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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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涛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渐渐有些意识模糊。他看着欢快麻木的人群,忍住要吐的冲动,推开身边的女人。

那个陪酒的女人显然看出了他的醉意,说:“大少爷,我扶您去洗手间吧。”

简涛挥挥手,示意她不要跟过来。

洗手间里,简涛看着镜子中自己不断晃动的脸,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自己,怎么这个样子了,又变成几个月前的样子了,不是决定了要摆脱那样的生活吗?不是觉得那样脏地自己会配不上安雨桐吗?他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不断地洗着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在大量的酒精的作用下,意识渐渐散去,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过了有一段时间,大家才发现简涛不见了,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简涛,本来还没心没肺笑着的人突然沉默了,一个和简家比较熟的人打电话给简家的老管家,临走时说:“别让老爷子知道了。”

老管家知道他的意思,直接将简涛送到了他和田雨桐的别墅。整个屋子里只有小梅一个人,一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大少奶奶怎么还不接电话啊。”小梅都要急疯了,大白天的,田雨桐没事玩什么失踪,她以为大少奶奶是和程小姐出去的,结果程小姐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老管家很淡定地弄好后说:“小梅,我先回去了,已经出来了一会了,一会老爷就该回来,记住,这简家的事,特别是大少爷的事,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老管家是有些心疼简涛的,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突然变了一副样子,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吧。

田雨桐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竟然感觉不到饿。

“大少奶奶,您可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田雨桐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骂你了?”

“不是不是,”小梅忙摆手,“大少爷现在醉得一塌糊涂,哪能骂我啊。”

他喝醉了?田雨桐蹙了下眉,又和那个女人鬼混了,但以前至少都是神志清楚地回来的,能把他弄醉,看来的确功夫了得吧。

“大少奶奶,您去看看吧,大少爷都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去看他做什么?”心死不过一瞬间,在他挂断他电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这么想着,可是走到楼上地时候还是忍不住去了简涛的房间。简涛睡得是客房,田雨桐一次都没有进去过,有些不安地推开门,可是床上没有人。不是说喝醉了在睡觉吗?难道是醒了?

“大少奶奶,大少在你们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小梅站在了身后。

田雨桐被她吓了一跳,但也只是说:“我知道了。”

“大少奶奶,您吃过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家里有解酒药吗?”

“这个……好像没有。”

“你去买一点,省的他一会儿醒了头疼像杀猪一样叫。”

小梅差一点笑崩了,还没有人这么说过大少爷呢,这话还是从大少奶奶嘴里说出来。

“小梅知道了,马上回来。”

田雨桐走回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目的简涛。除了新婚之夜,简涛再也没有躺在这张床上,而那一夜,也被她撵走了。

安雨桐就这样看着他美丽的睡容,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艳,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张俊美的脸,也开始逼迫自己习惯他的冷漠和喜怒无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走进我的生命里,若不是因为小涛,若不是因为左腕几乎一模一样的疤痕,我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你吧,可是,你真有本事,不管你是不是小涛,你都把我的心偷走了。你到底有哪点好?你总是这样对我,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干嘛还要死乞白赖地喜欢你?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吗?永远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玩世不恭的主宰者,看着我们的笑话,你今天是怎么了?喝了那么多酒,都把自己喝醉了,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还是难过了?

“雨桐……”简涛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

田雨桐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雨桐,不要离开我。”简涛在做梦,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停地晃动着头。

田雨桐的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握住他不安的手,说:“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我那也不去。”

“雨桐,你不许走,你说了你不走的了,你说了会一眼就认出我的,你说过的,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是装作不认识我呢?还是真的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是小涛啊……你说走就走,你他妈的混蛋!”

田雨桐越听越奇怪,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安雨桐!你他妈的混蛋!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田雨桐的心抖了一下,默默地抽开自己的手,如果她猜得没错,那她是该高兴呢?还是难过呢?

小涛,我们之间到底错过了什么?错过了多少?

田雨桐有点发抖,愣愣地走出房间,给程曼打电话。

“你这个死人,跑去哪里了?小梅都打电话找我了,好像有什么急事。”程曼一开口就气势汹汹地说。

“曼曼,我已经回去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行。”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个叫cady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恩,还有其他什么要一起查的吗?如果我查不到,我们可以找人查,保证把她的老底都翻出来。”

“不用了,我只想知道她的名字。”

“那好吧,你怎么样啊?我感觉你怪怪的。”

田雨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谢谢了,我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不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查到了cady叫什么就告诉我一下,我今天想早点休息。”

“恩,那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我知道了就告诉你。”

田雨桐挂断电话,只觉得头又涨又痛,却是睡意全无。卧室里,简涛还躺在那儿神志不清地说着什么,她不想去听,也不敢去听,怕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抓疼了自己的心。对简涛来说,自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吧,那么简单而频繁地将毫无感情可言的爱挂在嘴上,无论什么话,一旦说多了就廉价了吧,比如她说她爱他。可是,如果我们能够换一下心脏的话,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田雨桐不知不觉走到了地下室,走到了那个梦幻般的房间,扯开厚厚的窗帘,那些鱼儿如上次一样受惊离开,那天的简涛很温柔,如果让她选择,她希望一切就停在那一刻,然后不断地重复。

