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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厨房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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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阳住的地方,是一排排气派的复式楼,电动车驶入大门,雨萱小心地下了后座,看到眼前的这套楼房,门外有黑色的栅栏,爬山虎正顺着顶楼整齐地在墙面上延伸,如同绿色的点缀。屋前的院子里还种着各种花朵,雨萱心想,到了春天肯定是别样的景致。

李暮阳放好电动车走过来,雨萱这才想起上别人家做客,竟然空手而来,有些局促地说:“我这样去见叔叔阿姨好像不太礼貌。”

李暮阳笑着打开门,说道:“这里只有我住,我爸妈不在。”看雨萱的表情有些异样,暮阳解释道:“这以前是音乐学院的一个老教授住的,去年搬到国外去了,恰好我跟老先生有些交情,所以跟他把房子租了下来。”

雨萱跟着暮阳走进装修古典的客厅,远远便看见落地窗前静静放着一架钢琴。李暮阳走了过去,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随意按了下,悠扬的琴声便在客厅里环绕开来。

抬头一看,雨萱还拘束地站在原地,李暮阳便笑着说道:“先休息会儿吧,别拘束。我去给你弄杯热饮来,等会儿再教你弹钢琴。”说着便要朝厨房走去。

雨萱连忙叫住他:“你别那么客气,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其实,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李暮阳却轻轻地将雨萱按到沙发上坐好,自己则转身进了厨房。

雨萱只好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主人,扫视了一周屋里的装潢,雨萱被大理石茶几上的购物袋吸引了目光。

等李暮阳端着热腾腾的奶茶走到雨萱面前的时候,雨萱闻到了空气里好闻的茉莉香气,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李暮阳放下奶茶,轻巧地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雨萱微微尝了口奶茶,很甜,像是蜜糖。

李暮阳轻轻说道:“我猜你会喜欢这种味道,但这是在超市买的速溶调配的,味道可能会有些怪......”

雨萱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其实很好喝。”听雨萱这么说,李暮阳倒像是松了口气,专注地用勺子去搅动杯里的咖啡。

空气里弥漫着茉莉的香气和咖啡的气息,是很奇妙的搭配,雨萱想到,她看了眼大理石的茶几,支支吾吾地说:“你一个人住这里,平常都吃些什么?”

李暮阳愣了下,没太听明白,雨萱便有些尴尬地说:“我看到你的购物袋里都是些面包和泡面。”

李暮阳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之前有钟点工阿姨做饭,最近为了省钱把阿姨辞掉了,加上自己也忙,很少在家里吃饭,就偶尔去买那些东西凑活着吃。”

雨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说道:“总吃泡面对身体不好,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来的时候就给你做饭,然后你有空再教我弹钢琴。”

择日不如撞日,见李暮阳还在思考,雨萱便噌地溜进了厨房里。厨房里整洁得像新的一样,果然和李暮阳的性格相似,雨萱惊叹地看着一尘不染的橱柜,由衷地在心里给李暮阳无数个夸赞。

雨萱利索地卷起衣袖,拉开了冰箱门。果不其然,冰箱里也堆放得整整齐齐,和妈妈爱干净的程度有得一比,雨萱想着,扫视了一圈冰箱里的存货。顺手拿了鸡蛋和番茄,犹豫着又拿了洋葱。

两年不见,迷糊的安雨萱竟然都能把厨房变成了领地,李暮阳走到厨房门前,看着正在仔细清洗厨具的雨萱,不禁有些感叹时光如梭。

蓦地,客厅里传来悦耳的铃声,是雨萱的手机响了,安雨萱转过身,两手湿漉漉地看着李暮阳。李暮阳便笑着说:“我帮你接吧。”

雨萱点点头,嘱咐道:“如果是丁玲,就说我在忙。”这个点,应该只有丁玲那丫头会打电话了。

说话间,李暮阳已经按了接听键,“喂?”李暮阳云淡风轻的声音在电话里说道,“雨萱正在......”

话没说完,电话那端已然传来了挂断的声音,李暮阳看了下来电显示,也只好挂断电话回到了厨房。

雨萱抬头问道:“是丁玲吗?”李暮阳摇摇头说道:“没听到说话,来电显示是乔蓁。”说罢,李暮阳挽上衣袖,加入了雨萱的清洗行列。

乔蓁?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奶奶家,那应该是不小心按错了。雨萱这么想着,把菜刀放进了水里。

“雨萱,你小心点,别割到手了,让我来吧。”李暮阳轻轻接过了雨萱手里的活。雨萱便识趣地绕开,去拿冰箱里的蔬菜。她不知道,此刻的乔蓁,正落寞地看着手机发呆,在奶奶家的这一个礼拜,他无数次地想起安雨萱的举手投足,他想听她的声音,想和她说说话。

可是刚才明明是雨萱的号码,怎么会是男生接的。无端地,乔蓁想起那个午后,站在雨萱身后给她细心围上围巾的男生,只是他没想到,那个陌生的身影,已经一点点地渗入了雨萱的生活。

厨具清洗完毕,李暮阳和雨萱一人系着条围裙,看着对方的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雨萱把洋葱放到砧板上,拿了刀,细心地切了起来。

李暮阳则开着水在洗菜,一回头,看见雨萱正满脸泪水地站在身旁。以为雨萱是切到手了,李暮阳心一沉,急忙拉过雨萱的手。还没看到伤口,雨萱却扑哧笑了起来,拿了块洋葱递向不明就里的李暮阳。

望着洋葱,李暮阳只觉得自己也要鼻酸流泪了,便擦干了雨萱脸颊的泪水。

“你还真以为我哭了呢?”雨萱笑着说。李暮阳点点头,在心里说道,以后都不准你再流眼泪了,我会心疼。

果然也是很少下厨的少年,雨萱心想,不过,弹钢琴的手哪里需要碰这些东西。厨房里很快便响起锅碗瓢盆的协奏曲,不一会儿,雨萱便把做好的番茄炒蛋和洋葱炒肉端上了茶几。

李暮阳端着盘清炒的蔬菜,看着雨萱的身影,忽然想到,这或许就是家的样子吧。

“尝一下,”雨萱把筷子递给李暮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暮阳看看她,再看看茶几上颜色温馨的菜,竟有些不忍心下筷。

“是不是不敢吃?”雨萱有些失落地说。李暮阳急忙摇摇头,夹起了一块青菜。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吃?”雨萱看着李暮阳,满心期许地问道。李暮阳笑笑,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有家的味道。雨萱,谢谢你。”

雨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以后再也不怕被妈妈嘲笑了。

“不过,这个点距离吃午饭好像略早了。”李暮阳看着挂钟说道。

雨萱顺着看过去,这才十点不到,确实早了些,雨萱拍了下脑门,两人对视,忽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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