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构陷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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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端着茶水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古长月正忙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明明说好了海上不会再有海盗,为什么会有人抢了他的货物,好说他也是皇帝,他的商人乃是皇商,这些海盗未免太过猖獗了些,他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刻出兵剿灭他们才好。又骂咧咧顾星楼果然是个无能之辈,当初剿灭海盗竟还有残留。

他一把骂一把扔着桌上的奏折,小林子想着,果然那位小姐说得没有错,愤怒的人往往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小林子将茶水递到古长月手边,又捡起地上的折子,对着古长月支支吾吾了半天,有话不敢说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像个娘们儿似的。”古长月还在气头上,便忍不住骂了起来。

小林子吓得往地一跪,连声说道:“皇上,这些天几位大人们一直在给你递折子,折子里写了民间私盐泛滥一事,请求陛下立刻拿个主意,这折子小的明明往你案上放了的,但不知陛下是否忙过政事,没来得及顾上?”

“私盐泛滥?你几时拿过这折子给我了?”古长月怒道,这么大的事他居然现在才知道,这些奴才是怎么当差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当时大人把帖子递给奴才之后,奴才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就给皇上您送去了啊,当时您还在宁贵妃宫中逗小皇子呢。”小林子被古长月这么一吓,说话也越来越快,拼命还原当日他真的有送折子的情景。

“宁贵妃?”古长月眉头一皱。

小林子整个脸都贴到地上去了,鼻尖上的冷汗在地上印出来了个水印子,哆哆嗦嗦说道:“是啊皇上,前几日小皇子渐渐康复,一直喊着要皇上,皇上就都是宿在宁贵妃娘娘宫中,许多折子也是在宁贵妃娘娘宫里头看的,是不是折子落在娘妨宫里啊?”

古长月一掀袍子,大步流星:“去宁贵妃宫看看。”

小林子半爬半跪半起身地跟在古长月后面,一路低着头来到了宁贵妃宫中,宁贵妃当时正与小皇子玩耍戏闹,见着古长月来了请安的时候却被古长月一脚踢开。

然后正如所有狗血剧里所演的一样,从宁贵妃宫中搜出了私藏的奏折,奏折上便是写着民间私盐泛滥,盐价混乱,有损朝庭之事。

宁贵妃傻了眼,她宫里怎么会出现奏折这种东西?

“宁淑,朕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事来,该当何罪!”古长月气极,这奏折上写着的可是关乎民生的大事,宁贵妃竟也敢私藏!后宫一向不得干政,当年皇后楚环千般万般好就是因为手太长伸到了前朝,古长月才再三疏远于她,宁贵妃倒好,干脆私下里截下圣旨,隐瞒民情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宁贵妃白着小脸跪在地上大声辩解,旁边的小皇子受了惊,大哭出声,唤着母妃。

“来人,将宁妃禁足,待朕查明之后再行发落!小皇子将由皇后抚养,莫让此等蛇蝎妇人教坏了小皇子!”多么残忍的古长月,明知小皇子古安和是宁贵妃的心头肉,偏还要把小皇子送走,禁足事小,将小皇子抱去给皇后楚环却是要了宁贵妃半条命了。

这逼得宁贵妃大喊大叫大声哭闹,于是这一切在古长月眼中看来更显厌烦,女人总以为自己无理取闹的眼泪可以留住男人,却不知道男人大多最烦这种东西。

“娘娘,您还是先歇着吧,皇上已经回了,皇后娘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皇子的。”小林子真是一个再优秀不过的细作,他的自由发挥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合时宜。

宁贵妃听了小林子的话猛地跌坐在地,直直看着古长月远去的背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古长月将那奏折细看一番,深知此事严重,立刻让小林子宣旨召了内务府的人连夜进宫,几位老大人老泪纵横,皇上啊,您可终于抽出时间来管一管私盐泛滥之事了,不再只盯着海上商船被抢之事。

这一管可不得了,官盐跳价,皇商少说损失了上百万两的白银,这对于一向捉襟见肘的宫中来说,算是一笔很大的银子了,而私盐的买卖仍然猖獗,不少人趁着这段时间盐价便宜,都囤了不少回去,古长月气极,令人去查私盐源头,定要抓住这个作奸犯科之人。

自然而然的,那位如今最大的私盐贩子正是江家的二公子江柏道,钱隆在抛完私盐之后早已经撤了,正专心地打理着一些更加见不得人的生意,做私盐生意砸进去了这么多银子,虽说君临有钱不怕把银子扔进水中,但能赚回来一些是一些。而金钱豹也早早一船开往离玦去进一些香料回来牟取暴利,倒了血霉的江柏道手中还有着两船私盐没有出手,更不要提他手中还有一些官盐,还欠着钱庄几百万两银子的借贷。

