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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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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我娘在哪里,我不仅不会让你变成跛子,还会救你离开这死人谷。”

风潇雨一面苦笑,一面艰难的移动左腿,让左腿远离白顾惜的位置,免得她一个不高兴又踩上来,这可不是板凳,禁得住她横踩竖踩,最多坏条腿扔了。

“在下当然相信白姑娘,只是若白姑娘一时心情不好了,把在下扔在这里,在下岂不是后悔莫及,不如这样,我们再做笔交易。”“只要白姑娘带在下活着离开这里,出了山谷见到青门的人后,我便告诉你花颜月的下落,如何?”“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白顾惜想,料你这断腿跛子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便答应了。

这天直到天黑,依然没有人下到谷里来找他们,白顾惜无奈还要去打野味,风潇雨全不能动,她就像是风潇雨的跟班,风潇雨想吃鱼了,她就去河里打鱼,风潇雨渴了,她要随时去打水来给他喝,这谷里常年集聚尸体,腐臭味蔓延几里外,又没有上好的药给风潇雨治伤,风潇雨伤势太重,时常发烧,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睡,纵然夜里四处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甚是吓人,白顾惜为防止风潇雨死在这,还是去河里打水来给他降温。

风潇雨迷糊里看白顾惜来来回回,他们没有打水的容器无法存水,每次需要水时都要白顾惜拿着叶子临时去打,他满心歉意,拉着白顾惜在身边坐下,“白姑娘,我风潇雨虽然伤势较重,但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不要四处乱跑,我们最好呆在一起,这里不安全,若是你被狼叼走了,我也是死路一条,我风潇雨一世英明可不想死在狼腹中。”

白顾惜心想,你也有英名,但她也不想碰到野狼,这里的野狼凶悍,怕是她也对付不了。

第三日清早睁开眼,白顾惜哀叹一声,这林子里依然还是他们两人。

风潇雨提议,自己找出路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白顾惜举双手赞成,但她可不愿背着风潇雨走,他是个大男人,自己也背不动他,便砍了根结实的树枝,把斜生出来的枝丫砍掉,削的平整些,免得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风潇雨拿来试了试,虽说还是多有不便,但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便凑合用了。

他们沿着河流向下走,只要沿着河走,一定可以走出去,但这山里就这一条小河,想必周围的野物都会来这里喝水,万一不幸遇到野狼来喝水,他们便无路可逃。

风潇雨从不带兵器,唯一的折扇也在下坠过程中遗失了,白顾惜有匕首防护,却也不能丢下风潇雨,便又削了根树枝,削成尖尖头,让风潇雨勉强做防卫用,风潇雨拿在手里掂量掂量,皱皱眉,收了下来。

在白顾惜心里,风潇雨就是十足的包袱,若是断了胳臂还好说,偏偏胳臂和腿都断了,即便拄着拐杖还是要自己扶着,不然他站立都难,于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就全压在她的身上。

两人沿着小河一路向下,不时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河边的路极其难走,他们走了一个时辰才不过走了一里路,两人皆是累的满头大汗,这样走下去,恐怕天黑也走不出多远,白顾惜便决定背着风潇雨走,风潇雨也不婉拒,直接就跳上了白顾惜的背上,说道:“快走快走,若是天黑无处落脚,我被狼吃了是小事,花颜月恐怕从此就于世无缘了。”

白顾惜在风潇雨的腿上用尽全力掐了他一把,风潇雨‘啊’的一声惨叫,惊的林中百鸟纷纷逃窜,忍着痛骂道:“好个蛇蝎心肠的美人,看我腿伤好了如何报复。”

白顾惜也不理他,攀着树干谨慎的下山,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但却比风潇雨拄着拐杖走要快了很多。

风潇雨一路上不停的说些话气白顾惜,每当说到过分的地方,白顾惜就掐他,风潇雨想躲开也不能,只好忍了,走了一段路,白顾惜已经累的双脚疲软,决定休息一会儿,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竟走出这么远了,她竟然感觉时间才过了那么一会儿,看向风潇雨去,他正在河边清洗伤口,重新包扎,原来她不住的掐他,竟把他的伤口掐裂了,出了血,风潇雨却一路都未提起,看来他是有意气自己,好忘却疲累感,走的便轻松些。

风潇雨一只手包扎伤口,看样子甚是滑稽,白顾惜走过去,“拿来。”

风潇雨,“嗯?”

