认出了这里是哪?

  这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地方。

  自从跟了天机子师傅,整整三年她才勉强不再做有关这里的噩梦。

  然而如今,好不容易摆脱的噩梦,又一次闯入了她的现实!

  “放我出去!”

  一向冷静的凌萱煌,突然反常的咆哮起来。

  她拼命的挣扎,链子被扯的铿锵作响,手腕脚踝都被磨破了皮,血淋淋的,可就是挣脱不得。

  嘶吼声以回音的形式,渗进了地洞的每一寸角落。

  可终究没有人回应。

  这里是…西域蛊王杜子腾的监禁地窟:百虫窟。

  是当年天机子师傅拼上了自己下半身截瘫,好不容易把凌萱煌救出去的地方。

  是她遭受数年非人虐待的地方。

  是造就了她现在这般全身毁容的地方。

  “放我出去!杜子腾,你这个没把的!有种解开我的链子跟我单挑啊!”

  凌萱煌是怕到了极限,才会骂出这等没品的脏话。

  “单挑?我可打不过你。”

  然而说什么来什么。

  梦魇般的声音从牢房拐角传来。

  只见那挥之不去的苍老身影,拖着踉跄的步伐,以及魔鬼般愤怒狰狞的面容,走入了牢房。

  杜子腾!

  杜子腾随手一丢,便将其手中拖着的一个人扔到了凌萱煌跟前。

  凌萱煌仔细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杜子腾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成了活死人的师弟,楚腾达。

  “我还以为有什么陷阱呢,硬是试探了这个活死人半个时辰才敢碰他,老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怎么回事?他昨晚不是杀了腾达吗?为什么腾达没死?

  而且为什么要带腾达回来?

  照理说活死人对他的虫道没有任何用处才对。

  可眼下,这些疑惑都不重要了。

  凌萱煌悲愤交加的喝道:“为什么你还没死?当年我师傅明明已经杀了你才对?”

  “哼。”

  杜子腾病态的冷笑一声。

  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狠狠扣住凌萱煌额头撞在墙上。

  头部撞在尖锐的石头上,流下了不少的血。

  杜子腾贪婪的从她脸颊上舔食了一大口血,像吮蜜般回味了良久,这才说道:

  “我可爱的萱儿,还没见到你,老夫怎么舍得死呢?!这些年我好想你啊。”

  令人作呕而又令人恐惧的存在近在咫尺。

  凌萱煌痛苦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看着老夫!!!”

  砰!

  突然的咆哮自己头部又一次撞击在墙上。

  凌萱煌几乎晕厥过去。

  杜子腾贴到了她的耳边,粗气连连而又压低声音的快语问道:“听着,你要告诉我,这个活死人是谁?为什么喝了你的一滴血还能不死?

  还有你们千武宗到底来了几个人?我没抓到的有几个,分别是谁,叫什么名字?年龄性别武功弱点。

  全部给我说!说!说!”

  每喝出一个说字,就用力的把她的头撞一次墙。

  三次撞击一次比一次重。

  凌萱煌被撞的眼前发黑,双耳爆鸣,几乎晕厥过去。

  头部都破了一个大口,血流如注。

  严重的脑震荡,让她明明还没晕,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见她已经失去了回答的能力。

  杜子腾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下手太重了。

  “啧,没有敌人情报的话,另外两个娘们的实验也不能贸然开始,毕竟必要的时候也许还能拿来做人质的。”

  喃喃自语完,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凌萱煌,旋即喝道:“给你半个时辰清醒,你要是不交代…哼,你应该知道老夫的手段吧?”

  说罢,泄恨般松开手,凌萱煌如抽了骨头般瘫倒下来。

  由于被链子拴着,她整个人就这样被四肢撑着半吊在墙上。

  杜子腾气冲冲的离开了。

  然而凌萱煌的视线里已经没有其他。

  她的头无力下垂,染满血的头发杂乱散着。

  被血染红的视野,穿透发丝,可以看到楚腾达宁静的面容。

  十七年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恶魔没有死?

  上一次害的师傅半身不遂,这一次又害的师弟也…

  如果可以的话,凌萱煌真的想以死谢罪。

  然而凡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如果不幸落在杜子腾手里,死,将会成为一种奢求。

  “对不起…对不起腾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杜子腾居然还活着…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凌萱煌深深的懊悔着。

  寂静的地牢里,萦绕着她的啜泣声。

  “萱儿小姐,现在道歉还为时尚早。”

  突然,一个轻轻的声音,从楚腾达胸口传来。

  凌萱煌的啜泣戛然而止。

  她惊愕的发现,楚腾达胸口,居然飞出一个纸人。

  这是…

  式神?!

  对面传来的,正是刘员外的声音。

  “听着,萱儿小姐,我和阿强已经通过盟主定位到了你们的所在,我们两个一盏茶后就会闯入地窟营救你们,这一盏茶时间,我们需要你做一件事。”

  虽然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刘员外的声音,却确确实实带来了希望。

  凌萱煌咬破舌尖,努力让自己恢复了些许意识。

  “我…我能…做什么?”

  “请你把血喂给腾达。”

  “我的血?开什么玩笑,我的血可是…”

  “你的血,可以让腾达短暂苏醒片刻!请相信我们,昨晚他已经醒过一次了!只要他一醒,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这一局,我们赢定了!”

  我的血,能让腾达醒来?

  凌萱煌震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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