可怜的江公子,愁得简直是要一夜白头了。

君临坐在一棵老树下,老树的叶子在深秋时分已落得差不多,在地上积了一层,踩上去极为柔软,而君临则是在老树下安了一把椅子,靠在上面拿本佛经盖住了脸正在假寐。

云之遥解了外衣盖在她身上,将她盖在脸上的经书拿下来放在一边,温柔地目光澄澈如秋日的湖水,安静如镜,连唇角边的笑容也暖人心脾,他看了君临许久,其实吧,不管她与当年在山上相去多远,总有些是没有变的,比如这眉依然跋扈飞扬,不带半点柔情之意,比如这眼睫依然卷翘浓密,掩着她全部自己看不懂的心思。

他看了许久,微微俯下身去,一吻印在君临的额头,那方的小沙弥要出声阻止,云之遥却堪堪抬头,手指比在唇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唇畔眼角还有偷香后的得意和窃喜,满满着似要溢出来。

老树下,良人一双,佳人闭目眠,公子世无双。

人们似乎都忘了,那云之遥,是何等出众的男子,他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略带低沉透着安稳的声音,他还有一笑起来世间一切皆明媚的笑容,他亮晶晶的眼睛里似含明珠。

灵姬便是看到了那明媚如阳的公子,青衣墨发在微风中轻扬,眼角唇畔中笑意荡漾如秋湖之水,修长手指使坏般比在唇边,然后满树秋叶纷纷落,他急着收回手挡在君临上方,挡去了全部的秋风和秋叶,生怕有任何事物惊扰了君临的难得好眠。

便是那一刻,灵姬心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带着新生的喜悦与芬芳,在枯寂的心田上疯狂生长。明明云之遥这样的温柔与深情只会给君临,她却情不自禁代入了自己。

当灵姬缓步走过去的时候,云之遥让她轻一点,先在旁边坐着歇息片刻,等着君临自己睡醒。

于是灵姬看着云之遥,云之遥看着君临,那么君临呢,君临在梦中看着顾星楼,那永远也再不能碰触到的顾星楼。

每个人,都在求而不得,却死性不改。

时间静止了许久,君临终于让安静的时间重新走动,她翻身,睁眼,睁眼便见云之遥:“你们来很久了吗?”

“刚到片刻。”明明已经快两个时辰。

“君小姐,一切都按你预料的在进行。”灵姬尴尬出声。

君临坐起来,接过云之遥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该传的话传到了没有?”

“自然,江柏道已经出城去了。”灵姬摘下斗蓬,便露出毁了容的半张脸来,说来奇怪,灵姬本是不在乎脸上伤疤之人,可是除了在君临面前,她从不当着外人取下斗篷,仿似对君临的信任更多一些,而今日,云之遥也在此,她也取了斗篷。

“很好,宫中呢?”君临没有留意到灵姬的异样,只是依然问道。

“宁贵妃失子心切,昨天晚上已经主动去找江家的人求助了,想必,古长月已经知道了。”灵姬笑道。

君临望了望一望无边的蓝天:“是她主动去找的江家,还是有人让她去找江家,灵姬你可不要把话说糊涂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楚环逼她去的。小皇子到了皇后宫中之后一直不能安睡,夜间还会啼苦,四五岁的小娃娃哭起来最是断人肠,宁贵妃这个亲娘哪里能受得了这等折磨?”灵姬如实说道,她知道君临不喜欢他们利用小孩子或者无辜之人,本想盖过此事,但什么也瞒不住君临。

“楚环这人的心思,太坏了。”连对一个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人,实在不知怎么能做到母仪天下。

“这般说来,宁贵妃也好不了多少,怎么说她也是小皇子的亲娘,不一样对小皇子下手吗?若要论起来,她更为可恶。”灵姬叹息,这后宫里的女人都太可怕了。

“不说这些了,看紧江家,我倒想知道他们的军师阿忠,这一次怎么化解江家之危。”君临说罢,又拿起书本盖在脸上睡去。

云之遥始终未再多话,只看着君临与灵姬之间一问一答,这些事君临不让他掺手,他便不多问,只需看着君临便好。

“你也别看我了,金钱豹不在,生意上的事你要多盯着,不要到最后我没钱花了,那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君临笑骂一声云之遥。

“那正好我养你啊。”云之遥笑道。

“别闹,你们先下山去吧,我再睡会儿。”君临笑着下了逐客令。

待得两人走远,小沙弥走过来站在君临跟前念了声佛号:“女施主,刚才那位施主待你极好。”

“待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小和尚,你最好离我远点。”

“女施主,你若要调息经脉,为何不打坐,偏要躺着?”

“躺着舒服。”君临拿过经书又盖在脸上,闷闷的声音自书下传来。

“阿禄,色字头上一把刀,来跟为师颂经去。”老方丈远远地叫走了小沙弥。

君临在书页下方浮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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