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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有苦难言,算人人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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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也赶到了。恰好听到太子将她摘出去的话。心里不知该恨他还是感谢他。

  今天一天之内她就要损失两名宫人。

  李煦看出太子与睿王、原王对燕晨都有些意思。她让乐遥来传燕晨,确实是想将燕晨引到东宫,用太子妃的身份压一压她,也拉一拉她,给燕晨一点暗示,如若听命于自己,可将她收入东宫,甚至可当太子的侍妾。在她想来,再神的“神医”,也不过一介民女,能侍候太子,应该感恩涕零。

  这样一来,一是满足了太子的心意,也示好于太子。二是挑拨了太子与睿王原王的关系,三也让燕晨为她所用。

  没想到乐遥那个蠢货竟将事办成这样,竟敢用剑刺燕晨。不用说,这笔帐又记在她头上。

  真是有若难言。

  她对太子福身后,换上关切的神色对燕晨说:“燕神医可有受伤?不知那贱婢说了什么,燕神医想来是误会了。”

  燕晨实在不想与眼前这两人演戏,连丝笑容也欠奉,干脆地告辞:“既是误会,燕晨告辞。”

  太子也不挽留,说:“也好。晨娘回去歇息,明日再入宫。”他唤过邓彦明,让他带燕晨出宫。

  李煦欲言又止。太子直到燕晨走远,才转过身来,见内监禁卫军还未将昏迷的乐遥拖下去,脸一沉:“还等什么?”

  李煦气得脸都红了。

  太子坐上皇辇,对太子妃道:“太子妃待母后午歇了,自去请罪。孤去找父皇。”未等太子妃答话,又道:“算人者,人恒算之。”说完,示意太监抬起皇辇,径直走了。

  太子妃脸色阴沉,心里气苦,恨恨地独自带人回了东宫。

  睿王与原王一前一后走进寿康宫,进了大殿,才知燕晨已走。

  原王哇哇叫:“皇祖母,干嘛不留我师傅吃午饭?”

  睿王坐在太后榻边,任由太后牵着手,心里也有些失落。

  皇后脸一沉:“乔儿,你是亲王,少想其他,后天就是宫宴,好好挑个王妃。”

  原王甚不在意,道:“王妃么,皇祖母与母后说了算就行。贵女么横竖都一样。”

  太后笑啐道:“呸!是哀家与你母后娶王妃么?什么叫都一样。”

  原王笑嘻嘻地说:“就是一样嘛。这些贵女,一举一动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即使会些拳脚,也是唬人的。不过做做样子而已。孙子无所谓,只看皇祖母和母后的意思就行了。”

  又低声嘀咕:“那有我师傅英姿飒爽。”

  皇后似笑非笑,道:“那敢情好。不过,正妃母后与本宫帮你挑选,侧妃你可自己定。只要你喜欢,倒不拘出身。”

  睿王眉挑了一下。

  原王愣了愣,瞄瞄睿王,戏谑道:“就怕我挑中,有人要揍我。”

  太后奇道:“听你这意思,是看中那位小娘子啦?谁会揍你?你父王么?有哀家在,他不敢揍你。”

  原王嘿嘿嘿笑,却不回答,只将眼光不停地扫向睿王。

  皇后听了原王的话,又看他不住眼的看睿王,倒是有些意外。难道喜欢燕晨的,不是乔儿是睿儿?

  想起睿王一再拒绝婚事,整天冷冰冰的,难得可能喜欢谁,心里便有些活络。如果让燕晨做睿儿的侧妃,也不错。

  如今睿王破了相,娶门阀的女子是无望了。睿王远在边关,有这样的医术高超,身手又好的女子陪伴,只是个侧妃,还挺般配。

  皇后暗中打定主意,开口道:“明儿睿儿去将燕姑娘接入宫中,顺便看看还缺少什么,帮着安置安置。”

  原王忙道:“这些事很该做徒弟的去做。明儿儿子也……”

  “皇祖母,传膳吧,孙儿饿了。”睿王打断原王,催促传膳。

  原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没有外人,太后命就将桌子抬到她榻边,四人边吃边说话。

  太后问:“睿儿,这次可以呆长一些吧?”