“手帕。”白顾惜从风潇雨手中抢过手帕为他清洗伤口,然后从他身上撕下一片衣服,为他包扎好伤口,这几日里谷中空气潮湿,为防雨的伤口恶化,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清洗重新包扎,他们没有任何东西,便撕衣服来包扎,几日下来,风潇雨的衣服已经被白顾惜撕得乞丐一般,全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样子,白顾惜每撕一次,风潇雨就嚷嚷着要她赔一件衣服给他,白顾惜懒得理会,通常是一走了之。

接下来的路,风潇雨不再气她,却给她讲些笑话,白顾惜确实全笑不出来,她能正常呼吸就很不错了,风潇雨七尺男儿,她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到了天黑,他们还未走出去,索性找到了一个山洞,便在山洞里稍作安置住一晚。

山洞很小,只够两人并肩而卧,但勉强可以挡雨,这一晚大雨噼里啪啦的下,洞穴里潮湿难耐,又不能点火,白顾惜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不知道折磨了多久,实在累极了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刺眼的阳光就照进洞里来,白顾惜朦朦胧胧的爬起来,感觉这一夜睡的也极好,只是昨晚雨下的太大,他们都没有进食,这会儿却有些饿了,预备去打点野味回来,起身后手摸到柔滑的东西,低头一看,她的身下铺着几件衣服,衣服下面是厚厚的草叶。

风潇雨一瘸一拐甚是滑稽的从对面林子里走过来,身上只有一件薄衣,从林子里走了回来,身上就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冻得瑟瑟发抖。

白顾惜抓起身下的衣服扔给他,“风潇雨,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已经是瘸子了,现在若是再发烧,我可真的不管你了。”

风潇雨笑笑,今天却意外的没有接她的话,白顾惜急忙走过去手附上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滚烫滚烫,脸颊红彤彤的,眼神迷离。

“喏,这是我刚才抓的一只野鸡,本来想烤好了给你吃,现在看来,我得再补一觉,要辛苦白姑娘处理这只鸡了。”

说完风潇雨自己走进洞里去,睡在草叶上,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风潇雨再醒时已经申时,高烧退了些,但还是烧的厉害,白顾惜把留给他的一半烤鸡扔给他,“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死了呢,快些把这鸡吃了,吃好了赶路。”

风潇雨接过来,触手居然是温热的,身边有个火堆,看样子刚熄灭不久,心中一片温热,大口的把半只鸡啃完了,站起身来,拍拍烂叶,“好了,走吧。”

他们一连走了三天,才走出山谷,却发现这里居然距离横江城甚远,白顾惜与风潇雨假作落难夫妻,找了一户人家落脚,这户人家心肠极好,为他们找来了村里的大夫,给风潇雨重新包扎伤口,又开了退烧的药,他们两人身上都未带银子,白顾惜看向风潇雨,风潇雨摊开双手,空空如也,闭上眼就睡了,白顾惜伸手就要去掐他,风潇雨侧了下身,刚好躲过去,冲她得意的扬扬眉。

这户人家也是普通人家,平常有病都是挨一挨就过去了,哪里有钱请大夫买药,白顾惜心想,早知如此,我也该让风潇雨挨一挨就过去的。

风潇雨突然说道:“娘子,你不是还有一柄匕首吗,虽然不值钱,却也可以当几两银子,不如先当了抵了做药钱,等为夫病好了再给你赎回来,如何?”

