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自作自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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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一到天字阁, 迅速出手, 制止了正在行刑的人。

“都什么年代了, 还玩屈打成招呢!”她叹息, 走向崇翼, “崇大人原来不喜欢捉迷藏, 喜欢打板子。”

崇翼嘴角一抽,怎么哪儿都有她?关键是,此刻还得供着。哼, 也就这一天了,等过了明日, 看她有什么好嚣张的。

“侍者犯错,理应惩罚。”他眼观鼻鼻观心,说出的话硬邦邦的。

“查清楚再处罚不迟, 芳生境就这么大,谁犯事,能躲得过?何必急于这一时。”话落, 苍苍挥手示意两只未成年假寐,将昏迷的小芙带下去疗伤。

被点名的两只假寐,心想动,腿却不敢动。

苍苍轻哼一声,“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成,你们想听谁的话, 我马上幻化出来。”

“……苍苍,仗着自己会化形,不要太过分。”崇翼吹胡子瞪眼,最终还是让步,“把人带下去整治。”

这个节骨眼,还是先稳住苍苍。忍忍,忍!反正一个侍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苍苍,既然要护人,光耍嘴皮子功夫可不行。”胡治儿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赶来,她神采飞扬,“屋里一切未动,去查明真相才是正理。”

苍苍看着意气风发的胡治儿,前后一对比,换了一个人似的,这可比自己的化形还厉害。

见她不说话,胡治儿更进一步,“怎么,不敢?”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这时候,苍苍心里明白,胡治儿是奔着自己来的,黎重寐发狂,小芙被冤枉,引她去找离惑天,一切都是胡治儿算计好的。

至于为了什么,瞧着她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样子,显然她已经获得了某种认可和支持。真是好算计,只是屋子里,还会有什么呢?

怕什么?如今她的异能,很强大,且没有时间限制,想拿下她,没那么容易。

苍苍当先推门而进,胡治儿紧跟其后。

房间里,黎重寐依然红着眼,只是他已经拿不稳刀了,软靠在桌子旁,身旁放着个茶壶,空的。

“水,我要水。”他无意识喃喃。

刚一进入屋子,苍苍感觉到不对,体内压制的躁动越发厉害,她有些腿软,扶着一把椅子慢慢坐下。

胡治儿关上身后的门,笑嘻嘻地道,“感觉如何,花瓶子苍?呵,还以为成年之后,你长进多少了呢?原来不过如此。”

“是你下的药。”苍苍拧了把自己的大腿,“陷害我,还拉上黎重寐,你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你对他至少有几分真心的。”

“真心?”胡治儿笑,只见她走向靠在桌子旁的人,伸手探向他额头,滚烫无比。她依然对着苍苍道,“本来有的,可是被你捏碎了,苍苍,凭什么你那么好运,喜欢的人正是有能力之人?”

搭在额间的手,对于热火焚身的黎重寐来说犹如一股清泉,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伸手紧紧握住“清泉”,脸不断蹭啊蹭。

胡治儿怔住。

她忽然莫名有些想哭。正如苍苍所说,自己把重寐也算计进去了,诚然在原本的计划里,她只是想毁了苍苍的名声,而她已经做好了给重寐解毒的准备。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已经选了离惑天。

胡治儿使劲抽出手,疾言厉色,“黎重寐,看清楚,你的解药在对面。”

神志不清的黎重寐使劲拉着她,“不要走,不要走。”

苍苍趁着二人牵扯的功夫,化身一颗夜明珠,滚入了案几上的花瓶里。

轻微的“噗通”声,引得胡治儿看了过来,待明白发生了何事,她抬腿就想走过去摔碎花瓶,把苍苍弄出来,然而才跨出一步,腿就被紧紧抱住。

黎重寐浑浑噩噩,一会儿抱着大腿蹭啊蹭,说着“不要走。”一会儿又说,“走,你走。”

胡治儿揪着他的耳朵,弯腰低头,“你看着我,我是谁?”

他努力睁开眼,“你是胡治儿,治儿,我们联手吧。”

黎重寐只觉得此刻自己需要一个女人,而眼前之人,照顾了他好几天,应当是他突破障碍的最佳选择。

她忽然放肆大笑,联手?很好啊,这是曾经的自己期待的答案。不管他这话有几分真心,至少自己付出的几分真心,得到了回应。

胡治儿一咬牙,一脚踢开黎重寐,快步朝花瓶而去,只见她手一挥,“哐当”一声巨响,花瓶倒落在地,碎片与水流,四散开来。

恍然间,黎重寐仿佛被震醒,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正要往胡治儿身边凑,下一刻却忽然腿软,他直接扑了过去。

二人跌落在地,滚作一团,有碎片扎入了胡治儿的手臂,她眼眶一红,压着的眼泪终于肆意流出。

紧闭着的门从外面推开,听闻巨响,本不想蹚浑水的崇翼再也忍不住,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但关键时刻,苍苍还不能死。

所以,他带着人冲了进去。

门开那一瞬,入目的景象,简直辣眼睛。崇翼是知道内情的,这个胡治儿,前一刻还见了魅主,看架势是好上了,转眼怎么又跟黎重寐牵扯到一起了?