  睿王沉了脸。原王道:“皇祖母有所不知,那李首辅今儿在朝会上居然奏请与山戎和谈,道边关多年无大战事,山戎也无大害,睿威军军费耗资巨甚,不如和谈,互开马市,于国于民有利。还说,如此一来,二哥就可长居西京。有许多朝臣都附议了。”

  太后与皇后互看一眼,又担忧地同时将视线转到睿王脸上。

  太后气愤道:“李老贼想干什么?睿儿餐风露宿,睿威军为大夏守疆拓土,他竟说边关无战事!没有睿儿和睿威军,那边关能安宁吗!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也不忿道:“山戎狼子野心,当年与彭贼勾结,不是……本宫差点就与齐家老弱被他们掳了去!本宫不信他们会歇了战意。”

  睿王冷笑道:“有孙儿在一天,就决不和山戎和谈!这些文臣,高居庙堂,哪知边关危势。全是一群软蛋。”

  太后又问:“你父皇与太子态度如何?”

  原王道:“父皇与太子哥哥不置可否,没有深谈。”

  这倒有些出人意料。

  按理,太祖铁了心要将大位传于太子,就应该架空手握兵权,又是嫡长子的齐子睿。若和谈成功,睿王回京,必将军权上交,便成了个只担虚名的亲王,太子继位再无阻碍,他应该乐见其成,顺水推舟,为何不支持李明德呢?

  一顿饭吃得三人心事重重。只原王甚是轻松,有他的插浑打科,太后与皇后才稍微有些喜色。

  晴嬷嬷进来,面对皇后欲言又止。

  皇后装沒看见,又说笑了几句,让宫人舀了荷叶黄瓜汤,道:“荷叶最是淸香去火,母后喝一些罢。”站起来亲手递给太后,手一抖,汤倾了一些在裙幅上。

  笑道:“臣妾也不中用,端个汤也不成。”

  太后笑啐:“回宫更衣罢,这些事叫他们做就行了。歇了午觉再来,哀家身边人多,你也多歇歇。”

  皇后笑着应了,退了出去。

  睿王扫了下皇后的背影,若有所思。

  晴嬷嬷跟着出来,将燕晨出宫的波折说了一遍。

  皇后冷着脸,道:“连太后的面子也敢驳,她是越发猖狂了。还好燕晨没伤着,否则明儿为太后施针必受影响。”

  晴嬷嬷轻声道:“燕姑娘身手也太好了。听说不但将剑寸寸震裂,禁卫军的剑也被她全扫落了。”

  皇后担忧地说:“倒是个历害的娘子。但锋芒毕露,也不是好事。幸亏她不愿留于宫内,否则还要吃亏。”

  晴嬷嬷心道:“连太子都护着,这小娘子怕是吃不了亏。”

  饭毕,太后将睿王、原王也赶了出去,道乏了,天又热,让他们自在去。

  睿王的斜阳宫在皇宫西边,原王的醉云宫在北边。两座宫殿中间隔着好几个空殿,相隔甚远,原王便赖着睿王,要去斜阳宫看那几株杉树。

  睿王走了几步,回头对原王道:“刚才母后去更衣,应是晴嬷嬷有事禀母后。恐与晨儿有关,你让人去打听一下。”

  原王便看着跟上来的齐正延。

  原王久居宫中,齐正延早已得了线报,便向二王禀了燕晨遇阻一事。

  睿王听罢,嘴角挂着冷笑,对李煦越发鄙夷,连带着也对太子更是蔑视。

  原王却不想去斜阳宫了,要忙着出宫找燕晨。睿王喝道:“站住!晨娘咋儿累了一天,今天回去肯定要休息,下晌本王陪你去。”

  原王心里暗笑:“陪我去?陪你去还差不多。本王不说去,恐你还不好开口找人家姑娘呢!”

  面上却作恍然样:“唉,对极对极。如此,三弟也不去二哥那里啦,待回去安排下,下晌一块走。”

  两人便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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