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宫中小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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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近半个月,古长月翻的都是宁妃的绿头牌,宁妃宫中新调了一种香料,闻着安神舒适,一日闻不到,还会有些想念那味道,古长月也极喜欢那香味,故而在她宫中来的次数就频繁得多了。

宁妃一边调着香料一边温婉的笑着,君家看不上自己,好在江家是愿意扶持自己的,若不是江家护着,自己和皇儿的命不知已被皇后夺去了多少回。还比如这香料,江家的姐妹的确厉害,竟能悄无声息的搀了情药进来,连太医院都未能察觉。

皇帝还年轻,本就精力旺盛,哪里经得这情药的挑/逗?这半个月来他一直歇在自己宫中,只怕皇后要气死了吧?

气死就气死吧,只要皇儿能登上太子宝座,做娘的再辛苦再危险也愿意。

宫外的太监宣了一声“皇上驾到”,宁妃拉了拉衣襟恭顺迎驾。

古长月今日心情不错,拉着宁妃喝了两盅酒,赏着花前月下,闻着那香味看着眼前的女人,越发觉得这女人越看越好看,探手便解了宁妃的衣衫,宁妃嘤咛两声身子发软,勾着古长月的脖子娇笑一声。

古长月兴起,横抱起宁妃便往屋中走去,半道却瞥见了桌上放的一副画,画中是一黄衣女子,媚眼如丝,勾人心魂:“这是谁?好生面熟。”

“这是皇后妹妹楚佩小姐。”宁妃温婉地笑着。

“楚佩?”古长月放下宁妃走上前拿起画像去看,问道:“她的画像怎会在你宫中?”

宁妃走过去伏在古长月肩头笑声说道:“宫外的人都说这楚家二小姐容貌天人之姿,连陈侍郎,李都尉都倾心不已,臣妾一时好奇,便求了这画像过来,想着这等美人若能有幸进宫,与皇后娘娘娥皇女英陪伴圣上左右,便是再好不过了。”

古长月却阴沉了脸色,拿着画像细细端详:“你说陈侍郎,李都尉?”

“正是,陈格侍郎,和李护都尉,这且不算,听人说这外头许多的人都极为爱慕楚佩小姐呢。”宁妃轻声笑道:“臣妾看了这画像,的确是美得不同凡人。”

“陈格,李护?”古长月握着画像的指骨过为用力,将那画纸都捏得皱了起来,画上的美人儿便有些扭曲。

“是啊,皇上您怎么了?”宁妃奇怪地问道。

“朕今日累了,你先歇下吧。”古长月一把拽着那画像,头也不回地阴着脸走出了宁妃的寝宫。

宁妃跟在后面追着喊:“皇上!皇上!臣妾说错话了吗皇上?”然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变成一声低吟,带着一丝更古怪的笑意:“皇上。”

她系好衣带,又拢了拢头发,唤了一个丫头进来,温婉地笑着说道:“去告诉江大小姐,话我已经带到了。”

那丫头行礼退下。

古长月紧握着那画像来到楚环的寝宫,楚环今日傍晚时候又与她的好妹妹楚佩深聊了一番,楚佩佩服她的皇后姐姐心细如发,那灵姬果然来得不寻常,手中握的这册子,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楚环则让她稍安勿燥,一一查证确实无误之后才好下手将对方一网打尽。

几番深聊,她便困了,又得知古长月还是宿在了宁妃宫中,憎恨一番也就早早就睡下了。

古长月来时没有让下人通报,楚环睡得正香。古长月冰凉的手指划过楚环雍容华美的脸庞,终于惊醒了她:“皇上?皇上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下人通禀一声?”

“你我夫妻,还通禀做什么?”古长月明明是笑着,但眼中却郁结着寒意。

楚环听到夫妻二字时,倍觉亲切温暖,说道:“那也让臣妾打扮一番,才好面圣。”

古长月笑了一声,拿出手中的画像递给楚环看:“朕初见此佳人,如见仙人一般,听说这是皇后的妹妹?”

楚环心中一惊,压下心头的情绪笑说:“正是小妹,不知皇上从何处得来这画像的?”