花瓶碎裂,水流出,化身为夜明珠的苍苍,顺着水流滚出了门外。

进进出出的人,似乎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没有谁低头发现地上的珠子,反而是你一脚我一脚,把珠子踢得越来越远,直至没入草丛里。

苍苍跌落在草丛里,晕头转向,浑身发热浑身疼。她今日敢闯龙潭虎穴,不过仗着两点,一是自己的异能足以自保,二是她有危险,老大会感知到。

但现实告诉她,最后逃过一劫,不过是一点点机灵,外加一丝幸运。

异能?自保?呵,人心远比她想得凶险难测。好在有惊无险,不然老大怎么办?他肯定会生气,生她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她窝在草丛里,忍着难受,老老实实做她的夜明珠。至少做一颗珠子,此时反而安全。

屋子里,早就炸开了锅,崇翼带着人冲进去,顷刻又把人统统赶了出去。他看着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目露鄙夷,“胡治儿,苍苍呢?”

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在屋子里待了一段时间,胡治儿早就染上媚药,她起初无所畏惧,跟着苍苍进来,不过是想亲自推一把,将黎重寐与苍苍弄在一起,而她自己,事后当然是立刻去找离惑天。

“崇翼,带我去见魅主,立刻,马上!”她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人,声音急促,脸上已浮现一抹红霞。

崇翼不为所动,重复道,“苍苍呢?”

胡治儿看向地上的碎掉的花瓶,“她化身为一颗珠子,藏在花瓶里,如今花瓶碎了,应该就在附近,你快速找到她,随便找几个人毁了她声誉。”

她一双眼睛,仿佛猝了毒。

见崇翼无所表示,她抬起下巴,“这是魅主的命令,你最好不要违背。”

“我自会派人找到她。”崇翼重重一哼,“至于你,自有魅主决断。”话落,他甩手离去。

胡治儿咬牙切齿,可惜此刻全身发软,失了气力,看着又蹭了过来的黎重寐,她心一横,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狠狠往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房间里,黎重寐往前爬一寸,胡治儿就往后缩一步,她靠着手臂上的疼,保持清醒。崇翼不带她走没关系,她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离惑天听闻消息自然会前来。

熬过一小段时间就好,她不断提醒着自己。

离惑天赶到时,屋子里的两人已经抱作一团。

他挑起一抹邪笑,勾了把椅子,稳稳坐下。据说这房间有媚药,治儿还真是敢想敢做,算计别人,还不忘亲自下场。

也是,他知道那种畅快感,在对手被全然碾压的时候,告诉对方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多解气过瘾。

胡治儿尚有一丝清明,但经过人事,懂得其中滋味,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种被焚烧的空虚,让她不得不紧紧抱住屋子里仅有的人。

黎重寐反而因为厌恶女色,迟钝得许多,他只是蹭着怀里的姑娘,就感觉很好。

一个觉得蹭蹭就好,无所作为的男人,让胡治儿越发难耐,她开始主动撕扯对方的衣物,同时双腿缠上对方的腰,裙子因为她的动作滑落到腰间,雪白的腿露了出来。

稳坐在椅子里,坐看好戏的离惑天,眼神一暗,终于忍不住了。

他起身走上前去,手一伸,扯住胡治儿的头发,硬生生在二人即将成就好事的档口,将她拉开。

头上的疼让胡治儿清明了一些,她顺着那股力道,微微侧头看向来人,见是离惑天,她轻喊一声“离叔”,媚态横生,像是撒娇,又像是求欢。

美色当前,又有媚药助兴,离惑天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他拉扯着胡治儿,直接将对方按压在椅子里,早已皱巴巴的裙子卷在腰间,他抬起她的腿搭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

空中响起拉链滑开的刺啦声,离惑天眼眶发红,迅速持枪上阵。

椅子晃动,不断朝后退去。

胡治儿被撞得仿佛得道成仙,发出满足的叫喊声。

地上,本来怀里有姑娘,蹭蹭就清凉无比的黎重寐,在失去舒适源头时,他下意识抬头,寻找。

这一抬头,不得了,眼前男女交合的景象,让他几乎瞬间清醒,头迅速偏向一边,呕吐不止,动静不小,但屋子里另外两人动静更大,且沉溺其中,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呕吐一阵,黎重寐觉得身心都清凉了许多,他捡起地上的碎瓷片,重重刺入自己的大腿里,然后踉跄爬起,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一直注意着天字阁动静的众假寐,虽然看得晕乎乎的,但一致认同,这是一出大戏。

最后,大戏的源头,传说发了狂的黎重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衣衫不整,面容憔悴,最重要的是,腿上鲜血直流。

黎重寐怒吼一声“滚!”