田雨桐不是笨蛋,只要等到程曼告诉她cady叫什么,所有的疑问就可以解开了。这种又期待又害怕的心情让她觉得煎熬,关上灯离开地下室。

“大少奶奶,您怎么去地下室了,我找不着您,以为您又不见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

“大少奶奶,解酒药买回来了。”

“放你那儿吧,一会他醒了给他,你随便给我收拾间客房吧,我累了。”

“大少奶奶,您……”

“我说我累了。”

“我知道了,您等一下,马上就好。”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田雨桐怎么也睡不着,撩开窗帘看着外面安静的夜色。云层很厚,看不清天上的星星,明天的天气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简涛从难忍的头痛中醒来,感觉口干舌燥,想叫人,却发不出声音。只得摇摇晃晃地下床。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不小心踢翻了转角的花瓶,一脚踩上去只觉得钻心地疼。

小梅一直不敢睡,一听到声音,马上出来打开灯,看到一地的碎瓷片,惊慌地说:“大少爷,您怎么了,怎么都是血呀,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简涛站起来:“别叫了,深更半夜的,弄得像闹鬼一样。”

“可是您的脚……我这就打电话给钟大夫。”

简涛挥挥手,说:“不用了,不是有药箱吗?自己来就好了。”

“可是……”

“啊!头好疼,小梅,帮我去倒一杯水,口渴死了。”

“大少爷,我扶您回去吧,脚上的伤得马上处理……”

“快去倒水吧,我要渴死了,顺便把药箱给我拿上来。”简涛哑着嗓子说,酒的后劲正足,喉咙里像被火烧着一样难受。

小梅来不及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赶紧下去倒好水拿着药箱上去。

简涛已经回到自己睡得那个房间,那间卧室,弥漫着田雨桐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与田雨桐有关,这让他觉得不安。

碎瓷片深深地嵌进肉里,看起来触目惊心。小梅循着地板上一滴滴的血迹走到房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吧。”

“大少爷,这是醒酒药,先喝了吧。”

简涛大口大口地喝完,说:“谢谢。”

“是大少奶奶让准备的,说您一会儿醒了会头疼。”小梅小声地说,自动省略了那句关于杀猪的话。

“她吗?她人呢?”简涛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身边,但不知道是谁,可能是她吧。

“大少奶奶在客房。”

简涛狠狠地摇了下重重的头,问:“她去客房干什么?”

“我这就去叫大少奶奶。”

“算了算了,随她去吧,我睡了多久了?”

“下午回来睡到现在了,大少爷,您的脚……”

“不碍事。”简涛说着打开药箱,取出镊子,可是怎么都不能将碎瓷片夹出来,反倒将伤口划得更大了。

简涛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将血淋淋的镊子递给小梅:“你来。”

小梅看着他,不敢接,她又不是护士,可不会干这种事。

“我……我还是去叫大少奶奶吧。”小梅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田雨桐根本就没睡着,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花瓶砸碎的声音,简涛吃痛的叫声,就像一个生锈的铁钉,不小心划开她的心。

“大少奶奶,您开开门吧。”小梅有些焦急地敲着门。

田雨桐开了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什么事?”

“大少爷醒了。”

“哦。”

“大少爷的脚受伤了,他又不高兴叫医生。”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田雨桐淡漠地说。

小梅有些急了,田雨桐的心思她全都看在眼里,明明是很关心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干嘛要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啊。

“大少奶奶,有碎瓷片嵌进大少爷的肉里了,他自己弄不出来,我不敢弄,您能不能……在这样下去会流好多血的。”

“他自找的。”嘴上这么说着,却随手关了门,朝卧室走去。

“大少奶奶,大少爷不在这里。”

田雨桐马上明白了,简涛的房间,她一次也没有进去过,突然站在门口有点不敢进去。

简涛听到门口有人,抬起头,说:“你来了。”

田雨桐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床边,看了眼他鲜血淋漓的脚,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弄不出来,你帮一下忙。”简涛客气地说。

田雨桐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抓住他的脚,一只手拿着镊子。

“你轻点啊。”简涛很没出息地说。

“别乱动。”田雨桐抓紧他的脚。

随着简涛一声堪比杀猪般惨绝人寰的叫声,田雨桐将夹出来的碎瓷片放到一边。由于伤口有点深,碎瓷片被拿出后血流的更厉害了,有几滴溅到了了田雨桐的脸上,温热腥甜的气味让她觉得眩晕。

田雨桐仔细地处理伤口,简涛不停地说着轻点轻点,田雨桐一点也没有理他,手上的力道却轻了不少。

“好了,这几天小心点,不要碰水,要是不舒服地话还是请医生吧,伤口挺深的,万一发炎了就不好了。”田雨桐缠好最后一道纱布,说。

简涛愣愣地看着她,说:“谢谢。”他反问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无辜的呀,如果当初自己坚持不娶,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如今这个局面不也是自己造成的吗?

田雨桐没有看他,对小梅说:“很晚了,你收拾一下吧。”

说完自己走了出去,刚走出门,顺着墙面滑下去,手不停地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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