“宁妃说皇后的妹妹在宫外声誉极盛,朕有心接进宫来给皇后作伴,皇后意下如何?”古长月依然笑望着楚环,他要从楚环脸上看出他猜测的结论。

楚环眼中闪过冷色,终究楚佩还是觊觎她的中宫之位吗?天底下那么多男人还不够她玩弄,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姐夫身上了吗?她忍下胸口的愤意,接过古长月手中的画像,说道:“妹妹若是能进宫来与我作伴,臣妾自然是觉得很好的,只是佩儿尚还幼嫩,父亲又一向疼她,皇上要不再等两年,等佩儿长成之时,臣妾亲自把她接进宫来如何?”

“如此,皇后是不愿意了?”古长月板过楚环的下巴,力道有些大,捏得楚环直觉得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臣妾不敢,只是过两年……”楚环不清楚古长月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就非要楚佩进宫不可,但看着古长月阴沉的脸色,也再不敢细问原由。

“皇后既然不愿意,朕也不强求,天色不早,皇后睡吧。”古长月猛然松开楚环的下巴,甚至还替她拉好被子,这才缓步离去。

楚环听着古长月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宫殿里,直直坐起来,将古长月留下的那画像揉在掌心中,楚佩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便显得狰狞不堪。

“皇上从哪里过来的?”楚环寒声问道。

“回娘娘话,从宁妃娘娘宫里。”

“好个宁妃!”

而这波折起伏的一晚并未就此结束,楚环好不容易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宫外又喧哗起来:“娘娘,娘娘出事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楚环低喝一声。

“娘娘,小皇子中毒了!”楚环的贴身侍婢惊恐地说道。

“什么!”楚环彻彻底底没了睡意,飞快起身,穿好衣裙便往宁妃宫中赶去。

她赶到时,古长月已经先到了,宁妃正哭得撕心裂肺,太医院里值班的太医都请了过来,围着年纪小小的,软软的小皇子古安和,低声商讨着毒性,可怜的小娃娃唇色发青,一双大眼睛也紧紧闭着,那样玉人儿似的一个小娃娃,静静地躺在那里,让人心生怜惜。

“怎么样?”古长月今日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此时还没有动天子一怒,已然算是十分好的忍耐力了。

胡子花白的太医跪下回话:“回皇上,小皇子是在半个时辰前中毒的,幸好发现得及时,毒未入心肺,等老臣配一副解药,再辅以金针,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无碍。”

“张太医,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宁妃心疼得不得了,不管她做什么,那都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子连心,她怎能放心?

“这个……回娘娘话,幼儿毒药入体,长大后自然会体弱一些,易受风寒之苦。”张太医仔细拿捏了下说词才回话,天子血脉,他又岂敢说得太重?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皇上你走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皇儿还好好的。”宁妃哭得梨花带雨,悲恸不已。

“老臣看过了,应是饮下了带毒性的羊乳。”张太医回答。

楚环行完礼之后,从始至终都站在一边没有再说一句话,古长月也没有让她看坐,只让她跪着,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一般。楚环面上无半点异常,但内心已然煎熬不已,这毒定然不是她下的,但古长月却怀疑上了她。

是啊,皇上前脚刚从自己宫里离开,还带来了楚佩的画像,这画像又是从宁妃宫中流出来的,楚环的确有足够的理由憎恨宁妃,但就算她要报复宁妃也不会用这么愚蠢浅显的手段!她相信古长月想得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她更相信,为了前朝的利益古长月绝不会为了宁妃这么个女人置自己于如此处境。

但还有一些事是她不知道,那些事才是真正催化古长月冷落自己,甚至有意处罚自己的原因。

可恨的是,楚环竟然没有半点头绪!

这种懵然无知,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皇后回去吧,就在自己宫中待着。”古长月终于发话。

楚环霍然抬头,这便是要将她软禁起来了!那就意味着今晚这宫中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不会传出去半点,宫外不会有任何人得到风声。

皇帝想做什么?

这一晚上的事,尽数写成了一封信,传到了君临手中。

顾星楼有通天之能,也不敢在古长月的后宫中安排棋子,是君临借用了君隐的身份,调动了君隐在宫中的暗子,只有两粒,一粒是君临第一次入宫时推她入水,跟她说这宫中脏得很,君小姐这样的好人不要常来的小太监,一粒是君临进宫去参见宁妃,给君临倒茶,茶杯压了张写有“有毒”二字纸条的那个宫女。

君临要求也不多,让顾星楼的人与他们接洽,将宫中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记下,传出宫来。

看罢这封信,君临望着沉沉黑夜,心想着,这样美好宁静的夜色,宫中的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抬头看过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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