众假寐如鸟兽散。

而屋子里,正进行到忘我阶段的离惑天,被这平地一声巨响,震得出了戏。椅子上的女人犹不自知,药物作用下,她已经完全沉溺在一场欢好里。她伸手撒娇,紧紧抱着身上的人,只想继续。

被吓软的离惑天,此时郁闷烦躁得很,哪里能满足她的需求。

黎重寐竟然中途清醒,看过这一幕,胡治儿这步棋算是毁了大半,想到此,离惑天眉头一皱,起身离去。

他招手唤来几个未成年的假寐,胡治儿暂时就交给他们了。明天,自己还要与战神一决胜负,这个时候,岂能沉溺情|事?

一个小时后,在几个年轻力壮的假寐轮番伺候下,胡治儿昏睡过去。

又一个小时后,她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很大却无光。

呵,所有的事情,她都记得的。与离惑天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可那种时候,他竟吩咐未假寐来行事,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而有几分真心的黎重寐,她在他面前,大概再难抬起头。

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她手握成拳,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即使跌入泥里,要倒下,她也要糊花瓶子苍一脸。

想到此,她整理一番,出了门。不理会众人投过来,或怜悯或鄙夷的视线,她直接走向依然带着人四处搜查的崇翼。

“崇大人,是不是还没找到苍苍?”她笑得渗人。

崇翼看向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瞬间头大,魅主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要留着她,难道就因为睡过?

“没有,附近都不见你说的那颗珠子。”他左右环视,其实还有个地方没找,那就是天字阁的那间房。

他想到的,胡治儿也想到了。

想到花瓶子苍很可能一直留在房间里,看到了她受辱的全过程,胡治儿内心越发扭曲,自己所受的,一定要加倍还回去。

她如今身中媚药,短时间内,是没有力量再次化形逃跑的。

“还等什么,越快找到她越好。”胡治儿下巴一抬,指向房间。

崇翼再次带着大批手下冲进了天字阁。

其实苍苍一直在门外的草丛里,不曾离开,她全身都疼,但也是这种疼救了她。

在崇翼召集人手,吩咐他们找珠子的时候,因地方狭小,有假寐不得不站在草丛里,这一站,是直接一脚将珠子踩入了松软的泥土里。

苍苍忍着疼,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躲在土地里的好处,就是崇翼带着人地毯式搜索,都没有发现她。这会听见脚步声阵阵,似是又冲入了房间。

苍苍瘪嘴,这里又闷又热,身上又疼,她实在难受得很,心里一委屈,她满脑子都在想:老大,你怎么还不来?真要晚上才回来,我就完了。

此刻,顾觉还远在神族的无量山,他安排着一切事宜,就等离惑天自动送上门来。他有预感,对方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神君,按照你的吩咐,山上已布置妥当。”长风嘿嘿一笑,“保证能让他们玩得刺激又开心。”

“嗯,就在这两天,阵法只能困住他们一时。”顾觉看向远处,“对上离惑天,无需逞强,我很快就会赶到。”

“神君放心,属下定能跟他们玩上好一阵。”

一只纸飞燕破空而来,顾觉伸手接住,好看的眉头一皱。

芳生境不同外面,虽然各项设施逐渐科技化,但是没有手机,因为大家都不爱用,都是能活上几万年的生命体,如非紧急必要,彼此很少传递及时消息。

纸飞燕是秋雁特有的,除了战时,她很少启用。

修长的手指快速拆开纸飞燕,一行字映入眼帘:有假寐作怪,夫人深陷其中。

“长风,守好这里,我先行一步。”

话落,顾觉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今天并没有感受到刺疼,笨苍应该无大碍。

心头忽然一跳,一个想法冒了出来,那根红头发如此不定,会不会在自己解开武功压制的时候,就已经接收不到笨苍的危险提示了?

想到此,顾觉恨不得能变成风。

日暮西垂,崇翼已经把屋子翻了好几遍,依然不见珠子踪迹。

“胡治儿,你确定她化成了珠子?”这时候,他心中泛起狐疑,不会一开始就是胡治儿看错了吧。

胡治儿一愣,当时匆匆一眼,小而圆的东西晃过,紧接着是噗通落水声,她下意识觉得花瓶子苍化身了一颗珠子。

这会被反问,她咬牙坚持,“确定,这样吧,着人用沸水浇了四周,不怕她不出声。”

“……”这么毒,倒是个好方法。反正顶多脱一层皮,伤不了性命,崇翼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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