这家的老妇人一听,以为白顾惜是不舍得给自己丈夫花钱,当即劝道:“夫人啊,看你年纪轻轻,一定是不懂,这丈夫啊,是家里的天,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这丈夫要是没了,你说你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听我老妇一句话,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先给你丈夫看病,别掖着了。”

风潇雨在一旁看笑话不语,白顾惜纵然不愿,也没办法,她的银子都掉在谷里了。

她拿出匕首,十分不愿,递给那大夫,咬牙切齿的对风潇雨低语道:“谁说这匕首不值钱,这匕首价值连城,买下你青门几个顶级杀手绰绰有余。”

风潇雨躬身道:“多谢大夫,还请收下吧,暂做抵押,待我夫妻二人有钱了就回来赎回。”

那大夫也不理会,收了匕首在手上掂量掂量,匕首上镶了宝石,他是个乡下大夫,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宝石看似漂亮,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便先收下。

他们在村子里修养了几天,等到有骡车去镇子里赶集,便搭了顺车一起去镇子里。

从镇子上到横江城还要两日路程,他们出谷的方向刚好与横江城相反,所以才越走越远。

到了镇子上,再想遇到顺车搭就不容易,白顾惜还从来未对需要银子的事情发愁过,第一次因为没有钱寸步难行,当下心灰意冷坐在城门口,哪里也不想去了。

他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风潇雨借口要去讨点吃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进人群里,一身破烂衣衫,怎么看都是乞丐,白顾惜想,乞丐能讨到什么吃的,剩菜馊饭我才不要,宁愿饿死也不要吃。

风潇雨走了约一炷香时间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辆马车,白顾惜想,难道乞丐还能讨到顺车?

风潇雨笑道:“白姑娘,走吧,去横江。”

难得有马车,白顾惜开心的不得了,就上了车,风潇雨也在车夫的帮助下上了车,车里只有他们两人,白顾惜奇怪,问他,“没人了?”

风潇雨,“对,没人了,就我们两个。”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白顾惜立刻抢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刚出炉热乎的包子。

“这是你讨得?”

“不是,是买的。”

“你有钱?”

“当然,不然用什么雇马车。”

风潇雨说的云淡风轻,白顾惜生生瞪了他几个时辰,恨不能将他那张厚如城墙的脸皮拔下来,可惜了自己的匕首,那可是娘亲送给她的成人礼。

两日后他们两人终于到了横江,青门的人立刻就出现了,白顾惜立刻拿出她削给顾无介防身用的木桩,趁其不备架在他咽喉处,他们到了村子后顾无介就扔掉了木桩,她的匕首被抵押,为以防万一就悄悄捡了回来,果然他们刚进横江,青门的人就出现了,好在风潇雨行动不便,轻而易举就被她制服。

“风潇雨,我把你活着带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诺言。”

风潇雨苦笑,伸手把木桩推开,“白姑娘你千万小心,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万一你突然手抖,我可就永远闭嘴了。”

白顾惜想,量你个残废也不能耍什么花样,便放下了木桩。

“白姑娘,多谢你一路照顾,要不是你,恐怕我风潇雨就要变成无涯谷下又一游魂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该不会要反悔吧。”

“反悔自然不会,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花颜月在哪里。”

白顾惜心下猛的一沉,她竟然被骗了,被风潇雨骗了。

风潇雨手下打个手势,白顾惜在举起木桩的同时,两名青门杀手竟然同时出手,一剑挑断木桩,打在她手腕处,手腕处顿时麻木难当,一点力气也没有,白顾惜眼睁睁看着风潇雨被他们劫走,气的骂道:“风潇雨,你个混蛋,七尺男儿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如果让我再遇到你,我一定把你四肢都打断,让你永远成为成为废人。”

“好啊,我等着这一天,不过,白姑娘,我并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之前对清山院,崆峒派,昆仑派散播的消息,其实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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