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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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牢门“哐啷”一声打开,赵从愿身上的裙衫被换掉,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囚服。她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腿腕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待她转身,牢门便被悉悉索索的拴上,赵从愿站在原处,打量了破旧的牢房,竟还苦中作乐的想到,这牢房,比南城的气派多了。

她环抱着膝盖,坐到上锈的小铁窗下面,呆呆的看着墙壁,不知道崔显安回来了没?他回来了看不见她该有多着急?

京城杏花楼,此时正是人声鼎沸的时辰,里面人挤人。当地的人都知道,若是想在这杏花楼好好吃上一顿,定是要提前几天订包厢的,否则杏花楼是不会准备的。平日里一人只招待一楼与二楼的散客。

可凡事都有例外。

物采跟在疤子后面,一面走一面看,颇有几分兴味。疤子横了她一眼,物采这才收敛一些。

“老板,来间包厢,再将招牌菜都上一遍!”疤子将银子放在柜台上。

埋着头的老板扶了扶头顶的帽子,优哉游哉的说,“客官又不是不清楚杏花楼的规矩。”

疤子嗤笑,“规矩?老子就是要在包厢吃!”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刑府的制牌放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

老板拨算盘的手一顿,抬头笑盈盈的赔笑道:“哎呦,这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几位楼上请!”

他朝着一旁的小二挥手,“还不带客官楼上请!”

小二连忙鞠着腰,一挥手中的巾子,扬声道:“几位,这边请!”

物采哼哼了一声,抬头挺胸的跟在小二身后走了。

角落里,崔湛看向崔显安,皱眉道:“公子,刑府的人。”

崔显安点头,朝着柜台走去。

“掌柜的,来间包厢!”崔湛大大咧咧的站在柜台前,手里随意的扔了锭银子。

“都说过了包厢要提前订!”掌柜的吹胡子瞪眼的抬起头,看向崔湛。

他站起身,手插着腰,重重哼了两声,“不给开!”他杏花楼要的就是格调,哪里能不顾规矩!

身后伸出一只手,崔显安将手中的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似笑非笑,“掌柜的,楼上一间包厢。”

这世上的事情,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一种是用权利解决的。若是不能,那便是银子不够多,权利不够大了。

掌柜的瞪大了眼,仔细的打量了崔显安一眼,他伸出手拿起柜台上的银子,仔细的看了眼。复而,他朝着厅堂内喊了一声,便走过来一个身着布衣的小二。

他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手中还拿着擦桌布,“掌柜的,喊我干啥呢?”

掌柜的笑眯眯的指了指崔显安主仆,说道,“带二位上楼,好生款待!”

小二面露疑惑,他嘴巴直,直直问了出来,“掌柜的,这又是邢家的?”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低声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上去!”

他转过身子陪着笑,道:“客官别介意,这就带您上去。”

崔显安又拿出两锭元宝,放在柜台上,他轻轻敲了敲,才开口,“我要方才刑府相邻的那一间。”

掌柜的面露为难,他偷瞄了眼柜台上的那两锭银子,又看了眼手里的两锭,咬了咬牙,看向一旁的小二,“带两位贵客去楼上,就要刑府隔壁的那间。”

“疤子,你说大人发现了丢了个小姑娘吗?”物采啃着手里的鸡腿,不住点头,“嗯,这杏花楼的饭菜就是香!”

疤子喝了口杏花酒,才摇了摇头,“大人问都没问,估摸着想都没想起来呢!”

“那就好,免得怪罪咱们。”

疤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狐疑道,“那姑娘,不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嘿嘿嘿,大哥喝酒!喝酒……”

崔显安步子一顿,将门内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公子——”崔湛低声唤道。

崔显安回过神,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捎走两步,小二推开包厢的门,满面带着笑,“两位公子,就是这里,风景位置都是极好的。”

崔湛点头,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放在小二手里,温声道:“辛苦了,劳烦上两个小菜。”

“得嘞!”

崔显安靠着墙,凝神听着隔壁的动静。

半炷香后,崔湛跟在崔显安身后,跨出了酒楼。

崔显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抬头看向崔湛:“他们就是冲着愿愿来的,被放走的应是临衫,你带着人去寻人。”

他仔细回想方才那女子说的酒话,沉吟了一瞬,才开口道:“临衫现在应该还在城外,她手上没有令牌。”

崔湛低头,半晌才道:“是。”

崔显安看了他一眼,面色平淡,“不用担心我,我去一趟赵府,回来直接去找我。”

××*

“大人,门外有人找。”

赵又清抬头,将笔递给一旁的书童才问道:“这个节骨眼儿,谁还敢来找我?”

管家也有些疑惑,恭敬地答道:“老奴也不认识,看着有些面生。”

赵又清懒懒的伸腰,吩咐道:“请进来罢,左右现在也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管家低声应下,退了出去。

崔显安踏进书房,就看见案前站着的人正百无聊赖的逗着趴在桌上的猫。

他轻笑出声,开口调侃:“听闻今日赵大人被停了职务,倒是未曾想到大人竟这般气定神闲。”

案桌上的猫陡然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警惕的抬头,一溜烟儿跳出了窗。

赵又清抬头,看见门口的人,有一瞬间的怔愣,转瞬笑道,“我就猜到你要来,却没料到竟这般快,”他指指一旁的椅子,“看来愿儿在你心里,比我想象的还要重。”

崔显安不接话,调转话峰,“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要进刑部。”

赵又清挑眉,“哦?我为何要帮你?你最清楚,我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崔显安轻轻勾起唇角,脸上似是带了些疑惑,“那当初帮她的人,难道不是你?”

“那只不过是为了要还赵将军的一个人情罢了,”赵又清好笑的看着他,双手放松的垂在两侧,“难道你就这么点筹码来找我谈条件?”

当然不会了,崔显安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先前,华浓出逃,他顺藤摸瓜查到了赵又清与魏璟通信的证据。他提出要看信件,魏璟自然不会拒绝。一共一百来封书信,他趁机顺走一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崔显安拿出黄纸密封的油纸袋,直接扔在案桌上,眼里带着笑:“不知赵大人觉得,这个诚意怎么样?”

这封信是他亲自所装,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即脸色一边,不可置信的拿过信封,拆开浏览了一遍,是他的字迹。

“怎么会在你手里?”赵又清咬牙切齿,有些被动的问道。

崔显安抬眸,看向窗外大好的春光,似是感慨又似谓叹,“怀凉的天下啊,早就破旧不堪,腐朽的不成样子,”他忽的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又清,“只可惜了赵大人的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赵又清已经平静下来,他深深看了崔显安一眼,开口道:“你想进刑部?你进去又能做什么呢?你救不了她。”

诚然,他说的是实情,纵使崔显安手眼通天,在人生地不熟的怀凉,无可用之人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能在刑部将人捞出来。

崔显安挑眉,笑的有些邪气,他弯腰凑近赵又清的耳边,轻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若是皇帝殡天了呢?”

眼下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两位皇子争得头破血流,都在看皇帝的意思。可若是皇帝悄无声息的死了,必将引起皇城打乱,而此时,以崔显安的手段,救走赵从愿不是难事。可若如此做,必将引起怀凉内部大乱。

赵又清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他眼里满是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显安含着笑的脸,压低声音,“你疯了?”

他快步走到门边,迅速的看了眼左右,一把关上门。

“你现在可是站在怀凉的土地上,你不要命了?”

崔显安坐在椅子上,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你在乎?别告诉我你从未想过。”

赵又清一晒,“好吧,我想过,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崔显安很快离开,桌上的茶还尚未冷透。屋顶闪下来一个身影,他看向赵又清,迟疑的开口:“大人,真的要信他?”

赵又清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才开口道:“试一试又何妨?更何况,他那颗心,早就为愿儿疯了。”

“大人为何不告诉他,您早已派人在狱中做了安排?”

下了早朝,赵又清便察觉出事情不对劲,赵从愿进了刑部,他第一时间就做了安排。

赵又清晃了晃茶杯,有些轻嘲:“说了有什么用,我不能放下身前的繁华锦绣,崔显安能。”

他转身轻叹,“我终是及不上他。”

×××

“头儿,这人什么来头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赵大人与刑大人竟都派人来打了招呼。这两位大人不是积怨颇深吗?”

“你知道什么呀,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吗,那可是大将军的嫡女,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上刑吗,就不怕大将军半夜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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